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五章 摆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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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家的气氛总是温馨舒适的，虽然家里有个爷爷级别的大家长，可他很少设置条条框框，所以即便是用餐，也没有那些个氏族大家的规矩，在他看来，用餐时间就是家庭交流最自然的时间，白石家成员的所见所闻，遇到的问题困难，几乎都是在这个时间得到分享分担。
而今天的这顿晚餐却是极有声色，在得知小漫擅自做主跑到神奈川读书，还独居在那里时，更是发散出一股火药味。
爸爸眉头紧锁，每夹一筷子，就得责备她一句，说她胡闹，不听话，担心这担心那，反正说完以后就觉得小女儿多么多么的不靠谱，各种各样的不靠谱，总之是极其反对她的行为；妈妈也很想责备小女儿的自作主张，可爸爸已经开口了，她也不愿再去凑个男女混双，索性不出声，但眼神很有存在感；爷爷就是个无良裁判，当初他勉强答应小漫的要求，现在见儿子反对得这么剧烈，他也不说话了，还无视小孙女的求助小眼神，其实他放纵归放纵，心里还是想孙女回来的。
如果只是三个家长这样，小漫也能理解，可最令她意外恐慌的是哥哥怒了。藏之介一百二十个不满意，他好不容易把妹妹盼回来，结果这丫头自私地寻求自由不说，还先斩后奏，这就令人生气了，实在难以接受。吃饭就跟咬人似的，小漫看着都怕他回过头给自己一口，小心地往姐姐那边挪了挪，结果姐姐叹了口气，小漫偷偷看她一眼，又乖乖低头捧着饭碗慢慢往嘴里扒拉米饭。
全家的全程讨伐比较顺利，因为小漫自知理亏不吭声，家里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本来她也有点儿这准备。
见状，爸爸的责备对象转移了。
“爸，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她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万一有事怎么办。”爸爸想不通，这个描述虽然只是针对从前，但爸爸已经习惯这样说话了。
爷爷没看他，转头问小漫，“小雨，这些天你哪儿不舒服了吗？”
小漫想都没想就摇头，结果爸爸下不来台了，那脸色从亲爹变后爹，“反省！不准表态！”
“好啦，你干嘛。”妈妈理智很多，阻止爸爸的口不择言，“幽幽，为什么不住家里，要去神奈川？”
小漫放下碗筷，吭叽了一会儿，“就是想借现在的机会，试着独自生活，听说那边环境挺好的，海也挺漂亮的，就……”
“你看哪门子海啊！想看的话，随时可以去！”藏之介越听越生气。
“嚷什么。”爷爷不满意地说了一句，藏之介不再说话，却还是气呼呼的。
“咱们还是先吃饭吧。”雪湮姐姐忙打圆场。
小漫刚想感激姐姐，这厢就听爸爸沉声说：“我不同意你住那儿，把学校转回来。”
“啊？”小漫很为难，她还不想。
爸爸目光如炬，“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反对，另外，你的理由不具说服力，不能成为你目前脱离家庭管理的理由。”
爷爷本想说儿子点儿什么，最终只说：“吃完饭再说这个问题。”
饭后，哥哥头也不回地上楼回房，爷爷把爸爸和妈妈叫进书房，小漫在客厅里焦虑忧心地徘徊，现在这状况比她想象中的糟糕，姐姐看她如此，虽也责备了两句，但深知她的脾气秉性，也很理解，劝说道：“阿介一向疼你，你这次自作主张可把他惹火了，好好想想吧。”
走到二楼哥哥的房门前，轻轻敲敲门，没人理她，发现门没锁，便静静地推开门，发现哥哥站在阳台上吹风。
“哥哥。”小漫小心地叫道。
藏之介不理她，看来刚才的敲门声他也是故意忽视的。
“哥……”小漫觉得这样特别扭，除了撒娇时跟他磨叽，从来就没这样和他说过话，好犯难，拽了拽他的衣角，“生气你就说出来，别不理我好不好……”
藏之介面无表情，眼睛里的怒意骗不了人，控制住脾气，“这种事情你能自作主张？”
小漫几乎没见过哥哥这样，即使以前和苍兰、汀兰戏弄哥哥，他也没有发过火，这次看来真的是惹着他了，老老实实地说道：“不是，想看海是真的，”见哥哥要打断自己，便急忙说道，“你先听我说完。”藏之介目露凶光瞪着她，小漫立刻露出委屈的可怜样儿，他立刻收起暴君面孔。
她知道对哥哥就得来软的，苦肉计是百试百灵，趴在栏杆上继续道，“你也知道的，以前我总病病歪歪，不能像汀兰和苍兰那样到处去玩，放假了他们随时就跟舅舅和姨妈玩去，可我不一定能去。后来，舅舅和姨妈他们工作很忙，放假的时候，我们都是在郊区别墅度过，再加上中国的学业负担加重，即使放假了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出去玩。老实说，相比之下，我会不甘心。”
藏之介深知缘由，心里也酸涩，半晌，才平静问道：“都回来快一个月了，去过海边玩了？”
小漫摇摇头，叹息道：“没空。”
“为什么？”他不知道妹妹在忙什么。
“之前需要适应学校的生活，这儿和中国的教育方式不一样，虽然课业负担不算重，但放学后还有社团活动，这很花时间。”小漫解释。
“你参加什么了？”
“本来只参加一个音乐部，你知道我曾经和你提过的那个望月凌镜吧，”见哥哥点点头，继续道：“居然是立海大音乐部的部长呢，真是没想到。她很照顾我，将我划入特殊部员，基本上我都不用去参加社团活动。”
“那怎么还没时间？”更不明白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网球部的部长盯上了，被拉去兼职。你也知道网球部的训练量很大，时间也很长。”小漫皱眉，她至今也没想明白。
“立海大的女网挺强的，你身体虽然比以前好了，可是也不能剧烈运动太久。怎么还进了网球部？还让你打球啊？”藏之介一连串的问号。
“不是女网部，是男网部。”
“男网部？！幸村精市！”藏之介吃惊了，这是个很强的对手，“你说清楚，怎么回事？”
“当经理。”
“给他当经理？！凭什么！不准！你脑子进橄榄油了？！答应干这个！”藏之介出乎意料地反应火爆。
小漫的肠子要打结，额上出现不相称的十字，“你才是呢！你大脑进橄榄油！小脑被注水！脑干被皮筋儿勒着了！”
“停！我就说一句，你顶四句。”藏之介发现自己一不留神自找麻烦了。妹妹如果想和人打嘴架，那是出招必狠，逢打必赢。
“哥哥，你什么意思啊？！这么大反应做什么？你跟他有仇是怎么的？”小漫细致地发现问题。
藏之介暂时不想明说。听妹妹的说法，他讶异幸村会找经理，按说立海大是不需要经理这类人的，再有，妹妹有一句话问对了，他们是有‘仇’，去年全国大赛的决赛，四天宝寺输给立海大，自家妹妹还去给对手当经理，虽说她不知情，那他也怄气啊。思来想去，敷衍回答：“我只是奇怪幸村的做法，据我所知，立海大没有过什么经理，他那么强势，究竟想干什么，我现在想不通。你也要当心，他们都太规矩，也比较高傲，小心谨慎，别太随性。”
小漫没想到藏之介会和她说这些，虽然对立海大还不算熟，但她知道哥哥从来不说没根据的话，听他的不会错。“我知道了。”她乖乖答应。
藏之介没有想到他单纯关心的话会让小漫抓到把柄，就听她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是不是答应我在那边了？你不生气了吧？”
“！”藏之介瞬间回神，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立刻否认，“谁跟你说我答应了？！”
小漫低头撇撇嘴，这人怎么不承认呢…… 再抬头，一双苍绿色的眼睛无辜地眨了又眨，嘀咕着：“你说让我当心的，还说我要小心谨慎，别太随性，怎么说完就忘呢。”
“！”藏之介咬牙切齿，这简直是避重就轻，好心当成驴肝肺！“反正我没说同意你继续在那边的话。”强硬归强硬，其实有点儿没底气。
“那你为什么不同意呀？我在那边又没事。”小漫追问。
“万一有事呢？！谁管你？瞧你弱不禁风的。”
“弱不禁风怎么了，弱不禁风就得出事啊？谁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往残了揍他。”她说这话的时候，藏之介俨然看到一个挥着皮鞭的女王形象，一把捂住额头，怎么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呢……
小漫讨好地拉着哥哥，“哥，很多事情利弊共存。你想啊，我当经理，以后你们要是打个练习赛什么的，我可以从中协调，你到东京去，也不用住酒店，家里都不用打扫，直接拎包入住，不是也挺好嘛。”
藏之介有一点点心动，继续反驳：“你在家里住也没问题啊，没人限制你的自由，想干什么随便你，为什么非要去那边？”
“咱家有条件，所以我想体验不同的生活，如果不适合，我就回来。”
“你……”
“哥哥，我会时常回来的。而且，我现在很好，有投缘的朋友，没有受什么委屈。我还在神奈川开了家花店，如果我回来住，刚建立起来的一切事物就都白费了，你知道我没什么执着的东西，现在想做这些，不想随便放弃。再说，我今天在你们学校的行为一定很出名，一旦回来，必然会被你和姐姐拉去四天宝寺上学，今天那个仰慕你的人一定会想方设法跟我过不去，虽然有你们罩着，我不会被怎样，可是就会有些特殊。我现在想多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当作是玩了，算是自我补偿，寻求一个心理平衡，你看呢？”这番话说得十分诚恳，完全是在征求哥哥的意见。
藏之介认真审视她，半天不说话。
小漫虽然有些泄气，但她坚持，“我不是离家出走或是什么别的，就是想尝试感受一下，所以在那边生活这件事，我会据理力争。”
“这么坚持？”
“我难得坚持，不是吗？”
藏之介有种脱力感，在亲情方面，他真是拿妹妹没办法，在讲理谈事方面，他更是那她没办法，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跑她，实在没忍住，给她脑袋上一记毛栗子，小漫捂着脑袋，嚷道：“你干嘛！谋杀亲妹啊！！！”
藏之介嘴角扯着坏笑，心里舒服了点儿，“这是自作主张的惩罚，还有，必须时常回来，有事一定要让我们第一时间知道！”
小漫定定望着他，明白他的意思，笑开了，“一定。谢谢你，哥哥。”
“别谢，我同意了也没用，你看看爸妈答不答应吧，反正我不会帮你说话。”他特无所谓地摊摊手。
小漫简单哦了一声，突然觉得不对，“我这打是白挨了？！”说着就要追着打回来。忽然，门被打开，爷爷和爸妈还有姐姐走进来，兄妹收起打闹的姿态，相视之后，乖乖静立。
雪湮姐姐看着弟弟和妹妹，笑盈盈地问：“和好啦？”
“嗯。”
“小雨，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按你的生活方式去过。”爸爸很肃然。
小漫和藏之介都不明白刚才反应最大的就是爸爸，怎么现在变调了？兄妹俩都没说话，怀疑地看着眼前的三个长辈。
妈妈慈爱地笑笑，“追求都不一样。既然小雨想这样，又没偏离轨迹，那就随意吧。你们的话刚才我们都听见了，你答应我们的，要时常回来，不许耍赖。”
她十分感激家人的理解和包容，纷纷拥抱了他们。
长辈们有个设想，让小漫自由发展，暂不介入长辈们的社会生活，和三个孩子商量之后，藏之介和雪湮没意见，小漫更没意见，她非常愿意。每个人的生活轨迹不同，不被安排是很难得的，自主选择的结果就是不要后悔，自行承担。
随后在大阪的这两天，小漫很忙。
周六，哥哥有网球训练，还拉着她一起去，让她帮他看看，结果遭到小漫的白眼，平时天天跟着网球转，现在也逃不了，便耍赖不去。其实她很喜欢看哥哥练球，就是纯耍赖。在藏之介找遍全世界理由后，最后很无赖地说：“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那么照顾立海大，放着自己哥哥不管，你要是不来，我就跟爷爷说让你回来。”
小漫竖起大拇指：“你行。”才答应和他一起去。
四天宝寺正选们很欢迎她，这让她很莫名其妙，她从不认为一面之缘就能有这效果，表情有点儿僵，不禁猜测他们想干什么？藏之介简单解释：“昨天你教训的那个人比较不招人喜欢，他们平时也反感，你懂么？”小漫缓缓点头，算是有道理。
忍足谦也笑嘻嘻地凑过来，“小雨妹妹，你别紧张哈，其实吧，我也说了你不少的好话哈。”明摆着是一种亲近式的讨好，也想看看昔日腼腆乖巧的妹妹会怎么反应，比如不大好意思。
小漫的表情变得非常快，刚还僵着，立马就妩媚柔婉了，“我谢谢你哈。”
忍足谦也的笑脸倒是僵了。
坐在场边看他们练球，偶尔提出一些建议，还拿着哥哥的备用拍子和他比划了两下。这一比划不要紧，勾起了场里其他人的兴趣，也想和她试试，幸好哥哥及时拦着，也赶巧妈妈来找她，逃过了一劫。
因为从小到现在，母女三人一起上街买东西的机会少之又少，这次机会难得，妈妈和姐姐带着她满商业街的逛，买了很多东西，立志把小漫打扮成娃娃，彻底满足了妈妈和姐姐的心愿。回到家，也不知道爸爸从哪儿弄来的好吃的，喂足了自己的肚子。爷爷也不时地给小漫点儿好玩意，逗她开心。
最后一天，在爸妈的护送下，回到神奈川的宅邸。这个周末过得相当充实！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五章 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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