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灯》绝品韬

26、一 初来

　　“我是袖儿的表哥，本是苏州人氏，但家业被恶霸占去了，便先来投靠柳伯父，不想人到了临安才知道伯父已经驾鹤西去，后多路打听，菜得知袖儿表妹的消息，就想来探望故人。不想袖儿表妹，也去了。”那乞丐说到这里眼神也黯淡了。
　　“那兄台为何落魄如此？”
　　“说来倒也惭愧，我刚出了临安就遇到了山贼，多了盘缠银两，不才一路乞讨，才勉强到了这里。”
　　“这么说兄台一定饿了吧，阿呈，快去弄些吃得来。”赵姓南唤来那个刚被乞丐扔出去的家丁。
　　那乞丐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了一桌饭菜，擦擦嘴，打了个饱嗝，竟兀自倒头大睡。
　　“也真是累了。”赵兴南让几人合着将乞丐抬进了一间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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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上三更，那乞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从腰间摸出个又不包裹，抽出一根极细的银丝，若不是映着月光，常人很难发现这样的细丝的，叮铃铃，细丝牵引出一对细小的黑色铃铛。乞丐将铃铛系在门两边。一个人支起了窗户，看着小雨不肯停下来，又是这梅雨时节，乞丐痴痴的任雨水打在脸上。
　　哒,,,哒,,,,乞丐忽然听到脚步声，两个人，两个小人，乞丐微微一笑，躺下假寐。
　　“叮叮”铃铛发出一阵几乎无法听到的声响。
　　“哥哥，走吧，爹爹教导过不要随便进别人的房间。”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嘘，你闭嘴，一会那要饭的发现了。”一个小男孩蹑手蹑脚拉着一个小女孩溜到乐乞丐床边。从身边拿出一小包辣椒粉，轻轻打开，整准备撒进乞丐的鼻子里，谁知道那乞丐突然打了个喷嚏,整包辣椒粉都洒在了那个男孩子脸上。
　　“唔”那男孩子竟然忍住没有叫出来，那乞丐心中暗暗赞赏，听着两个孩子脚步声越来越远，才起身关门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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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那乞丐沐浴更衣以后，束起了头发，人才发现他不过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剑眉入鬓，总透着衣服说不出的英气。整一个人坐在厢房外看天，赵兴南一瘸一跛的走来，那人点头一笑道：“昨日小弟失态之事，还望赵先生不要介意。”
　　赵姓南也是一笑：“兄台怎么称呼？我怎么为听内人提起过她曾有”
　　“在下穆袂，此事说来也是父辈之间的事情，”穆袂顿了顿道：“记得小时候两家人也颇为熟络，只是父亲最后因为一件事情彻底不与舅舅来往了，那是我还小，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不过母亲临终前确实很挂念舅舅，还说舅舅膝下无子，命我将来若有机会，尽量能帮持帮持舅舅家，不想这此以来，故人皆撒手人寰。”说着，穆袂神色又暗淡下来。
　　“穆兄，既然你是袖儿的表兄，我便也随着袖儿称你一声表兄。”赵兴南说着，又是躬身一拜“昨日匆忙，在这里说话也不好，还请表兄正堂。”
　　说话间，两人来了正堂，赵兴南让上坐与穆袂，有唤来拉昨日那两个小孩，介绍道：“这便是犬子慕迟，生性顽皮，甚难管教，又加之我腿脚不便，这孩子整天就这么疯着，难成大器诶。”赵兴南又报起小女孩说：“小女蓉晚，到是聪明乖巧，很像她母亲。”
　　“慕迟，蓉晚，这名字可都是袖儿起的？”穆袂看到那小男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不错，袖儿执意要起这俩名字给孩子，我当年也问过这可有深意，袖儿却不肯说。”
　　“慕容，迟晚，我终究还是来晚了。”穆袂默默念道。
　　“什么？”
　　“哦，不，这到也是对好听的名字。”穆袂搪塞，“慕迟可曾有师傅？”
　　“那里，以前也到给他请过几个先生，却都被他气走了，我也管不住他，就只能任他一天信马由缰的胡闹。”
　　“不如”穆袂心念一动“不才也略通些文法，四书五经也看过些许，不如让我教教慕迟，蓉晚他们，虽成不了状元大儒，也足以立世，也算对袖儿的一点告慰吧。”
　　赵兴南见穆袂如此自信，心中暗自不喜，不过又不好拒绝：“如此甚好，我正担心这孩子出去跟人学坏。”赵兴南转身对慕迟说：”还不快快乐乐拜师？”
　　“不急，”穆袂摆摆手道：“拜师还当择个良辰吉日，匆忙不得，何况，这孩子看着还老大不愿意呢。”穆袂看着慕迟撅起的小嘴。
　　“这说的也是，拜师是应当择个良辰吉日。”赵兴南一颔首道，“表兄，你可是初来余杭”
　　“正是。”
　　“那甚好，余杭虽比不上长安洛阳那些大地方，也算得上些许热闹，这几日不如表兄就在城中好好逛逛，至于拜师之事，待我算的了良辰吉日在定吧？”
　　“嗯，也对，不过这城就不逛了，还是帮着先料理的袖儿的丧事吧。”
　　听到此处，赵兴南点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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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天气转凉，树上的叶子也掉落的差不多了，余杭城北的一个小茶摊边，穆袂负手而立，一人仰望着路的尽头，只见一辆马车由远及近，摇摇摆摆的驶向茶铺。
　　马车刚刚停在穆袂，驾车的小伙子便跳下车来，对这穆袂一抱拳：“大哥，嫂子给你送到了。”
　　“什么嫂子，八字没一撇呢。”穆袂一拳轻轻垂在那人身上，说着转身撩开马车的帘子，一个二十多岁的美丽女人正对他微微笑。
　　“莫儿，这一路辛苦了吧？”穆袂说话就扶莫儿下车。”
　　“还不是你，叫人家这么大老远的从关中跑到余杭来。”
　　“这次碰上了些事情，可能要呆上几年，你不是也一直说没机会回江南来么？”穆袂说着，轻轻拍下了莫儿肩上的尘土。
　　“烦人~你自己没事就不会陪我来了，哼，我才不领你的情呢，再说我要回的是临安，你非把我拉到这余杭来。”莫儿嘟着嘴，不理穆袂。
　　“得了，大哥，你们两口子先腻着，没事我先走了，改天一起喝酒啊。”那驾车来的小伙子跳上马车。
　　“改天我请你喝酒啊。”穆袂看着他远去一笑，莫儿也是微微一笑。
　　“袂哥，快带我看看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吧。”
　　两人映着夕阳，消失在缓缓的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