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换条道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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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幸存者撵走后喻溯黎看了眼神色莫名的姬於殷，思考了几秒，抬头试探：“你好像很不喜欢那个叫夏若淳的。”
姬於殷收起盯着夏若淳直到他滚下机甲的危险眼神，在心爱的食物面前立马换了副嘴脸，狭长凤眸眯起，眼尾微微上挑，含着笑问道：“喻喻是怎么想的呢？你希望我喜欢，还是不喜欢？”
“那种人不太重要。”少年直白道。他神色恹恹的，分毫不想被不重要的人占了心思。
少年总是对不关他事的事物十分冷漠，却偏偏容易被姬於殷激出情绪波动，这让占有欲旺盛的姬大家主心情十分愉悦。
“那就不谈他。今天有什么打算？”
这一觉睡到接近中午。GQ小行星的自转周期并不是24时，导致明明星历时间是10时54分，却像才刚刚日出。
百叶窗打开，从驾驶舱的舷窗去看，红色云霞连成一片，调色盘似的，与墨绿色背景相融。恒星和伴星居于同一片天空，这种星际时代以来正常的天文学现象又被称作“伴日”。
“先看看白日的城里吧，应该还有些没被发现的线索。”
姬於殷纵容道：“好。”
他用精神力打开舱门，引着少年走下机甲的舷梯。在他们往城墙那边走的时候，袖扣发出温和的空间波动，将身后的机甲回收。姬於殷却还记得少年早上还没吃饭，递过来两支营养膏，一支柑橘味，一支虾滑味。
喻溯黎含着虾滑味营养膏，面上带着些许疑惑，“我不记得我装了这个味道啊？”
海鲜味的营养膏不好调，大多千篇一律的不好吃，这支一尝就知道与过往添加剂兑的营养膏不同，有点过于真实了，膏体呈现淡淡的粉白，肉肉的，尝起来又甜又滑又嫩，是贫穷军校生没吃过的口感。
“机甲储物舱冰箱里的一点存货，不多。”姬於殷顿了一下，才孔雀开屏似的补充，“我做的。”
“是真的虾滑吗？”喻溯黎好奇。
姬於殷矜持地一颔首，明明没有回答，却好像什么都说了。他看着少年因为吃到心仪食物开心得仿佛冒泡泡的样子，喉咙轻轻滚动了一下，被压制下来的饥饿感又重新占据身体。
“啊，那肯定是很贵。”贫穷军校生遗憾道。想到吃一口少一口，就有点不舍得。
余下的用舌尖舔了舔，蹙着眉放下，又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慢慢含着吃起来。每尝一口都是一阵心痛。
以古蓝星非人工改造的天然食材为原料做成的营养膏，价格可能远超他带来的这好几个月的口粮。离了姬大家主的偏爱，喻溯黎怕是想再吃到一次，又不知道还需要几年。
“我说过的，你明明……”姬於殷微微俯下身，凑近少年耳朵悄悄诱惑地说，“——可以让我养着你。”
喻溯黎蓦然回想起姬大家主当年在咖啡馆神经病似的发疯。
狩猎者睁着暗金色的竖瞳，凑近了他，非人般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也许你只需要被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永远陪在我身边。”
这位帝国上层的精英alpha总是对他抱有超乎寻常的兴趣和恶意。
许是因为他们体内的能源体系相斥又相吸，不止信息素匹配程度惊人的高，彼此还会对对方产生浓烈的食欲。
仿佛对面的不是自己的同类，而是营养价值极高的大补之物，只要能和对方融为一体，不论吃掉对方还是被对方吃掉，都能够随之获得身体和灵魂上的满足。
他们被这种奇怪的关系绑定在一起，注定成为宿命的生死之敌，亦或者是一对抵死缠绵的爱侣。
喻溯黎的答案与之前并无不同：“我不需要。”
他不需要这种饲养与被饲养的扭曲关系。
从小养尊处优的姬大家主恐怕不能理解，居然会有人放着无需努力就可以躺平享受的生活不要，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
“为什么？”姬於殷语气微妙，微微透露出一点捉摸不定的好奇，好像被拂了心意将怒未怒的狮子，又好像单纯真想知道少年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他的食物总是拒绝他的好意？
……也许那该被称为“好意”。
喻溯黎心里幽幽一叹。
“姬家主可能不会认为‘给予对方富足的生活条件’是一种施舍。一辈子衣食无忧、被当做小宠养着，换满足你一些特殊的癖好…这也不过是一场无可厚非的交易。但与我而言，我更向往的是自由。”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兼可抛。[1]
古蓝星语诚不欺我。
“为了所谓自由，人类就会愿意放弃稳定的物质条件，甚至付出生命吗？”姬於殷神色莫测。
少年目光清冽，很坚定地答道：“与我而言，是的。”
“好吧。”姬於殷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他尊重少年的想法，所以不会再邀请对方当他的金丝雀，除非少年自己愿意。“你改变主意，也可以找我。”
喻溯黎轻哼了一声，心里无比肯定不会有那么一天。
埋头含着营养膏的少年好像一只可爱的小仓鼠，垂散的银发使他从背后看去小脑袋毛绒绒的，腮帮子微微鼓起，显然吃得很香。
没过多久他们走回到昨天晚上进城的那个北门。北面城墙由于被暗星生物破坏，正有待修缮，因此被乱石围了起来，乱石堆里摆了块大石头，石面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灼烧出黑乎乎的大字，写着“禁止通行”。
凑得近了一点，直到能看清那四个大字，就被残留的黑晶反应搞得又恶心又头疼，硬闯恐怕会去了半条命。喻溯黎赶紧拉着姬於殷绕一侧走开，嘴里含着的营养膏都不香了。
“换条道走。”那条道有毒。
姬於殷很顺从地被拉着跑了，虽说他不惧那些魍魉魑魅，但黑晶惹人不适的程度实在是不分能源体系，也不知生活在城里的那些生物是怎么活下来的。
——物种奇怪的适应自然的能力。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换条道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