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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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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嘉嘉下课，顺便送周老师回家。”
“那麻烦阿大等我先换件衣服再走。”
说着，周芷若下意识整理了因教课而凌乱的头发，一个转身，便匆忙向办公室走去，愣没留意躲在拐角处挤在一起吃瓜吃到满脸通红的同事。
短短几秒钟信息超载，视觉，听觉，嗅觉，完全上线。静玄和贝锦仪交换眼神，不仅对已婚大猛男有了三维立体画面，还对他身上浓重的木质味古龙水有了深刻印象——啊，成功已婚男人的独特迷人味道。
男人成熟，嗓音低沉，棱角分明，侧脸很像霍建华，加上西装很有热播剧《总裁爸爸爱上我》男主的风采…相貌这关这位“阿大”先生算是过了…
等等…小周老师刚才叫他“阿大”？
静玄终究没抵住诱惑，没能管住自己的眼睛，还是被男人脚上那双牛津鞋吸引…哎呀，这哪儿是鞋，分明是火力充沛的航母！这种航母进入南太平洋，海域还能太平！？小周老师性子那么软的人，能在这他背上划出十条血道子…必然是战况惨烈，忍无可忍，狂徒罪有应得…
正当两个舞蹈老师一惊一乍，想入非非，阿大的女儿笑了起来，仰头望着高大的男人，小手抓着老爸的大手，天真无邪地说：
“原来爸爸有这么漂亮的朋友啊！”
“嘉嘉回去别跟妈妈这么说。”
“为什么啊？”
“妈妈听了不高兴，嘉嘉就不能来上课了。”
“哦，那嘉嘉不说，嘉嘉给爸爸保密！”
熊孩子和老爹几句话，贝锦仪只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被猪队友静玄拧脱臼了，不得不用肘尖狠命捅同事。
“又不是我出轨，静玄你扭我胳膊干什么！！”
即便被贝锦仪拉到一旁，静玄内心仍在高声尖叫。电视剧出轨剧情她看得津津有味因为那是虚构，故事铺垫，最后渣男一般都会被大女主报复！
但现实生活中，看一名父亲毫不犹豫用女儿更一步接近情人，还让女儿帮他保密？这么阴险的男人不管长得多像霍建华，她怎么看怎么来气！
静玄着急上火，心想：千挑万选，怎么选了个启用女儿当出轨帮凶的！《回家的诱惑》都不敢怎么演！咱们小周老师的为人我最清楚！那么清纯，定是被那个长得像霍建华，内心洪世贤的中年男人花言巧语骗了！这样执迷不悟下去不是要断送终身幸福？小周老师这是大错特错！
四十四。同晚，周家
九点多，客厅电视上重播着新闻联播，各地多彩活动迎国庆。
五彩缤纷的画面映在老花镜上，坐在电视机前毛线绕指的薛老太一针一针勾着快完工的毛衣。转眼天气凉了，寒冬过后，万物更新，开春女儿出嫁。
想当初，一九八六年春，红入桃花嫩，青归柳叶新，身边白发老头子还是个愣头傻小子。
那天傻小子鞋尖擦得贼亮，配着那身借来的中山装，胸前别了鲜花，蹬着同样借来的飞鸽牌自行车在操场上反复骑，冲着三楼语文教室绕出个阿拉伯数字8。
校园里无人不知罕言寡语物理周老师绝顶聪明，但聪明人大脑线路往往与常人不同。
旁观者漫无头绪，直到身穿红色连衣裙的语文薛老师出现在操场，他才停下解释：
“永恒符号，为薛老师写的。”
语文老师听了一脸郁闷，立马坐上那辆飞鸽，拍男人后背让他赶紧走，省得多丢人现眼。去办婚照的路上只听薛老师叨叨不停，心中其实窃喜不已。一个符号代替千言万语，亏这愣头愣脑的想得出来。
那时民风淳朴，工资水平基本上差不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人们不讲：“车，房，钱，高，富，帅”，更讲究：“小伙子不错，耿直，可靠，话不多，人品好，信得过。”
“咱们那个年代结婚跟家里要自行车，缝纫机，手表，现在人真太物质…不过，幸亏好女婿传统，不愁女儿婚礼不体面，哪儿会像咱们以前那么寒酸，存折里凑一起几百块就结婚…”，“老头子，我们也去做两套唐装，婚礼那天体体面面把咱们芷若嫁出去。”，“…再多给芷若做做工作，趁着我们胳膊腿还灵便添个外孙。这样也好有人帮着带。老头子？”
戴着同款老花镜的周老头听老婆像往常一样在电视机前自言自语唠叨，不自觉地点头，驴唇不对马嘴应了几声，并没把埋在书里的鼻子抬起来。
将近四十年同甘共苦，彼此脾气再清楚不过。
薛老太看了一眼身边敷衍自己的老伴，无奈摇了摇头，暂时放下手中针线，走到挂历前划掉了九月二十九。
“一寸光阴一寸金，一年一年过得快…”
老年人不像年轻人盼望假期，大半辈子忙碌于培养祖国下一代接班人的薛老师，退休在家日子日复一日，默默无闻地过。
节假日失去原有的意义。还剩一天，挂历翻到下一页，还剩三页，女儿生日，还剩五页，女儿出嫁。
人生不过一千页左右的挂历，摞在一起，还没有《战争与和平》长，更没有半套百科全书那么厚，而时间总是不知不觉流逝。
眼看快十点整了，闺女今晚怎么回事，晚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有…
四百米外，路灯昏暗，一排停在路边的小型轿车中一辆黑色高性能越野车一目了然。
奇怪的是，一概熄火的车辆，唯独那辆底盘架得很高的越野仍规律性震动着，仿佛V8双涡轮增压引擎还在转动。
遮阳板挡着车窗，驾驶和副驾驶空无一人。方向盘倒是挂着车主的衬衫和女人的内衣…
要怪就怪某人心软，见不得另一人嘟着小嘴儿撒娇，更听不得奶里奶气：“姐姐我很乖的，这次没开进小区，晚上天黑，雾霾严重，四下无人，谁会看见…等了姐姐一整天，总可以有个小小的离别吻吧…”
赵敏可怜巴巴像只被狠心抛弃在垃圾箱的萌宠，周芷若又想起今早赵敏追来时傻呼呼，不管不顾的模样，或多或少心生愧疚。
无论私下，还是在外，赵敏对她都是同一个态度，而她只要在外就提心吊胆，处处在意，处处收敛。
众目睽睽之下绝不能做出丢人事…
越野车内只有她俩，一个小小的吻，她还是可以允许的。
唇瓣交接的那一刻，蕴藏已久的欲望得以纵放。深情的吻让尝过甜头的人难以自拔。你来我往，二人卷入无底漩涡，连时间也似乎冻结…
许久，滑落在角落的手机又响了…不用看黑暗中闪烁的来电显示，周芷若也知道是在家等她的老母亲…
“赵…赵敏，不行…我真的…得…回家…再等一天…你做什么都可以…” 周芷若被惹得浑身发软，半睁着眼睛，喘着粗气。她有意将身上情不自禁的人推开，但刚一动手才记起赵敏这个坏蛋为了报仇，用安全带绑了她的双手，让她在车后座上动弹不得。
“…姐姐这个样子出去是想扰乱社会治安，败坏社会风气吗？为了人民着想…不能放你走…”
“呃…那你让我接下电话…”
打了三次才接通的电话，通话不过几秒钟，背景嘈杂，只听女儿说：“妈…我快…呃…快…到了…” 刚想问女儿怎么喘得那么厉害，要不要紧，电话就挂断了…
自从好女婿送了一堆零食就常听女儿在屋里关着门傻笑，好像终于被感动，不仅接受了这门婚事，主动讲起内蒙之旅有多美，还莫名其妙给老伴和自己冲了蒙古奶茶。
咸了吧唧的饮品让薛老太难以接受，就像老北京豆汁儿，喜欢的是真喜欢，接受不了的觉得那玩意儿馊。女儿捧着碗喝奶茶的模样就像这难以下咽的饮品比蜜还甜。
拿着电话心犯嘀咕的薛老太忽然胸口发紧，三两步进了女儿一尘不染的房间，一下子翻开女儿的枕头，眼前空无一物，这才放下心来。
十多年前，同一个位置，收拾屋子的她无意发现藏在枕头下的几封情书。
那天女儿放学回家一看放在餐桌上的带着贴纸的信封吓得脸色惨白，硬抹着眼泪说是玩笑，班上女生都这么写的。
青春期的孩子撒谎漏洞百出。
薛老师几十年职业生涯亲自没收过无数字条情书。作为惩罚每一封都是要被作者念出来给全班听。
女儿泪如雨下，一字不漏念了出来，只不过，薛老师不像在课堂上那样沉默，而是不停说：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大逆不道，不可原谅，让人恶心！生你，养你，你就这么回报父母？！不孝女！”
没收的情书，不管内容多不堪，从来没有一封是女孩子写给女孩子的。
四十五。翌日，西城区某四合院内
夜不能寐，对于韩小昭来说是个崭新概念。
完完全全的存在主义者，人生纯属不快不慢的体验过程，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留下遗憾。
烦躁不安并不是她的常态，但昨日那个女人刺激到了她的神经，导致昨夜无法尽情享受丹麦帅哥带来的快乐。
更可恨的是，帅哥花样发挥，而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把她按在办公桌上叫她“韩小姐”时的冷淡面孔！
事后，炮友香甜睡去，小昭翻来覆去想着表哥被那个女人哄得法律文件都签了，还帮着杨绝尘说话。世上那么多人，能被杨女士选中是荣幸，他何乐而不为。
就这样，一夜无眠，熬到北京时间下午一点半，布鲁塞尔时间早上六点半，小昭再也崩不住了。
“宝贝，今天这么早，有急事吗？”
视频通话接通，欧盟高级官员霍尔曼女士不慌不忙准备早餐，两条法老王猎犬吐着舌头围着滋滋啦啦煎香肠的女主人团团转。
“妈，当年你是怎么得出结论把我留下？”
女儿委屈的声音传入耳中，母亲顿时关火，带上眼镜，专心致志来到平面电脑前。
霍尔曼女士仔细看了看眼眶微红的女儿，变得异常平静，想了片刻才镇静地说：“先考虑经济基础，是否有能力承担，其次，是否有心理准备去一人承担，再者你是否健康，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那你怎么知道你会喜欢我…”
霍尔曼女士一耸肩，慈爱地笑道：“除非非正常原因，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宝贝，生命是无限可能和未知。妈只想说，无论你做任何决定，妈都会支持你，以你为荣。”
小昭眨了眨眼，老妈这是误会到家了，立马将来龙去脉说给母亲听。
清官难断家务事，欧盟高级官员听女儿一口咬定杨女士伤透了好友的心，是个冷血恶人，想为好友出气。自己外甥不应该掺合进来，更不应该站在外人那边。
霍尔曼女士又听了一会儿，借着女儿终于喘口气，笑着说：“从法律角度看，这完全是两个成年人之间的协议，没什么不妥。反而，你对这位杨女士好像有许多偏见。你说的每一条罪证只不过是猜想。因为保密协定，谁也不知道她们二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亲密关系总是双方向的，没有对错，只有合不合适。至于，她会不会是位称职的母亲，谁也说不定。宝贝，但是我不明白，杨女士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让你见一面就这么费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