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负得正》尼斯湖水怪

14、第 14 章

　　晚上，朱姐打来电话时，杨毓正在吃刚买来的薯片。
　　芥末蜂蜜味，有点腻。
　　她捞起手机接听，朱姐在电话那头说了一番话，杨毓应了几声，然后就挂了。
　　杨母把电视频道切换到抗日片，头也没回地问：“谁呀？”
　　“护士长。”
　　“怎么下班了找你？”
　　杨毓放下薯片，喝了口水，“座谈会的事，让我跟她一块儿去。”
　　“你们科室几个名额啊？”
　　“一个。”
　　“多好的事儿啊，你可要把握住。”
　　杨毓淡淡嗯了声。
　　/
　　过了几天，惠民医院一楼会议室照常举办护士长座谈会，该会秉承“惠民、护民、爱民”宗旨召开。
　　先是护士们一同读宣誓词，而后各科室优秀护士长进行上台讲话和案例分享。
　　大同小异的护理心得和烂熟于心的操作分享灌进耳朵，刘敏敏坐在杨毓旁边，听得哈欠连连。
　　只有儿科科室的护士长上台时，她才振作起精神，腰板笔直，双眼炯亮。
　　“干什么？”
　　刘敏敏目不斜视，控制着嘴巴不动，含糊地说：“其他护士长也就算了，我老大在上面总要给她面子。”
　　杨毓直截了当：“有点浮夸了。”
　　“我老大走浮夸风。”
　　“……”
　　杨毓没再看刘敏敏滑稽的模样，她静静地坐着，听台上一个接一个的资深护士长发言。
　　一小时后，座谈结束，她和刘敏敏走出会议室。
　　这时，手机震动，是微信消息。
　　华俞柑：“一个礼盒，放在你科室的前台。”
　　杨毓愣了下，拨了电话过去。
　　接通后，她问：“你在哪里？”
　　“回去了。”
　　“我刚刚在参加座谈会。”
　　“嗯。”男人口吻淡淡的，“我听你的同事说了。”
　　“你送了什么？贵重的我不能收。”
　　华俞柑揉了揉眉骨，语气淡薄，“不贵重，是我妈和华俞乐给你挑的。”
　　杨毓没说话。
　　他又说了一句：“很适合你。”
　　半晌，杨毓才轻道：“替我谢谢阿姨和俞乐。”
　　“嗯。”
　　“你在忙吗？”杨毓听到话筒那头有细微的人声，像是在交谈，“那我不打扰你了。”
　　“嗯。”
　　挂了电话，薄思川啧啧直叹。
　　“俞柑，你这相亲对象也太好相处了吧！”陈尽初说，“你这样的态度和语气，那姑娘都不生气的吗？”
　　“我什么样的态度和语气？”
　　“冷淡。”
　　华俞柑不以为意，从冰箱拿出啤酒扔给两人。
　　平日他一个人住华城中心的房子，昨晚值完夜班开车到家，睡下不到五个钟头，华母就打来电话让他去拿项链。
　　驱车从惠民回来，两个不速之客后脚就到，赶也赶不走。
　　冰凉的啤酒顺着喉咙延入胃里，男人面容倦懒，眼底覆着淡淡的青色。
　　薄思川笑问：“送个项链，力气都耗光了？”
　　华俞柑睇他一眼。
　　陈尽初：“不知是谁过年那会儿还带人家见长辈。”
　　薄思川顿觉好笑，“尽初，你现在长进了，说风凉话水平提高不少。”
　　“跟你学的。”
　　华俞柑扫了两人一眼，“有完没完？”
　　“话说回来，你带她回家几个意思？”陈尽初搞不懂，薄思川像看驴脑袋一样告诉他，“一劳永逸，懂吗？”
　　“不太懂。”
　　“……”
　　两人继续深入，华俞柑在一旁觉得聒噪，起身落下一句“我睡觉，走的时候记得关门。”说完便进了房间，不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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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毓拿到项链后，给华俞乐打了语音电话，还让小姑娘当面转接，向华母表示感谢。
　　华母强调只是小礼物，尽管收着。
　　然后，华俞乐便捧着手机躲进了房间，“嫂子，这周五你有空吗？”
　　“那天我上大夜班，晚上12点前都有时间。”
　　“yes！周五我大学同学在华城办生日趴，结束后我来找你玩儿！”
　　“好。”
　　“那嫂子，咱们说定了噢！”
　　“嗯。”
　　/
　　周五，杨毓见到华俞乐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九点半。
　　小姑娘等在路边，见到她兴奋地挥手，杨毓见她头发湿哒哒地滴水，一惊，问：“怎么了？”
　　“玩嗨了，蛋糕糊一脑门。”
　　杨毓赶紧把围巾脱下来给华俞乐擦头发，“你别感冒了。”
　　“没事儿嫂子，我身体好着呢！”华俞乐拿过围巾，敷衍地擦了擦头发，然后就拉着杨毓进商场里头。
　　两人找了家甜品店坐下，杨毓叫来服务员点单。
　　片刻后，华俞乐边吃着眼前的杨枝甘露，边舀了勺杨毓那碗的烧仙草，好不满足。
　　“嫂子我和你说，你别看我参加了个生日趴，我连一点儿蛋糕奶油都没吃到！那群疯瓜！”
　　杨毓轻笑，“多吃点。”
　　“对了嫂子，你知道我哥的生日就在下下下个星期吗？”
　　杨毓微愣。
　　“三月十二日。”华俞乐说，“每次我和我哥生日都是家里吃生日饭的，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回来。”
　　“嗯。”
　　“你还可以给我哥准备个惊喜，嫂子，你想想送什么！”小姑娘兴致高昂地开始给她出主意，“蛋糕？不行不行，我哥他不爱吃甜的…领带？或者手表？”
　　杨毓思索了一会儿，说：“围巾行吗？”
　　“围巾？”
　　“我织一条围巾送给你哥哥，你觉得可行吗？”
　　“当然可行啊！嫂子你居然还会织围巾！”华俞乐瞪大眼睛表示不可思议，然后揶揄道：“那我哥岂不是春夏秋冬都要围你亲手织的围巾了，冬天保暖夏天捂出疹子哈哈哈。”
　　杨毓被调侃了也不生气。
　　接着，小姑娘凑过来，讨好地说：“好嫂子，你能不能顺便、顺手也给我织一条小围巾？”
　　杨毓佯装瞥了她一眼，华俞乐抻长脖子，“嫂子你看，我脖子很细的，织一条不费你时间。”
　　看着女孩儿耍宝，杨毓忍俊不禁，问她喜欢什么颜色。
　　“大红色，我喜欢鲜艳的！”
　　“好。”
　　等华俞乐吃完，两人转了圈商场，时间也差不多10点半了。
　　“我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华俞乐摆摆手。
　　杨毓已经从包里拿出了车钥匙，两人进入电梯，然后直达地下负一楼，“这么晚，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停车场里，一辆辆车停放齐整，墙壁上ABCD各区位的标识格外醒目。
　　华俞乐：“嫂子，真不用，你不是还要上晚班嘛。”
　　“来得及。”她往车子的方向走，华俞乐赶紧跟上来，解释道：“嫂子，我和你说，我已经…”
　　话还没说完，前面的人就生生停下了脚步。
　　见杨毓立在原地不动，华俞乐向前望去，一眼就看到自家的哥哥款步而来，面色清寒，一身深棕长大衣衬得他身形颀长挺拔。
　　小姑娘立刻躲到杨毓身后。
　　这时，有行驶车辆按了两声喇叭，杨毓护着华俞乐靠边站。
　　男人走到了面前，目光落在她身后，“华俞乐。”
　　身后的人犹豫了一会儿，才伸出脑袋，喊了声：“哥，你来啦！”
　　看到华俞乐一头湿发加上衣服上脏乱的蛋糕色素，华俞柑的脸色沉了沉。
　　识时务者为俊杰。
　　华俞乐干笑了两声，示弱、撒娇、偷换概念三管齐下，“哥对不起嘛，我本来想早点回家的，谁知道正好碰到嫂子一个人，我就陪嫂子逛了逛街，做哥哥的不抽出时间，只好做妹妹的帮你分担一下了，所以你还忍心怪我吗？”
　　“……”
　　华俞柑的视线转向了杨毓。
　　女人安静地站着，与过年时化了妆的明艳动人不同，她今天粉黛不施，净皙的皮肤毫无遮挡地显露，一双眉眼清莹澈亮。
　　注意到他的眼神后，她眸色浅浅地看过来。
　　“今天休息？”他问。
　　“不是，等会儿要去医院的。”
　　“一个人在这儿逛街？”华俞柑瞥了眼她身侧，两手空空。
　　华俞乐开始紧张，偷偷向杨毓使眼色。
　　“本来想和你打电话，怕你在忙。”
　　杨毓说的是实话，初二那天之后，她已经十多天没见到他了。
　　说是思念，似乎带了些不相符的亲密，也有些陌生，只不过是模式的齿轮似乎过于缓慢了，她有点想用手拨动一下。
　　“开车了吗？”男人跳转了这个话题。
　　“嗯。”
　　华俞柑颔首，“回去小心，到医院给我发消息。”
　　“嫂子我先和哥哥走了。”华俞乐见这事儿顺利翻篇，无比乐呵。
　　兄妹俩离开时，小姑娘不忘转身冲她无声做口型：“下、次、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