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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杯百利甜 ...

  •   这种只以自己为中心的人,试图唤醒他的道德就是幻想。

      用三年婚姻换商业利益,然后再一拍两散迎娶心爱的人,轻松坐拥事业和爱情。

      类似的事情她身在这样的家庭里还见得少吗?

      她父亲当年不就是为了利益,抛弃糟糠之妻娶了她母亲的吗?只不过因为她母亲的祁家能让他搭上他这辈子用努力都换不来的平台。

      小时候,父亲在外人面前总是满脸笑意地握着母亲的手,眼睛里全是深情,他逢人便说他娶了个好太太。

      没人不说他们是伉俪情深,可当众人散去,他对母亲就只剩下了对祁家的尊重。

      他哪里是娶了个好妻子,他是娶了个好祁家。

      为此,他可以抛下学生时代就在一起的初恋情人,他可以对着一个他都没见过的女人讲尽他的满腔深情,也可以让前妻生的儿子变成现任妻子的儿子。

      还好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对季珩这类能把婚姻当作筹码的商人有所期待。

      只是有些怅然若失,原来他也和她父亲一样,都是一类人。

      桌上放着早餐,鸡蛋旁还有根煎烤的香肠,许是刘妈预估了她起床的时间,食物还保持着诱人的温度。

      言岁看了看似乎在认真看报的季珩,出声道:“你说……”

      她的声音吸引季珩抬起了头,看向她示意她继续说。

      接收到他的眼神,言岁嘴角微微勾起了个笑容,和平日里她那想让人亲近的笑完全不同,虽然带笑,却透着不友好的不好惹。

      她一边拿起刀叉,叉子按住香肠,一刀快速地切了上去,一边说道:“脚踏两条船的人不怕扯到裆吗?”

      动作利落,完全看不出曾经的温柔。

      季珩有些愣住,目光先是落在那个被一切两段的香肠上,又落在言岁那双盛满讽刺的漂亮眸子上。

      有几分麻意爬上头皮,拿着报纸的手一抖。

      见季珩僵住,言岁突然意识到愤怒已经让她无暇顾及维持人设的问题了。

      但她这样除了逞口舌之快,并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伤害。

      毕竟像这种坏事都做了的人,还会怕被人讽刺几句吗?

      除了死咬着不松口离婚,闹得大家三败俱伤,还不如她正当地去薅黑心资本家的羊毛。

      虽然他们结婚前做了财产公证,做不到让对方因为出轨过错净身出户,但婚后该她的利益她分文不可能让。

      等会儿她就去找白芮借用她家的律师详细咨询。

      不过刚才她的行为会不会打草惊蛇。

      言岁又再次带起乖巧季太太的面具,笑道:“昨天看了个电视剧,里面的角色实在太过分了。不好意思啊老公,是不是吓到你了?”

      装乖稳住季珩,再抓住他的小辫子给他致命一击。

      “没事。”季珩回答,又抬起报纸假意遮住自己投射过去的目光。

      只见言岁慢条斯理地享受早餐,刚才的情绪仿佛都是他的错觉一般。

      是没有吃醋,还是又把自己的脾气给藏了起来?季珩一时间也摸不准。

      其实他隐隐地希望言岁闹脾气,就算不是吃醋也好,她也该有自己正当的脾气,而不是听话得让人心疼。

      似乎是察觉到季珩的目光,言岁也回望过去。

      在目光相撞时,言岁对他扬起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目光澄净,像是有星光透过,白皙的小脸好像有些苍白,昨晚可能哭过但还在勉强自己不泄漏一分情绪。

      在这样的目光下,季珩觉得自己昨天对她的试探有些过分,不顾她会难过的可能性,就为了测试她的真心。

      嗓子有些干涩,薄唇微张,明明是他试探在先,但现在也是他主动缴械投降。

      “昨天的报道其实是有人设套有意为之。”季珩手上还拿着报纸,目光假装落在报纸上,嘴里却在向言岁解释,“艾梦之是个单亲妈妈,急需钱,便拿钱帮人办事。”

      ?

      孩子是艾梦之自己的孩子?不是她和季珩的孩子啊。

      是因为刚才自己阴阳怪气得太过明显,所以他才解释的吗?

      这是编的托辞,还是确有其事?但细想,从头至尾她也没有实证过。

      言岁敛下狐疑,一副理解万岁的模样:“我自然是相信老公的啦,这年头很多无良媒体为了流量什么都敢说。”

      没有再追问任何细节,似乎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无条件信任他。

      这份乖巧更让季珩陷入愧疚,她埋着她那如白玉般的小脸,小口小口地饮杯中的咖啡,像是个委屈巴巴的小猫崽。

      鬼使神差地季珩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带了些许安慰的味道。

      这个动作让两个人都愣住了,言岁抬起头望着他,一双杏眼微微瞪大。

      虽然他们是夫妻,但很少有什么亲昵的动作。

      宽大的手掌还放在她的头上,微热的温度透过头顶,热度却迅速在周身蹿开,连耳根后都透着烫。

      季珩状似无意地收回手,发丝柔软地触感还存留在他的手心,躲在桌下的手微微攥了起来。

      没人说话,但莫名的氛围在俩人之间逐渐泛滥开。

      回到卧室的言岁还在脑海中慢动作回放刚刚季珩的摸头杀,闺蜜白芮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猜猜我是谁?”不用见到真人,言岁都能想像出白芮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她的眉眼也跟着染上了喜色。

      “肤白腿长的无敌美少女?”言岁回忆起白芮古早时期的社交平台签名。

      “不,我今天是传递好消息的和平小信鸽。”

      想到上次闺蜜传递的季珩疑似出轨的消息,今天这又是哪一出:“说来听听。”

      “昨天你老公那个报道是假的,现在始作俑者在我爸那儿蹲局子呢。”白芮爸爸是江城的警察局局长,“似乎是打着分裂季言两家的打算。”

      “……”倒也不用这么心急,不用他们出手,他们的婚姻本来也维持不了多久。

      看来季珩也没有说谎,确实是她冤枉他了。

      “你和你老公有没有吵架呀?”白芮小心翼翼地问,有点儿担心因为昨天的假消息影响了她闺蜜的家庭关系大和谐。

      “……没有。”言岁的回答让白芮放下心来。

      “就是差点儿准备离婚了。”白芮刚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正准备向你家借金牌律师团,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弱小又无助的自己了。”

      “……”没感觉到这位言大小姐弱小无助在哪里。

      挂断电话,言岁瘫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开始反思自己不问证据,就把季珩和她生理上的父亲归为一类人,是不是过于武断了?

      有些心虚地泡了杯热茶敲了敲书房的门,季珩正在接电话。

      言岁悄声地走近,言志国那谄媚的声音大得她没贴着手机听筒都听到了。

      “女婿啊,”人前人后时时刻刻强调季珩和他的关系,“听说你回来了啊,有时间带岁岁来家里吃个饭啊。”

      自从被家里逼着结了婚,言岁和家里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属于不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就最好消失在彼此的世界里的关系。

      想必是躺在她手机的黑名单里打不通电话,就只好直接打给季珩了。

      季珩归国的消息早就放出来了,早不约晚不约偏偏选在这个时间,必然是看到昨天的新闻了。

      从她嫁到季家,言志国就没关心过她过得怎么样,在她还没有彻底失望前接到的电话,都是让她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保住这段婚姻。

      他们这段婚姻要是真的结束,两个当事人可能都没她这个父亲着急。

      “好,我们今天过去吃晚饭。”季珩欣然同意。

      言家离雅筑的距离有些远,一路上言岁逐渐沉默起来。

      秋风萧瑟,路边枯黄的树叶在冷风的不断席卷下,还是和树枝分离开,晃晃悠悠地飘散而下,又不断地被风吹远。

      到了大家都赶回家吃饭的时间,前前后后都有接连不断的车,蔓延成长长的车队,但也没有完全堵死,慢吞吞地向前前进。

      言岁坐得端正,看着窗外家居楼星星点点的家灯不断亮起,闪着名为家的暖意。

      但在不断靠近言家的路上,她只能感觉到像是有一只手的五指上拉了线,而她是个被控制的提线木偶,二十多年来习以为常的窒息感又扑面而来。

      下了车,言家的房子像是一个漂亮的牢笼,冷风的呼啸嘶吼着要把她这只归巢的鸟儿吞没。

      她像是被上了程序一般,还没进门,就已经挂上了格式化的笑容,每一步的距离都像是用尺子丈量过一般分毫不差,标准的言家大小姐的模样。

      旁边的季珩不知道她怎么了,但也感觉到她比平日里更加绷紧了神经。

      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白如玉脂被他裹覆住,温热驱散走指尖的冰凉。

      这一动作把深陷在自己状态里的言岁拉了出来,她抬头看向季珩。

      夕阳西沉,余晖在他身后为他染上了一层暖金色,耀眼却柔和。

      他低头坚定地凝着言岁的眸子,没说一句话,却在这种无声里,言岁感觉到了有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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