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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章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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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碎尸案没有任何有意义的进展,孩子的寻找也只有一丁点儿头绪。姜小芽有想过,把刻盘交给警察,让他们帮忙。孟司泠当场拒绝,直截了当的说了两个字,格外简洁:「累赘。」
阿春敲打着键盘,补充说明:「有时候,警察反倒碍手碍脚,只会拖累我们。」譬如,半年前的那场军火交易。
翌日早上,姜小芽接到一通电话通知,让她到警察局一趟。在孟司泠的陪伴下匆匆赶到后,意外的看到了姜卫国夫妇。
姜卫国他们的面色自然是极为不善的,只是碍于警察的坐镇,更惧怕于孟司泠再次创下的威信,所以不敢再像昨天那样肆意嚣张。
在警察的示意下,姜小芽和孟司泠一坐好,对方就开头提问:「姜小芽,你说你自从搬来这个地方后,就没有再和受害者姜美燕兄妹联系过是吗?」
姜小芽颔首:「是的。我们之间,感情不是很好。」
「长官,别听她说的好听,什么感情不是很好?这个扫把星一直嫉妒着我家美燕,长期累积着这丑陋心理,所以暗下杀机,蓄谋了这残忍的事情!呜呜~可怜了我的两个孩子……就被这个贱人活活害死,让我们两个老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呜呜呜呜~~」婶婶悲愤喊着,不禁又开始要死不活的拍胸捶肺的号啕着。
孟司泠刺骨冷眼扫去,立即终结了她的悲伤难抑。
「喔,可是,为什么有人坚持说,从上个月月底到这个月,你曾经给他们打过几次电话,并告诉他们你现在的住址?」对姜小芽持怀疑态度,警察冷眼旁观,瞥向泼妇的眼神是鄙视和厌烦的,在心里不屑的嗤笑:就你们夫妻这德行,我可看不出你儿女会是什么好货色。
「我从未和她们联系过,更不可能告诉她们我现在住的地方,」握住孟司泠的手,不让他出面,姜小芽摇头,坚定地说,「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到营业厅里,把这两个月的清单打印出来给你们查看。」
「联系人,你可以用别人的手机,或者到电话亭里。」警察提出有力的反驳。
姜卫国呸声讽刺:「我呸!你都蓄意好了,怎么可能会头颅烧坏的用自己的手机打!你当别人都是弱智啊!操……」
孟司泠冷眼睨他,迫使他咽下后面更难听的字眼。
姜小芽并不烦躁也不恼火,保持冷静地说:「你这么说,确实是有可能的,但打那些电话的人,绝对不是我。因为我有儿子要照顾,不可能去招惹他们。」
「放屁!招惹,说什么招惹?你他妈欠扁啊婊子!」
「招惹?这是你对他们的感觉?」警察厉声警告了姜卫国一声,提出关键字眼。
「是的,虽然对死者显得不敬,但这是事实,」姜小芽想了想,决定还是举个例子比较有说服力,「半年前,在另一个地方,我们偶然碰到过——那也是从半年前到命案发生后的唯一一次碰面——那时候看到我挺着肚子,她出言不逊,我忍不住驳了她几句,要不是刚好有我前夫的朋友过来找我,她已经出手打我了。」
「这样呀,没想到姜美燕会是这么恶劣的一个人。但是,这也只是你的片面之词,我持保留态度。」
等审讯结束,对方只习惯性的顺口道了句「如果有什么消息,请及时上报。」便放了姜小芽,而这时候警察局外头,多雨的天气里,天色仿佛近暮色,萧瑟得凉薄冷清,其实也才正午而已。
往大门门口走的时候,遇到几个神色匆匆的人,听他们与办案人员的对话,隐约猜测得到是有人失踪了,一名即将临盆的孕妇自昨天出门买菜后就不曾再看到人影了。
心头一颤,姜小芽一时联想到了刻盘里那个惨遭剖腹的可怜孕妇。
刚踩出大门,一阵冬风卷涌而来,扫过裸露的肌肤,激起一阵阵刺骨的颤栗,姜小芽面色青白神色空白的紧了紧领口,眯眼远眺着阴霾晦涩的天空,长长吁气,像是要吐尽盘踞在胸口中郁悒浮闷。
孟司泠示警意味浓厚的冷视随后出来的姜卫国夫妇。
姜卫国他们想肆意抨击撕裂姜小芽的欲望是何等的迫切,奈何对昨天的事情,终究是心有余悸的,但就这么放过她又心有不甘,便仗着这里的环境下孟司泠不会像被踩了尾巴的老虎一样咆哮发威,于是作为一家之主的姜卫国首先发难:「你这狗娘养的贱人,合该你女儿早夭儿子被人偷走,这就是对你的报应!啊呸,杀人总是要偿命的,你早晚不得好死——」
姜小芽浑身倏忽僵硬住,回首迎上姜卫国野兽一般布满血丝的恐怖双眼,空泛的眼睛里闪着寒光,面色却极为冷静地温文说:「伯父,做人要摸着良心说话,黑白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为了生命堪忧的梓昕,如今她早已是身心俱惫,姜卫国的话分明触及了她随时可能迸裂的神经,没有冲动的冲上去撕咬甚至是诅咒他,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不想杀人,真的,杀人后的心理压力很大,非常大,但是,真惹火了她,她能承受那良心的谴责!
猛然对上姜小芽狠戾阴郁的目光,姜卫国猝然吓了一大跳,一刹那间,他仿佛听到黑白无常的索魂链在耳旁哗啦哗啦作响。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在姜小芽的诅咒下而猝死的某人,额头的冷汗絮絮冒了出来,他没有感觉到,手脚冰冷的石化在原地。
敏锐的察觉到瞬间呼啸而起的阴暗气息,孟司泠的眉头细不可察的蹙一下,睥视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姜卫国,冷漠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的同姜小芽说:「芽,别理会乱吠的狗。」
婶婶一听,气炸开,双手叉腰的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才是狗……」才蹦出这么一句,在孟司泠凛然的乜斜傲视中声音就嘎然而止,活生生像是被人拔了舌头一般,声音通偷卡在喉咙里,一脸的色彩斑斓。
抑制住暗滔汹涌的杀意,姜小芽无视她的丑态,随孟司泠在外面随意吃了午饭。回到房间时,又从柜台那收到了一张刻盘,姜小芽面色发青变黑,强撑出来的冷静轰然崩塌。没有尖叫,没有晕倒,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浸泡在了冬季时期的北极冰河之中,浑身上下没了知觉,连同骤然化为装饰用的脑袋。
一旁的孟司面无表情,寒潭一样不可测的堇眸睨着刻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