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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圣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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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哈……欠。”睡睡睡，困死我了。
喻溯黎安全感很差，幼年时的颠沛流离使他习惯常年保持警惕。他本以为身边有个存在感明显的危险人物会很难入睡，结果没想到，可能实在是太困了，他在猎食者的注视下很快陷入安眠。
坐在床边的姬於殷静静看着他的猎物，感受身体隐隐约约传来的饥饿，神色阴晴不定地比划了一下。
他有个危险的想法。
想趁人类睡觉不备时先来上一刀，放点血，让自己浅吃一口。
一回生二回熟的姬於殷保证少年一觉醒来，除了感觉自己有点虚弱以外，看不出他究竟做过什么。
姬於殷阴暗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生生忍住了这股冲动，不是道德感有多么高尚，而是现在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猎物对他仍然心存警惕。
陷入睡眠状态的少年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又逐渐恢复了平静。
残余的意识感知出对方上床安分地在他身边躺下，迟迟没有可疑的动作，判断出这人目前对他暂时无害，终于安心地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喻溯黎是被治疗舱里拍有机玻璃的动静吵醒的。那个幸存人类的胳膊已经完全长好了，和其他地方的肤色存在明显的色差，拍击玻璃的劲头很足，根本看不出是条新的，精神状态也出人意料的活泼，看来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
姬於殷可能是出去了不在机甲里，于是喻溯黎下床帮他打开治疗舱。还没从治疗舱爬出来，这只咋咋呼呼的幸存者就仿佛被歹徒劫持的受害者见到了星警，用力抓着喻溯黎的双手摇晃，一边晃一边“同志”“同志”地由衷感谢银发的“警官”将他救出泥潭。
“谢谢你啊同志，真的非常感谢，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恐怕已经喂堕种了，还是被先奸再杀那种……”十分心有余悸。
对同样过分活泼的室友白筠适应良好的少年偏偏对陌生人的热情不太感冒，不过面上没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提醒：“你可以先把我松开。”
“哦，哦，好的。不好意思。”那人畏畏缩缩地放下不同色号的手，乖乖巧巧找了个椅子坐好了。
“怎么称呼？”
“同志，我叫夏若淳。”
“不要说同志。我还没有那么…”老。
“好的同志。”
喻溯黎：……
这时舱门悄声打开，姬於殷从外面回到驾驶舱内，眯眼瞅着这只本来与他心爱的食物距离那么近的低贱人类，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受惊地向后仰倒，连人带椅子摔在了地上。
摔得晕乎乎的，还震惊指控，“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喻溯黎：？这么夸张？姬於殷你对他做过什么？
姬於殷玩味地反问：“这是我的机甲，我为什么不能在？”
可怜受害者瞅瞅姬於殷，再瞅瞅喻溯黎，内心活动从“终于得救了”变成“哦原来他们是一伙的”，然后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想，“什么？那我岂不是很危险？”，一副“上了贼船”、“吾命休矣”、“英勇就义”的表情。
夏若淳一边心里叫苦一边嗷嗷求饶，“对不起大哥我不知道你们是一起的，对不起小人只想好好活着，不知道哪里得罪您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一马。”
喻溯黎纳闷：“姬於殷，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看给孩子吓的。
“为了阻断污染砍了他一条胳膊罢了，反正还能长回来。你看，现在不是长得挺好？”
语气平淡得活像砍的和长的不是一条胳膊，而是植物多余的叶子。
喻溯黎：“人类的胳膊不比机甲，不能随便乱砍。”起码砍之前应该告诉人家一声，并且给对方镇个痛吧。少年心里默默吐槽。
他总觉得姬於殷对于人类有同他不一样的见解。
“好的，听喻喻的。”姬於殷温和应了。金眸淡淡扫过这只咋咋呼呼的低贱人类，忍着仿佛见到那位同样爱“叭叭叭叭”的白家小少爷的厌恶，偏头询问：“他你打算怎么处理？”
姬於殷面上耐心等待对方的答案，实则心里阴暗地想：如若喻溯黎对他不甚在意，那不如交给自己来垃圾回收。
喻溯黎想了想道：“不如问问他关于这些黑晶的事？”
姬於殷收起阴暗的想法，点头：“可以。”
夏若淳为了自己小命十分殷勤：“两位爷，你们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要用这个称呼……算了。”喻溯黎头疼，“这东西你认识吗？”
他走过床边，从背包里翻出隔绝污染的收容盒，瞅了瞅从堕种口下逃生的夏若淳——在场唯一一个容易被异常暗星源污染的脆弱人类，从外包了一层蓝星源后将盒子打开一道缝隙。
黑晶安安静静的在盒子里装死，灰扑扑的，夏若淳却一下子跳起来：“这、这不是圣石嘛？你们从哪里得到他的？”
姬於殷似笑非笑：“圣石是什么？”
“古蓝星不是有种说法，德行高的人登仙后会形成一块石头…差不多就是类似的东西。”
对蓝星历史比较感兴趣的喻溯黎从记忆中翻出一段记载：“你是想说舍利子？”
“啊…差不多就是类似的东西。我不记得它叫什么了。”
“你从哪里听说的'圣石'。”
明明少年表情平静，夏若淳却从中读出一点风雨欲来的意味，这让他不由得紧张起来，“就、就……大家都这么说啊。”
“大家？”喻溯黎加重语气。
此时他好像褪去了十多年来无害的外壳，微微露出和军神时期的诺维尔十分相似的冷酷威严来，吓得这无辜幸存者一个激灵，“我本来是住在城里的嘛，今天只是没来得及赶回家——城里的人都这么说。”
他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语气似乎过于僵硬，蹙了蹙眉，微微缓和道：“从什么时候传起来的呢？”
“记不清了，基本我从小就听说过。”
喻溯黎仔细打量着对方，无视掉他乱糟糟的头发和脸上斑驳的泥灰，还原出他原本的样貌，“那就是有至少二十年了。”
“可能、差不多吧。”出于潜意识，夏若淳总觉得这个看起来漂亮得过分的少年严肃起来，简直比让他断了一条胳膊的男人还要吓人，分毫不敢造次，只能实话实说道。
喻溯黎点头，“城里的祭祀和雕像是怎么回事？”
“那是在纪念圣使。”看出少年脾气缓和，夏若淳又有动力叭叭叭叭，“我们这座城能幸存下来多亏了圣使大人，我们圣使大人貌若天仙、英明神武，不仅将我们从暗兽的爪子底下救了出来，还为我们带来了异能，我们全城的人都很崇拜他。”
“哦，对了。我怎么感觉……”他悄咪咪地瞅瞅喻溯黎，“你长得和圣使大人好像！”
“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流传下来的记载很模糊，好像是叫‘加、加……’”
“加菲尔德？”
“啊对对对对，是这个。”
喻溯黎：和加菲尔德长得像，你确定不是恶评？
姬於殷听到这个名字，表情变得有点牙痛。
喻溯黎转头看向他，“这就是你来GQ小行星的原因？”
姬大家主冷笑一声，“说不定呢。”
看夏若淳完全一副狂热信众的模样，也不见得能知道更多，喻溯黎摆摆手让他快走，“行了，你先回去吧，有问题再我找你。”
“谢谢同志。谢谢恩公。谢谢小圣使大人，小圣使大人要不要应聘我们城的圣子，包吃包住，每天有大把异能者护卫，肯定不会让你遇到危险。”
“……不必了，谢谢，你快走吧。”再不走你看姬於殷那杀人的目光，就走不了了。
“好的好的，我这就走。”说着他在姬於殷危险的注视下脚底抹油，连滚带爬地轱辘下了驾驶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