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家的春奈》春雨惊蛰

9、失踪

　　春奈被玖辛奈夫妇接走了。

　　走前，春奈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走，她被玖辛奈牵着手，却转过头，盯着屋里依旧跪在地上，头磕在地上的止水，喊：“止水。”

　　止水没有抬头。

　　春奈疑惑地抬起头看玖辛奈，玖辛奈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有些难过，她揉了揉春奈的头，很抱歉地对她说：“春奈，以后你不住这里了。”

　　“不跟止水住在一起了？”

　　“不跟止水住在一起了。”

　　“为什么？”

　　“春奈，”玖辛奈叹了口气，蹲下来，掰过春奈的头，直视着她，非常严肃地告诉她，“你姓漩涡，不应该跟宇智波呆在一起。”

　　“为什么？”

　　“宇智波不欢迎你，你在这里会受欺负，”玖辛奈神色变得温柔，她抬手捏了捏春奈的脸，无奈地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于宇智波，于整个木叶来说都是异类，无论你为他们做了再多事，你都是异类......”

　　说着说着，玖辛奈也难过起来，她眼里闪着水光，春奈的脸被捏的有些红，她放下手，道了一声歉，她低下头，轻声说：“漩涡一族早就无家可归了。”

　　水门见状，也跟着蹲了下来，一手将玖辛奈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拍了拍春奈的头，笑着对她说：“春奈，跟我们一起生活吧。”

　　“那止水呢？”

　　水门顿了顿。

　　春奈皱起眉头，继续问：“我不是止水的亲人，不是他的族人，也不是他的朋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是不能跟着他了吗？”

　　水门说是的。

　　止水也说跟着他们对春奈来说是最好的。

　　春奈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她眉头越皱越紧，她甩开水门的手，往屋子里走，止水已经抬起了头，可止水不愿意看她，他背对着春奈，往老宅深处走。

　　春奈情绪第一次表现得很激烈，她喊：“止水，你不要我了么？”

　　止水脚步停顿了片刻，接着又自如地行走，没有回应春奈的呼唤。

　　春奈被四代目夫妇领养便不能随意进出宇智波的族地了，她想要急匆匆地跑进去，却被富岳拦住了，富岳劝道：“走吧，这里是宇智波的族地，你不是宇智波。”

　　春奈被这句话刺痛了，那些欺负她的小孩儿也老是说她不是宇智波，所以止水迟早会抛弃她。

　　这一天到来了。

　　她就像被主人丢掉的小动物，在意识到自己被主人抛弃以后，第一反应是竭尽全力回到主人身边，等待被主人再一次丢掉，然后彻底死心。

　　春奈力气很大，她也不收力，她推开了对她没有设防的富岳，快步跑了进去，她身上穿着精致的和服，头上插着一枚金色的步摇，一边跑，头上的步摇一边响，叮呤哐啷的，就像她曾经身上镣铐发出的声音。

　　她一把拽住了止水，猛地将他拽到自己身边来。

　　止水默默地看着她，写轮眼转个不停。

　　“你不要我了？”

　　“对。”

　　“为什么？”

　　“你并不需要我。”

　　“你并不需要我。”春奈喃喃自语，嘴里反复重复着这句话，手却抓的越来越紧，她似乎要把止水的胳膊捏断了，止水还是那副冷漠的模样，平静的令她惶恐。

　　她向前走了一步，问他：“我不是你的亲人，不是你的族人，不是你的朋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对你一点用也没有，所以，你不要我了吗？”

　　她不是人，思维和逻辑都不是人能理解的。

　　止水不愿再细究那些稀奇古怪的逻辑和想法，他快刀斩乱麻地说：“对。”

　　春奈脑里空白了一瞬，停止了思考，她意识到自己被主人丢掉了。

　　她选中了宇智波止水。

　　可宇智波止水并不要她。

　　因为她和他没有关系，她对他也没有用处。

　　玖辛奈再一次走了过来，她朝止水道歉，然后哄着春奈放下了手，最后牵着春奈的手，把她往外面带，春奈很固执，她就算被丢掉了也要停留在原地等待止水回心转意。

　　可止水已经下定了决心。

　　“止水......”

　　春奈被玖辛奈拽着往前走，却一直在回头看止水。

　　止水却不愿再看她，他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原地。

　　*

　　春奈被玖辛奈带回了家。

　　她长长的头发被玖辛奈剪短了些，披在肩头，缎子一样，又滑又亮。

　　精致却不便行动的和服也被换成了便于行动的绣着漩涡家徽的白色族服。

　　玖辛奈脾性率直，却在春奈这里把一辈子的心眼都用完了，可是不管怎么看顾，春奈还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跑掉。

　　春奈很不听话，她总是要往宇智波跑。

　　每每回家，精心打扮的小姑娘都会变成狼狈的小狮子。

　　几次三番过后，加之水门从中劝导，玖辛奈也就随她去了，她对春奈只有两个要求，受欺负必须打回去，出去玩必须回家。

　　不听话，就是她的社会铁拳伺候。

　　被带出宇智波之后，春奈就再也见不到止水了。

　　止水应该是有意避着她，不管是宇智波还是曾经村外等候的位置，她都找不到止水。

　　水门提起止水也常常叹气，他跟玖辛奈说，止水这孩子心思太重，又太重感情了，怕他以后走偏路。

　　玖辛奈闻言也点了点头，她说，非黑即白中间是有路的，但是止水好像只看得到黑白。

　　不过，玖辛奈倒是乐观，她说：“可能还是太小了，长大些就好了。”

　　水门看了春奈一眼，叹口气，心道，长大也不会好的。

　　宇智波家能力越强的人越偏执。

　　止水显然已经走在这条路上了。

　　琳常常来家里看望春奈，玖辛奈向她求助，在她不在家的时候摁住春奈。

　　不过，春奈怎么摁得住？

　　幸好，琳会哄人，有些时候是能勉强哄住春奈的。

　　她温柔地梳了梳春奈的头发，梳掉了几根头发，她哎呀一声，递过去几根断发，然后跟春奈道歉，春奈拿起红色的发丝，又想起了止水的眼睛。

　　她站起身，又要走了。

　　琳拉住了她，告诉她，止水外出执行任务了，现在去找是找不到的。

　　春奈闻言，又拿着红色的发丝坐了下来。

　　“琳姐姐，”她说话声音很轻，“要是我跟止水有一点点联系的话，是不是就能被他捡回去了？”

　　琳有些诧异，春奈怎么能跟止水有联系呢？

　　春奈拿着红色的发丝，对着镜子里的反射出来的琳说：“我想要我的头发变成黑色。”

　　*

　　春奈失踪了。

　　玖辛奈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水门吩咐暗部的人在木叶搜寻也没找到人，最后只能判定春奈是出村了。

　　无故出村是大罪，春奈还是身负血继的漩涡，真闹大了，她就完了。

　　玖辛奈心急如焚，可她不能出村，水门也把这件事压了下去，只暗中派了一些暗部出村寻找。

　　但是他知道这些人其实出去找春奈是找不到的，于是他最后还是找来了止水。

　　他看着低着头，神情冷漠的止水，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告诉了他春奈失踪的事。

　　止水倏尔抬起头，眼里有藏不住的担忧和震惊。

　　水门直截了当地说：“春奈这些日子一直在找你，她这次也一定是去找你了。”

　　“止水，你当初将春奈带回村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照顾不好她。这孩子已经被养的不像个人了，她在外流浪便算了，但既然带回来了，就必须保证她对村子忠诚。可她不懂忠诚，她只信你，她为你几次三番打破规矩，此后，还不知道会酿成什么大祸。”

　　止水眼里的担忧越来越重，因为他隐隐听出了水门放弃春奈的意思，他怕他这次的任务是去杀春奈。

　　忍者总是这样残忍。

　　就算温和如四代目曾为了任务，为了村子，手里也不晓得染了多少人血。

　　“止水！”水门发现他在走神。

　　止水立即低下头，不等水门下令，擅自接下任务：“我一定会把春奈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