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灯》绝品韬

27、二 拜师

　　“这一个月还好吧？”穆袂一边走一边怜惜的看着莫儿。
　　“嗯。”莫儿一边忙着吃糖葫芦，一边应声。
　　“家里都收拾收拾妥当了么？”
　　“有啊，本来也都没什么东西嘛。”莫儿砸吧砸吧嘴，“还是山楂好吃。”
　　“想吃什么？你好久没回江南了，今天带你吃个够。”
　　“不要，之前我跟小姐也没来过余杭，原来以为是个小镇子，没想到还这么大啊，袂哥，咱们先逛逛吧？”
　　“你这跑了这么久，也不累么？”
　　“不累不累，小猴子那人有趣极了，一路上净玩了，一点都不累。”
　　“好啊，你想到哪里逛？”
　　“不知道，你带我呗。”莫儿吃掉了最后一颗山楂，把竹签随手插在泥中。
　　“那你就跟我走喽。”
　　……
　　直到黄昏才安排莫儿在一家客栈住下
　　“你先在这住两天，等过几日折云儿把银子送来了咱们在找所宅子。”
　　“好吧，看来你这次打算在江南久住？”
　　“差不多吧，可能一两年的样子，怎么，你在关中的时候不是一直嚷嚷着要来江南么？”穆袂打量着四周还算干净。
　　“可这也太突然了吧？而且要住这么久。”莫儿撅嘴道，“那你住哪里？”
　　“我，有别的地方住。”穆袂讪讪一笑。
　　“好啊，你自己有房子住却骗我来住客栈？是不是看上那家姑娘了来当上门女婿呢？”莫儿坏坏的说。
　　“你说你这小脑瓜里一天都想啥呢。”穆袂一边检查窗户一边说。“真的是有些事情，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骗人，人家不小啦，你总是这样骗人。”
　　“好啦好啦，我几时骗过你”穆袂说着，掏出那对小铃铛系在门后，有从腰间接下一把精致的匕首，压在枕头下。
　　“乱云刃诶~”莫儿立刻翻出穆袂刚刚放好的匕首，“你往常都舍不得让我玩，怎么今天送给我了？”
　　“你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拿着防身吧，没事别乱玩，小心伤了自己。”穆袂仔细的检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还记得我叫你的慕雪拈莲手么？”
　　“大概没忘吧，”莫儿吐吐舌头“好久没练了么。”
　　“我就知道我一走你就偷懒，走两手我看看。”
　　“讨厌，我学也学不好，干嘛非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莫儿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一掌拍向穆袂，穆袂立刻挥手格挡，不了莫儿五根芊芊细指一长，化掌为爪，死死握住了穆袂小臂，接着莲步轻移，借着整个身体的力量硬是将穆袂的左手扭到了背后。
　　“疼，疼，”穆袂看到莫儿如此身法，心中也是一喜，笑着讨饶。
　　“疼是吧？”莫儿一面紧紧扭住穆袂的胳膊，一面坏坏的问。
　　“嗯~特疼，女侠武功高强，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啊。”
　　“今天就让你多疼一会，看你以后还欺负我。”莫儿还想往后扭些，有生怕扭伤了穆袂，“你真的你就叫啊。”
　　“我早就叫了，看你心狠手辣的。”穆袂趁着与莫儿说话，左手一用力，整个左手连带着莫儿都被拉回了胸前，莫儿却丝毫没有准备，整个人软软的撞在穆袂身上。
　　“讨厌~”莫儿看着这情形羞了个大红脸，“你怎的无端轻薄人家？”
　　穆袂亦觉得自己失了手，连忙放开“我，我明天再来看你，你晚上睡觉机灵点。”说着快步退出了房间。
　　“唉，”莫儿看着穆袂离去暗自叹了口气，“慕容大哥，我跟了你这么久，你还不懂我心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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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袂回到赵兴南家时已然过了二更，只见赵兴南一人坐在大厅，穆袂刚一走进，赵兴南便笨拙的起身。
　　“兴南，不必麻烦了，怎么这么晚是在等我么？”
　　“唉”赵兴南苦苦一笑，“这副残躯也真算是累赘了，表兄说的不错，明天便是吉日，不知道安排慕迟明日拜师可否妥当？”
　　“明天么？”穆袂这几天自由自在的日子过惯了，想到教徒弟这事情不禁头大，但回想袖儿，又暗暗点头“当然了，这些天终日无所用心，再不做些事，我也真不好意思在这里住了。”
　　“表兄严重了，这宅子不大，也没什么外人，只要表兄愿意，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对我这残疾来说，多一人也多谢方便。”
　　“明日么？那我回去准备准备。”穆袂总觉得这赵兴南人也不好，说起话来，却想四五十岁的人一般唠叨，也无趣的紧。
　　“表兄无须担心，我早吩咐人把东西准备好了。”
　　“不成不成，师父要给徒弟也准备点东西，不然显得心不诚么？”穆袂随意编了借口溜走了。
　　……
　　次日清晨，穆袂还躺在床上，一副似醒未醒的样子，只听忽然有人敲门：“穆公子，时候不早了，大人和少爷小姐都在大堂等着您呢，公子还是莫要睡过了。”
　　穆袂一骨碌爬起来，对呀，今天还有个劳什子的拜师仪式，文人就是酸腐繁琐，穆袂从包裹中翻出一件还算体面地衣服：“唉~衣裳都留在关中了，也忘了叫莫儿带出来，改日让莫儿再帮我做两件，不过穿着一身，真让那姓赵的小看了。”
　　一番梳洗，穆袂也来到了大厅，看着两个小孩人模人样的端坐着，自己也不得不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情，赵兴南看到了穆袂，连忙请他上座。
　　赵慕迟端起一杯酒来，高高的举给穆袂：“师父在上，今日我赵慕迟愿拜入师父门下，学的文武艺，报效国家。”
　　“哈哈”穆袂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好酒好酒，小子你记住了，我传你学问，不要你报效朝廷，只要你做事对得起苍生就行。”
　　“是”赵慕迟说着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后又是一个揖，这般熟练显然是之前联系过。
　　“还有，我是闲散之人，如我师门也没什么规矩，但要记住一条，男子汉立世必要有担当。”
　　“慕迟记住了。”赵慕迟看到这个乞丐忽然一跃变成了自己的师父，本是有些藐视的，但是见到穆袂如此严肃，心中有有些害怕。
　　穆袂拿出一直七寸长的毛笔：“我也没什么值钱玩意儿，这跟毛笔就送给你当个见面礼。”
　　赵兴南听到穆袂说话如此轻佻心中不免不悦，而那支黝黑的毛笔却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慕迟倒是欢喜的接过毛笔。
　　“好沉”慕迟刚刚接过笔时竟险些掉在地上，他从未料到一支毛笔会这样的沉“师父，这毛笔怎会这般的沉？”
　　穆袂笑笑说：“除了沉，是不是还冰凉凉的？”
　　“嗯”
　　“这是我一个朋友从极北之处挖到一块玄铁煅成的，自然这般的重，更是告诫你做学问要稳重，万万不可轻佻。”说着穆袂从慕迟手上拿过笔，“这不只是之笔，还是件兵器”
　　穆袂说着，将笔用力往青砖中一戳，半支笔立刻没入了青砖，“这毫毛也是取自极北之地的雪狐纤毫，每次用完，只需清水涤洗，便能恢复当初之洁白，且无论如何撕扯都不会被破坏 ，这毫毛之中另藏着半寸长的利刃，不能伤人性命，却能防身，又意味着绵里藏针，外柔内刚之意。”
　　慕迟听的甚是兴奋，激动的又要跪下磕头，被穆袂一把拉住，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祖先，我虽然是你师父，我却不喜欢你跪我，我也不喜欢你跪别人。”
　　穆袂忽然看到蓉晚一个人坐在凳子上，两只小脚甚至还够不到地板，眼神中满是崇拜的看着穆袂，穆袂也大概猜到了小姑娘的想法：“兴南啊，你看我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不如趁着今天让蓉晚也拜在我门下，两个孩子有个竞争，才学得快嘛。”
　　“不可，”赵兴南一顿，蓉晚的脸色立刻黯淡下来，“蓉晚还小，再者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每日在家学学女红就好，什么吟诗作对之事，都是些风尘女子的玩意！”
　　“呵呵”穆袂不知为何赵兴南会突然生气起来，“可表妹当年不仅文才出众，还写得一首好字呢。”
　　“若不是她诗词故事看得多了，心怎会被那人钩走？”
　　“哪人？”穆袂心中一惊。
　　“罢了，家中琐事让表兄见笑了，不说也罢，总之，女孩子就该学点女孩子该学的东西。我已经在呈轩楼备下酒宴，家中简陋，也难以显得我赵某人尊师重道。”
　　莫不是袖儿一直念着我，虽然嫁给赵兴南也不曾快乐，穆袂心中暗暗感叹：若真是如此我就太对不起她了，转眼又看看快要哭出来的蓉晚，暗道：罢了，这小姑娘也是袖儿的骨血，我便抽空也教教她吧。
　　一餐过后，穆袂又被赵兴南邀着去了几家书店，为慕迟选了些启蒙的读物。因为赵兴南身有残疾，一趟回来却依然是黄昏了。
　　糟了，穆袂忽然想起来今天本应该去看莫儿的，马上编了个借口脱了身，花了多半个时辰才来到客栈。
　　“噔噔噔”穆袂能听到绑在门上的铃铛被震得乱响，显然莫儿不在里面。
　　“小儿，二楼地字号房间里的姑娘呢？”穆袂忙跑下楼问。
　　“那姑娘啊，今天一大早跟这个大壮汉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什么壮汉？”穆袂心中一阵不详的预感。
　　“就是壮汉，那种凶神恶煞般的。”
　　难道真的出事情了？穆袂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哪里会有个凶神恶煞的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