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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番外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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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在烟花柳巷见了不少,但真正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却只有香梅。
一开始他是克制的,因为他知道香梅饱经沧桑的身体受过伤,一味地追求反而还容易让香梅回忆起不堪的过去。
可当他发现香梅如冷玉般的身子在他精心的呵护之下一点一点变得温热,开始对他有意无意的挑逗产生依恋之后,内心的爱意迅速萌发,实在有些欲罢不能了。
他当然希望能与香梅有玩不尽的情趣。
偏偏此时,客栈的过道踱来一个人影。
——“公子,公子?”
是何娘。
何娘来催香梅去旁屋陪旺春和旺秋入睡。
香梅隔着门不敢答话,两只手颤抖扶住床,只闷闷的哼唧两声。
“怎么停下来了?”沈恪道,“继续叠你的衣服。”
香梅回过头,用眼神求饶。
沈恪道:“还有好几件。”
香梅还是听话的。
他把被自己揉皱的衣服又铺回床上,叠起两边衣袖,从中对折,一点一点卷到领口。
“啊!”
跌在成堆的衣服里,哗地全弄散了。
“守之。”香梅道,“这样我怎么叠衣服。”
等了一会儿,以为沈恪这就放过他了,爬起来正要去捡掉在地上的……
“啊啊。”
指甲抠进床板,面红耳赤地听木头吱呀吱呀乱晃,几乎窒息。
门外的影子似乎靠的更近了。
——“公子,沈爷,在么?”
香梅擦了擦汗。
——“公子,那我先哄他们睡了。”
何娘在外头,其实并不似香梅想的那样什么都听得清,只道夫妻二人说体己话,知趣离开。
影子终于走远了。
香梅却因为欢爽而啜泣,低头才发现地板湿了一大片。
他意识到自己已败下阵来,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内心恓惶。
从前不是这样的,对于服侍丈夫这件事他一向拿捏得很好,虽然由于内心自卑常是被动的那个人,等沈恪有需求来找他他才迎接,但毕竟他在这方面比沈恪熟练太多,无论什么样的场景都能渐渐化被动为主动,转换为引导的那个人。
这回是因为心里念着孩子没有防住才会溃不成军。
“守之,对不起我没忍住。”香梅意识有些模糊地伸出双臂,“抱我,抱我一下好吗。”
他感到身体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起,然后又被温柔地放到床上,陷入一个人的怀抱。
沈恪抱着香梅,在额头上亲了又亲,安抚道:“你别管,累了就安心睡,我会把行李都收拾好的。”
香梅道:“还早呢,孩子……”
沈恪笑道:“孩子有何娘和阿碧照看,不必担心。”
香梅道:“你收拾不全,给孩子穿的虎头鞋还晾在外面,四更天要起来热米糊……”
沈恪道:“香梅,今晚我要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香梅吞咽了一下,闭上眼,迎来温柔百倍的疼爱。
*
一行人三天之后从宁波府出发,辗转半月回到瑜城。
沈家上下自是张灯结彩筹办喜事。
香梅把旺春和旺秋抱下马车,看见前门挂的红灯笼,即使隔着几道院门都能感受到沈家两位老人对孙子孙女的殷切期待。
“守之,一会儿你带他们先过去见爹娘。”香梅道,“我把行李放好了,就来。”
沈恪道:“我们一起,你抱旺春,我牵旺秋。”
香梅笑了笑,撩起一缕头发别到耳朵后面:“路上都是我抱,抱得累了。”
沈恪道:“孩子虽然姓沈,却不只是我沈恪一人的,我与你是恩爱夫妻,我们带着孩子一起去见父母才符合规矩。”
香梅这才欢喜地答应。
家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使人心安。
香梅按沈恪的意思一同带旺春和旺秋到父母膝前,坐在堂上,体面地家人聊起路上的故事。
沈平和青萍一见面就夸旺秋长得好有灵气。
沈恪牵着旺秋往前走了两步。
旺秋看到垫子,自觉地提起襦裙,对两位长辈行了三揖九拜的大礼。
沈平稀罕道:“真是有涵养的好孩子。”
旺春却坐在香梅的腿上始终不发一声,眼睛转来转去,看着满堂的书画摆件。
青萍往前凑了凑,仔细观察道:“香梅,你有没有觉着旺春的眉眼与恪儿有些相似?”
香梅笑道:“是啊,娘,可神气了。”
沈平看着堂上另外一张空空的垫子,问道:“他还不会走路么?”言下之意便是想让旺春从香梅的怀里下来,到堂前完成拜礼。
沈恪道:“爹,孩子身体弱,还不怎么会走路,等再大点儿带来给你们磕头。”
沈平咳嗽了声:“繁文缛节大可不必,不过以后你们也不能太宠他。”
这时,却见旺春伸出手,指向书架上摆的一件青瓷花瓶,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什么。
全家人的注意都集中小小的手上。
“旺春,别闹。”香梅道,“嘘,乖。”
旺春忽然笑了,笑声清亮如银铃。
——“寿比南山。”
香梅和沈恪俱是一惊,不敢相信这是从一个两岁的孩子口中蹦出来的词。
沈平连忙看向那个花瓶。
只见光线照在瓶身上,果然透出寿比南山这四个字的纹样。
“怎么?”青萍还不知发生了什么,“难道他,他识这几个字么?”
旺春举起双手,慢悠悠地抱拳在胸前,一个点头,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竟对二老做出了拜寿的动作。
——“阿翁阿婆,寿比南山。”
青萍深吸口气扶住把手,眼中流露出宠爱,显然是被这声阿婆叫得心都要化了。
沈平道:“恪儿,这是你教他的?”
沈恪道:“惭愧,这一路都是香梅在带他,或许……”
旺春又笑起来了,在香梅怀里一跃一跃的,叫道:“香,香香说的。”
这一刻,香梅实在太高兴,眼泪不受控制地就流出来了。
沈平和青萍见孙儿如此聪慧自是喜悦,再不提那磕头拜礼的事了,从此也很放心地让香梅帮沈恪一起教育孩子。
“爹,娘,孩子的名字,我已有主张。”沈恪道,“先前也查过字辈,今日就在堂上写好定好。”
沈平道:“你想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沈恪道:“书画一捧楼外月,湖山十里镜中人,这是香梅赠过我的诗句,那时他才貌冠京华镶金戴玉,却愿意收留我一个贫穷如洗还在寒窗苦读的外地人,给我衣穿,为我温酒,这份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这段缘分,我们的孩子也应知道。”
香梅道:“守之,你……”
他略感意外的是,沈平虽不停摩挲着手里的拐杖,却没有站起来阻止这一切,就好像他本来就可以在沈家的族谱里留下印记。
沈三端上盘子。
红绸打开,里面是两个刻有名字的金锁。
沈澈,字镜书。
沈瑛,字画月。
沈恪给两个孩子戴上金锁,笑着握紧了香梅的手。
*
取过正名,旺春和旺秋在沈家的这支族谱里就有了一席之地,但因为年龄还小,平时大家还是叫他们的乳名,那样显得亲切。
沈恪想起在橙花馆里说出去的话,正儿八经宴请邻里来庆祝自己和香梅喜得一对儿女。
接连三天,来的人都堵得巷子水泄不通,把那说闲话的挤得没了影儿,再没谁敢嚼舌头说香梅害得沈家无后。
香梅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充实。
上晌去处理绾馆的事务,下晌回来陪伴年幼的旺春和旺秋,晚上辅导舟儿功课,还得把沈恪的起居照料好,定期去孝顺父母。
好在他身边有许多使唤的人,许多事只要定好规矩就不必再操心。
*
一个平淡的日子里,一位故人寻到瑜城,走进了河边古树旁的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