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触碰》陈权权

16、雨夜

　　“小宝醒醒。”

　　陈志洋睁开眼睛，面前站着许鹰辰的母亲。

　　“小宝，你终于醒了，快吓死阿姨了。”朱文婷说道。

　　小宝这个称呼，陈志洋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在记忆中，朱文婷叫他小宝还是第一次见面那回，太久远，一晃都已经过了十多年。

　　“没事的，阿姨，我没有事命硬着呢？”陈志洋干着嘴唇，有些破音。

　　“许鹰辰，那兔崽子，说有件事他要去确认，暂时不过来。”朱文婷在一旁诉斥道。

　　陈志洋轻笑几声。

　　窗外的天气同上次在医院一样。天空中乌云密布，随时都可能会降下大雨。

　　“这场雨，估计会下好多天吧！”陈志洋随口念道。

　　“啊，小宝你将说什么，抱歉，阿姨没听清。”朱文婷回过神问道。

　　“没什么阿姨，我随口说说而已。”

　　许鹰辰站在前不久陈志洋检测abo的医院门口，犹豫再三，迟迟不肯进去。

　　“志洋，我到底要不要去查呢？但是我希望我的判断是错误的。”许鹰辰站在门口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要是骗我的，不要是……”

　　“轰”的一声，空中雷电交加，雨一直未落下。许鹰辰伸出手，看看天空，心烦意乱。

　　他走了进去。

　　“你好，我想查询陈志洋的检查报告。”许鹰辰说道。

　　“你是他什么人？”柜台小姐问道，“非本人家人，医院规定不可查询。”

　　“我是他的爱人。”许鹰辰马上回答道。

　　“那请出示你们的结婚证，没有的话，请出示你和他的身份证，我要做登记。”柜台小姐紧接着说道。

　　许鹰辰从衣服内包拿出身份证，他紧捏着身份证盯着上面可爱笑容而且开朗的陈志洋。

　　许鹰辰心想：不要是Alpha，求了求不要是，我的判断一定是错误的。

　　许鹰辰还在自欺欺人。

　　“你还查不查了?”柜台小姐不耐烦地问。

　　许鹰辰这才回过神，把身份证给了柜台小姐。

　　十分钟后……

　　许鹰辰捏紧手上打印的检测报告，精神恍惚地走出医院门口，雨这时下起。

　　“天，你也觉得可笑吗？”许鹰辰腿无力的跪在地上，抬头望着天，“他是Alpha，他骗我，我也是Alpha，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也非常爱他。”

　　天已经黑了，没有路灯为他照明。他撑着地，腿打着颤站起。许鹰辰跪了很久，他就跪着，不出声。

　　雨越下越大，他浑身湿透，在雨中晃晃悠悠地行走。

　　灯光亮起，陈志洋站在灯光下。那一刻，在许鹰辰眼中，他是那么的耀眼。

　　陈志洋穿着病服，披着件外套，打着伞，走到许鹰辰面前给他撑伞。

　　“你不在医院休息，乱跑什么？”许鹰辰挺下问道。

　　陈志洋是从医院偷跑掉的，朱文婷一直不让他出来，说等伤完全好了再说，不过，他蹭朱文婷去上厕所的空隙溜了出来。

　　他发现他的身份证不见了，左眼不停地跳，有些担忧，在医院必经路上拦截许鹰辰。

　　“你都知道了？所以你打算怎么解决？分手？”陈志洋看着许鹰辰手里湿透掉了半截地白纸。

　　许鹰辰也不知道怎么办，陈志洋说出分手，让他脑子一片空白，他不想。

　　陈志洋脱下披在身上的外套，给许鹰辰披在身上。

　　许鹰辰耸耸肩，衣服掉在了地上。脚又往外挪了步，站在雨天里，耍着小孩脾气。

　　陈志洋没有说话，扔掉手中的伞，靠近许鹰辰，紧紧抱住。

　　“所以那次出来才会问我，知道你骗我，我会怎么办？”许鹰辰低下头看着陈志洋问道。

　　两人都提出问题，但都不肯回答。傻站在雨天里中，他们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什么白玫瑰味沐浴露，我家压根就没有那东西，你什么都瞒着，什么都骗我，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也装的。”震吼着，把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说在这句话中。

　　雨水从脸上滑落，不知其中是否参杂着泪水。

　　陈志洋选择沉默，他踮起脚，捧着许鹰辰的脸，深吻下去。

　　雨还在不停地下，它和唯一的灯光或许是深吻的见证人，它从两人的鼻梁滑落到嘴唇，使干巴地嘴唇也变得湿润。

　　许鹰辰把陈志洋的手臂，搭在他肩上，让手勾住他后脑勺。他双手紧紧地抱住陈志洋，已经忘记了陈志洋背后的伤，陈志洋忍着疼痛，吻着。

　　两人头分开，一秒都还没过去，又深深地吻了下去。许鹰辰舌头伸进陈志洋嘴里，两人不停地搅拌，恩爱版搅拌机。

　　空气中散发着白玫瑰和栀子花信息素的气味。

　　“你想分手吗？”陈志洋还是对那个问题问道，“我尊重你，但同时也爱着你，一直都很爱你。”

　　“我想你给我时间，我想了一下午，决定离开。”许鹰辰回答，“我先要去追逐我的梦想，当一名出色的演奏家，歌曲家。”

　　“我们之间做个约定，等我成功回来，我们就一直快乐地生活下去。你愿意等我吗？”许鹰辰又接着说道。

　　“我愿意，我愿意等你，不管多久我都愿意。”陈志洋回答道。

　　“你走的时候，我就不去送你了，我怕自己舍不得。”陈志洋又苦笑着说道。“一路顺风。”

　　特殊夜晚的最后一句话。

　　许鹰辰摸摸陈志洋的脸，转身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志洋想伸手抓住他，悬在半空中，又收回了手。

　　他蹲下身，捂着脸哭了出来。为小说世界的人物哭了，像是真的自己与爱人分别时的场景。

　　明明到二十六岁时，许鹰辰才回得知真相，却整整提前了八年，他一年都没有瞒过去，比原主还要遭，至少原主瞒住了十年。

　　“雨停了？”，陈志洋抬起头。雨并没有停，是位黑衣斗篷的男人，在为他撑伞。

　　男人没有说话蹲在陈志洋面前，拿出几张纸巾。左手握伞，右手用纸巾轻轻地在陈志洋脸上擦拭。

　　“香橙味的信息素，好香。”陈志洋笑着看眼前的男人，“谢谢你，神秘人。”

　　男人把伞慌慌张张递给陈志洋，跑进黑暗深处，在雨夜中消失不见。

　　他只是躲在树后，手打着抖，从包里摸出针管，将抑制剂注射进身体内。

　　男人转过身，在树后面看着远处的陈志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卡片。

　　陈志洋捡起来看“KNF篮球俱乐部”，看到名字的时候，他笑了笑，“成员——齐瑞。”

　　“或许接下来等待的日子，可以找瑞哥打篮球赛。”陈志洋自言自语地说。

　　陈志洋从包里摸索，那张名片不见了，忘记了自己穿的是病号服。装有明天的衣服还在咖啡厅，他不想回去拿，想起那张脸只觉得无比恶心。

　　雨停了，陈志洋收起伞，甩了甩伞上的雨水。

　　不知不觉地走到公园，他到许愿池旁，拿出三枚硬币投进罐中，“我想再次见到那天的古怪大叔，许愿池帮帮我。”

　　“嗯？你找我？想通了？”只穿了跟裤衩的男人说。

　　“我擦，帅哥你谁？”陈志洋迷惑地问。

　　“那天见过的，你说我古怪的那个。”男人说。

　　陈志洋点点头，“古怪大叔你叫啥名字。”

　　“愿现，这是我的名字。”愿现在许愿池旁坐下，“位置在花斗街，是栋高楼，你过去就能看到，标题名大得显而易见。”

　　“你明天直接扫脸进入，KNF已经载入了你的样貌，进去会有专门的人员带领你，给你做介绍。”

　　愿现似乎早就知道陈志洋过来干嘛似的，压根没有多问直接说着。

　　“嗯，不过这次你出来穿军大衣？”

　　“你的愿望治好了我的病。”愿现乐呵呵地笑着，消失不见。

　　星星从云层中跑出，在空中一闪一闪，流星时不时也会划过。月亮高高挂在天空，映照在池面。青蛙不停地叫着。

　　陈志洋深吸一口气，又呼出。

　　这真的很能让人放松下来，因为它可以把所有的难受伤心，随着二氧化碳一起离开。

　　第二天清晨，陈志洋站在花斗街，果真一眼就看了“KNF俱乐部”标题名。他走到门口，扫脸走进去。

　　“你好，你是陈志洋对吗？”一位跟陈志洋差不多大的女孩问道，“等下是由我为你介绍俱乐部。”

　　“他就是走后门进来的那位？”一个男人站在旁边嘀咕着。

　　陈志洋跟着女孩走着，“俱乐部大型场地有篮球训练场，健身房，游泳池和温泉池，他们俩修建在同一个房间，你可以随机选择池水，当然还有缓解打完篮球后疲惫的按摩房，里面有专门人员做按摩。”

　　“除了训练场和健身房以外，另外三个是放松地，还有其他的地方，只是比较小型。”

　　“KNF是连冠三年国一篮球俱乐部，你资料显示没有参加过任何比赛，走后门遭排挤很正常，你自己逛逛吧！其他人今天都在篮球训练场。”

　　女人说完，提前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急匆匆地跑了。

　　省略的介绍，让陈志洋又觉得无语，又不知所措。

　　“靠，你也觉得我走后门没实力，排挤我就直说，没必要连训练场在哪里都不告诉我声吧！”陈志洋喊道。

　　女人头也不回的使劲冲，嘴里不停地念着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