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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儿大不由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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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空中,弦月看了院中的几人一眼,稍沉吟了许,后抬手一扬。
蓦地,那院子周围就筑起了结界,将整个院子罩了起来。
他满意的看了眼,冗长的舒了口气,这才烟雾一散,正式离开了。
而这些,院中的人却并不知道,只有有灵力的淩澌感觉到了。
她抬头看了眼天空四周,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瞄到半空中一隐约的烟雾消失了。
……对于这个弦月,淩澌以前并没有听白陌说过,所以并不了解,对于她来说,亦是陌生的。
不过,刚才他的行为,至少现在他是好的。
至于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打着什么算盘,要以后才知道了。
其他人都安静的吃着东西,就淩澌坐桌边咬着个筷子,盯着正斯文喝着鸡汤的白陌。
(因为淩澌他们两个的加入,丫儿跟她奶奶都挺拘谨的,桌上的菜也很少见她们去夹,就喝着面前的稀饭,啃着手里的馒头。)
原本她这师父长得挺清俊斯文儒雅的,加上他额间的艳丽彼岸花,再加了那蓝绫,怎就突然之间感觉那么惊艳惑人了,似染了那么一点点妖艳的感觉。
而且,总感觉她这师父挺招蜂引蝶的。
是自己错觉么?
淩澌晃神的盯着她师父,而白陌则没把心思放她这里。
自己默默的喝着汤,一碗已经差不多见了底。
原本欲拾起碗一口喝尽碗里的汤时,刚抬眸,就看到一男子摇摇晃晃的从院口进来了。
他伸去拾碗的手顿住,目光盯了院口来人。
“爹,你回来了?”
一眼瞧见的丫儿随即开口唤了句,起身就跑过去迎了。
随着这一叫唤,几人都停下了动作,视了门口。
“……娘,他们两个,谁啊?”
男子来到桌前,打量了几眼淩澌跟白陌,皱着眉头问他娘,很是嫌弃的表情。
他手里抓着个酒瓶子,估计喝了不少酒,身子摇摇晃晃的,一来到众人面前,那酒味就飘了来。
“你怎么又喝酒了?又去赌输了是吧?你丢不丢人?一天到晚就知道赌,有没有想过丫儿跟为娘我?”
放下筷子起了身的老太太看着面前的儿子,就是一阵责骂,满满的失望心痛。
“丢什么人?死了才丢人!”
男子手一挥,说的豪迈,这样的话,不知道在挖苦谁。
丫儿的父亲,这,就是小翠的丈夫吧。
淩澌打量了几眼,一身粗布衣裳,皮肤粗糙黝黑,倒是挺健壮的。
他不耐烦的瞪了他母亲一眼,后目光落了桌上。
酒醉迷离的双眼看清桌上的鸡汤后,皱起了眉头,指着桌上的鸡汤。
“他们谁啊?怎么把家里的老母鸡给宰了?是家里的吧?家里唯一的那只吧?”
埋怨的口吻盯着他母亲质问。
老太太只随着他的手看了眼,低着头,迟疑了许才微点点头。
像是犯错的孩子。
能把自己的母亲改变成这样,估计也只有他了。
这,哪里像个儿子跟母亲说话的语气?
“爹……,你别怪奶奶,是丫儿馋了,求着奶奶杀的!”
看着被逼问的奶奶,丫儿在旁边拉着她父亲的衣服摇摇,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哭着替其奶奶求情。
而这鸡,其实是那些强盗来了威胁她奶奶杀的。
自己没责任无能,没有好好保护她们,却来这里充英雄。
这种人,活得不可悲、浪费么!
在那男子跨入院中,淩澌就放下了筷子,而白陌,自顾的喝完碗里最后的一点鸡汤,才放下筷子,两人就坐桌边静静的看着她们。
“陪钱的东西!”
丫儿话音刚落,他一巴掌就甩在了丫儿的脸上,直接将她打翻在地上。
“你干什么?……丫儿!”
奶奶见了心疼的一把将他推开,就去扶起了丫儿,一边流着泪一边心疼的抚摸着丫儿立即现了五个指印的脸颊。
两人抱做一团伤心的哭泣着。
男子见了更是生气,他一把摔了手上的酒瓶,抬手就掀了面前的桌子。
“吃什么吃!好的东西竟然拿来养别人!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朝着老太太就怒吼。
桌子是直接朝白陌翻了过去的,桌上的菜撒了他一身。
反应起身的他站在那里甩了甩衣衫上的菜渍,倒也没见他有多生气。
他安静的捡起地上掉落的折扇,后抬头深皱了眉头,盯着老太太的儿子。
“难道用来养你这种窝囊废吗?”
他淡然的道了句,轻尔的话,清澈无澜。
(他的折扇刚开始是翡翠的拄拐,靠在桌子边的,弦月给他带了蓝绫能模糊看见后,就将其化回折扇放了桌上。)
男子听了,黑着脸,怒火中烧,他朝着白陌走了过去,抓了白陌的衣襟。
“你小子,胆子倒是不小,吃俺家的,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打量了几眼。
“……呵,原来是个小粉朗啊!”
凑近后,看到白陌的容颜又嘲笑了句。
他手上一动作,欲要做什么,却因为蓦然浮现,抵自己脖间的冰棱顿了动作。
“你再动我师父试下!”
淩澌在旁边一手抬起,指着他,手下的水云袖在风中微微飘动着。
这神情动作,无比的漂亮。
原来是淩澌操纵的冰棱,冰棱的利刃触及他的脖子,仿若他稍一动,就感觉那血液会流出来似的。
这神情,吓得老太太立即拉了她的孙女丫儿就跪在了淩澌的面前。
“姑娘,饶命,请饶了我儿子吧,他,他喝酒了,神智迷糊,不清晰,请您高抬贵手,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吧!”
老太太哭求着,一头就磕了下去。
而那男子,因为这惊险的动作,吓得酒醒了半分,缓然松开了白陌的衣襟,呆愣愣的吞了口口水,一滴汗从他额角滑落。
“……娘,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倾其家当招待的人!”
如此了,他还不忘埋怨他母亲。
“闭嘴!不想活了你!”
老太太跪着直身,一口喝断他儿子。
淩澌则不着急的走到老太太面前,将丫儿跟她扶了起来。
“婆婆您请起,我受不起您的叩拜呢,且这样的儿子,根本不需要您来替他求情。”
“姑娘啊,他是我儿子啊……,他再错,也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啊……”
老太太闻言,哭了。
虽然淩澌人去扶了老太太跟丫儿,但她威胁他的冰棱却没有撤消。
老太太的儿子僵愣的低眸瞟着自己脖子上的利刃,愣是不敢动。
退开一步的白陌理了理自己的衣襟。
“呵,母望子成龙,子望母升天……”
“儿大不由母,请问阿婆,你能养他几时?他自不成材,他人岂能左右他?”
他轻然一笑,说得现实无情。
闻言,老太太顿住,张了张嘴欲说什么,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最终沉默了,但眼泪还是忍不住的往外流,她默默的自己擦着,泣不成声。
这一切,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还是真如白陌说的,儿大不由娘。
淩澌在白陌走开一步后就收了要挟的冰棱,在一旁意外的看着这骄傲清冷的白陌。
果然气质是与生俱来的么?
尽管没了灵力,那高贵儒雅的气质半分都没有减。
“哼!不过一瞎子,少在这里大话其说,这是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管!”
男子冷哼一声,满是不屑。
闻言,白陌勾了下嘴角,反手一扬,一扇子打在他的脸上。
“瞎子怎么了?”
一手扬下后,轻飘飘的反问了句。
男子被他用折扇猝不及防的甩了一巴掌,打得嘴角现了血迹,一手反应的摸了自己的脸,忌生生的盯着白陌悠然的转过身来。
“这一巴掌,是替丫儿还回去的,不要以为你是父亲,就可以随便动手!”
他儒雅无澜的神情,淡然的盯着他。
“下次再敢随便打丫儿,我剁了你的手。”
白陌这一操作,愣是吓住了在场的几人。
看着斯斯文文的人,竟这么容易动粗。
丫儿看着,缩在她奶奶身后,瞄眼她父亲,又瞄眼白陌,愣是被吓得止住了哭泣。
“她是我女儿,打她怎么了?”
男子还是不服气。
“你女儿怎么了?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这样的父亲,有什么资格?”
白陌瞪他一眼,话说的轻尔,却不容置疑。
他低眸瞟了几眼自己的衣服,模糊的看到上面的菜渍,自顾的皱了皱眉头,后解开衣带将外套脱了下来。
“淩澌,我还有干净的衣服吗?”
这话锋转的着实让人意外。
淩澌愣了愣,点点头,又摇头。
“有,在你府上。”
闻言,他又皱了皱眉头。
“……嗯,要不,你先去帮忙洗洗?改天去帮我把衣服打包过来?”
一瞬,注意力完全在了自己的衣服上,弄得当场的人都有些迷惑。
愣怔的淩澌闻言,迟疑的接过他手上的衣服,看了眼已经暗下的天色。
“呃?啊,好,我明天一早就去拿。”
他满意的点点头。
“嗯。”
淩澌盯着她师父迟疑了许。
“……师父,你真的要留在这里吗?”
想想他之前的身份及习惯,再看看现在这环境,她实在想象不来,他真的住的习惯么?
他目光却瞟了眼盯着他的老太太的儿子。
“嗯。”
点头回应,没有丝毫犹豫。
对于他什么眼神,老太太的儿子是看不出来的,因为被绫带遮了双眸,不过那肃杀的气息,全然可觉。
愣是让老太太的儿子不敢接话。
“……历儿,你去洗洗休息吧,醒醒酒。”
为避免自己儿子再闹事,老太太上前劝了句,扶拉着他往屋里走。
这才,他才跟老太太进了屋去。
走到门口还不忘低骂了句。
“呸,死瞎子!”
虽声音小,但还是被白陌听到了。
他只斜瞟了眼他,神情没什么波动。
淩澌却在旁边忍着笑。
这白陌,脾气也有这么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