25、又心软 ...
-
林意云缠着莫久说话，莫久迷迷糊糊的应着应着就睡着了。
再醒来旁边已经空荡荡的。
他茫然的坐在床上发了会呆，又慢慢的爬起来，站在房间里，没找到平时会捏捏他脸或者蹭蹭他鼻尖哄他起床的人。
莫久怔怔地，昨天晚上帮他捏背拉着他不让睡就是有预兆的。
他余光瞄到了床头留着的一张纸条，自欺欺人没看。
他不喜欢分别，哪怕是朋友他都会很想哭。
莫久揉了揉泛酸的眼睛，也不看内容，收好纸条，把林意云微信拉黑了。
骗子。
不想理他了。
-
莫久很快平复好心情——
……主要是突然想到他还没回国，他还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去找林意云。
大清早容易感时伤秋。
莫久无语的自我反省，把一切都怪在“陌生号码”头上。
重新把林意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就看见林意云改着网名给他发消息。
【久宝我错了QAQ】偷偷走了也拉黑我。
【久宝别生气QAQ】 [猫猫委屈 jpg ]
【久宝理理我QAQ】我就请了两天假，不然就多陪你玩两天了。
【久宝别不理我QAQ】不生气嘛宝贝~
【久宝么么么Q3Q】我哥明天走，我明天下午过来好不好?
S国没有国庆节，莫久看着消息，又发了会呆。
如果林意云他大哥没来S国，他爸妈就不会特地来。
他父母好面子，要见老朋友，又想起来了自己远在他乡的二儿子，才带他一起来的。
倒不是担心父母念叨他，林夫妇压根不管这个二儿子，随便他在外面待多久。
林意云就顾忌他大哥，他哥说一不二的性子，看他不在外面鬼混不读书，指不定强硬把他转回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过日子。
所以林意云老实本分的回学校了。
-
莫久窝在房间里窝了一天。
客厅的放着投影，莫久没骨头似的躺在懒人沙发里看完了两部电影。
总统套房空间很大设备也非常齐全，不过他俩住在一块基本上用不上外面的小厨房，阳台晒着衣服，莫久看天暗下来，站在阳台伸了个懒腰。
摸摸衣服都干燥柔软，他顺手把干净的衣服收了进来。
常域倒是出去游泳，晒太阳，溜了一天，快快乐乐的回房间打游戏了。
异国他乡其实也没有值得去的地方，S国地方太小，能称得上就是一个巨型岛屿，只是风景环境很好，每年都有不少游客。
但实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整个岛景观不一而同。
唯一的特别就是林意云跑到了这偏远的国家，过得自由自在。
-
晚上莫久又接到了“陌生号码”的电话。
没有人在身边，莫久迟疑了会，还是接通了。
他垂着眸盯着被子发呆，把自己熟练的裹起来，躲在角落里。
他也不说话，苍白着脸，把灯开的亮堂。
“宝贝。”
莫久心一紧，怕他追究昨天的事情，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可为什么要解释？
莫久哑然，他不知道。
他甚至不明白，他身为受害者，为什么要害怕。明明之前那些人他也不怕，因为他始终明白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
可这个人没有道德底线，他躲在暗处，他害怕一切可能让这个畜牲恼怒，让自己受伤的事情发生。
“陌生号码”声音很平缓，完全没有了昨天那样起伏不定，冷漠的机械声说：“在做什么？”
莫久没回答，他小心翼翼，脸色苍白的问：“你也在酒店？”
机械音不慌不忙，甚至笑道：“不是。”
“但是不远。”
房间不是很隔音，他怕常域听到他说话，所以一直很小声。
他不安到了极点，想到什么就问什么：“那你……装监控了？”
房间除了他和常域能进来，管家和清洁也能进来，不排除有人装成清洁进来打扫卫生的时候装了监控。
莫久一想到这脸色煞白，不安的打量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机械音沉默了几秒，低笑道：“没有，宝贝。”
“所以乖一点，老公看不到你，会很焦虑。”
莫久抿着唇不出声了。
他沉默了会，“陌生号码”似乎没有要提那天的事的意思，莫久手越攥越紧，紧张的冷汗都从额角冒出一片。
他咬的下唇发白，挣扎又煎熬，最终闭上眼睛，低声说：“林意云只是我朋友。”
“陌生号码”没想到他主动向自己解释，停顿两秒，缓慢的发出一个鼻音：“嗯？”
“你不要伤害他，”莫久抿着唇，他不知道自己的解释会不会反而给小意招来祸患。
但他知道如果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大的隐患。
“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他对我很好，但也只是朋友的范畴而已……他一直帮助我，我不想他因为我出事……”莫久说的颠三倒四，又怕“陌生号码”误会自己是在为他开脱，声音发抖的哽咽了下，“你说你喜欢我，我就他一个很好的朋友，你能不能为了我别对他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会做什么或者你能做什么，但是我很害怕……”他胡乱的擦了把眼泪，哽咽着小声说：“我不喜欢他，我真的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他很照顾我，只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他其实不知道“陌生号码”在这一方面上是不是真的相信他，愿意为他退一步，他惧怕，但是必须得赌一把。
“陌生号码”沉默了很久，久到莫久紧张的以为他要嘲弄或者反驳的时候，听见对面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气。
“好。”
莫久怔愣，不知道他这一个“好”字代表了什么，内心酸软到发涩。
-
一夜无梦。
“宝贝？”
孟锦敲了敲莫久的门，声音温温柔柔的问：“起来了吗？”
莫久睡眼惺忪的打开房门，看见孟锦后面沙发上打着哈欠的常域，一下一下歪着头差点睡过去。
“刚起来。”
莫久把门打开，房间里床铺收拾的干干净净，他揉了揉眼睛说：“手机静音了，没听到电话。”
不然就不会让常域这个夜猫子满腹哀怨的爬起来开门了。
“没关系。”孟锦有些局促，她笑了笑说：“我们今天晚上坐游轮好吗？爸爸买了票。”
这两天莫久都窝在房间里，她想着带他出去玩玩。
莫久点点头说：“好。”
“那现在下去吃饭吗？”孟锦回头看了眼常域，哭笑不得：“小常要不要再去睡会？”
“不好意思这么早叫你们来开门。”孟锦抱歉道，“刚听说可以出海，就想问问你们意见。”
“没事伯母，不过我就不去吃饭了。”常域眼睛都睁不开，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巨大的哈欠，说：“我得再睡一会……”
常域还没说完，脑袋一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索性沙发够宽敞，莫久递给孟锦张毛毯，进卧室换衣服。
-
莫久躺在床上，躺了会又爬起来写作业。
天气特别好，莫久写了会又抬头望着明晃晃的阳光发呆。
他撑着下巴，笔尖无意识的在纸上晕出一个黑点。
困。
一写作业就困。
莫久强打精神，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手机震动，他顺手就把忍着不碰的手机果断拿了过来。
又是“陌生号码”。
莫久罕见的迟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那个电话的原因，他停顿了很久，还是不愿意接。
他不该因此感到心软的，“陌生号码”明明什么都没做，他还要感恩戴德。
他抿了抿唇，按下“拒绝”。
结果没过两秒又打过来，他又按“拒绝”。
这样十几次，对方依旧坚持不懈，反倒像是逗他玩，他挂了就等两秒钟，再慢悠悠打回来。
莫久：“……”
他迟疑的停顿良久，最终妥协，重新蹬掉拖鞋把自己塞进被子里。
只有这个姿势最有安全感。
明明窗外艳阳高照，他却觉得生冷。
“我好想你，宝宝。”
“今天怎么不出来？”
机械音语调冷冷的，但缓慢的像是对方懒洋洋的和他闲聊。
莫久抿着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害怕？”机械音反问道。
没有得到回应。
机械音笑了笑，语调更冷：“说话，宝宝。”
莫久颤栗了下，他睫毛发抖，低低的应了句：“嗯。”
“为什么怕？”
“……”
莫久觉得他这个问题挺可笑的。
可他笑不出来。
索性机械音并不执着这个问题，他似是喃喃自语道：“我好想你，一天没见都好想你。”
莫久唇瓣抖了抖，他说不出恶毒的话，他甚至没办法开口让他去死，他觉得自己胆怯又懦弱，这种恶毒的诅咒说出来比成功骂他还难受。
莫久小声说：“可是我很讨厌你。”
他不期待对面回应他什么，泄了气一般，回过神的时候就不知道怎么的就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黑洞洞的被窝让他心慌，莫久扯了扯被角，露出眼睛。
没有得到回应，他出神的望着金丝红布的墙面，又低下头试图从黑屏的手机上看见自己的倒影。
果然机械音沉默了。
莫久等了会，对面都没有说话。
他没挂电话，或许是出于好奇对方什么反应，他安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为什么？”
莫久听他这么问。
他指尖发抖，鼓起勇气，带着不解和疑惑反问道：“为什么？”
“我很感谢你愿意放过我的朋友，但这一码归一码。”
莫久花一晚上时间想清楚，他只是个平凡人，“陌生号码”能查到并且追到这，就证明他不只是个普通的学生。
他不知道他的能力底线在哪，他不敢赌，和这个人抗衡。
他经常有一刹那间觉得“陌生号码”也没有他曾经想象的那么恐怖，至少，不会因为他说的话让他不高兴，就暴怒、谩骂、甚至普信到说：世界上没有人不爱我。
或者说，莫久恍惚间都觉得，这个人不再像是冰冷的机器，也可以是温柔强势的情人。
感情是平等的，他并不比他低一等，如果他要说“喜欢”，那拒绝同样是他的权利。
“你说你喜欢我，你为什么不能当面和我说？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追我？为什么要监视我？我连你是谁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讨厌你？”
莫久一口气连着问了几个为什么，脸憋的通红。
他真的想不明白，快两年了，网上这样骚扰他，现实又很克制，到底为了什么？
“……”
机械音又停顿了很久。
半晌才缓缓开口：“我只是想看看你。”
“没想到这么早。”
莫久没听懂，困惑的问：“什么早？”
机械音又不说话了。
莫久等到耐心告罄，对方终于舍得开口。
“早点休息。”
“午安，宝贝。”
莫久被他没头没尾的话弄的满头问号，匪夷所思的看着显示挂断的屏幕，这他妈的叫什么回答？？？
莫久听着手机挂断的提示音，这次眼眶是被气红的。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又心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