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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白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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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人未坐,这位白衣老者又笑笑,并没有恼。“放心吧,老夫可不是坏人。年纪轻轻的,还怕我个老头子不成。”他道。
“不敢。”柳柳站在墨驰身旁,礼貌地笑了笑。
柳柳虽有些胆怯,说到底却是个顾大局的。这一笑,总算打破了这僵持着的尴尬局面。
墨驰暂时也没有对策,二人便一左一右落了座。
“说说吧,二位是怎么到这儿来的?”老人问。
“那您又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墨驰反问。
“哈哈,年轻人到底性子急!那好,老夫先说。算算也有二三十年喽!那时我仕途不顺,被贬到——喏,这上面,”他伸手指了指上方,又继续说,“是个偏僻地方,常年灾害,又多疫病,妻小都不幸离世,留我个没牵挂的人。”他说到这儿顿了一顿,“留我个没牵挂的人做什么呢?我那时是心灰意冷极了,既无牵挂,又为何不与他们团聚呢?就跑到了山上,自然就是这座山,站在崖边上,一闭眼,就跳下去了……”
老人始终讲得很平静,不像是在讲述自己的悲惨遭遇,倒像是在翻一本陈旧的书。书卷的纸页早就泛黄且软了,翻不出新书的“沙沙”声了。
“先生不要怪罪,我们并不知道您这段往事……您不要太难过……”柳柳听完这段悲伤的故事,顿时生出了十二分的愧疚来。
作为挑起开端的人,墨驰没有开口,兴许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既不会劝慰人,又觉着自己刚才的谨慎一问没有问题。
“无妨,无妨。”老者又笑笑,接着说,“老夫在此地生活多年,也无人做伴,如今二位来了也好,想必以后会热闹些。”
他握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盏茶,又笑了。“哪有主人喝茶、客人口渴的道理!不过就算给二位倒上,二位又敢喝么?哈哈,那老夫便也陪二位,不喝了!”
其实柳柳是想说些客套话的,但又怕说了就真要喝茶,确实不敢拿性命冒险。
“这老先生有些意思。”墨驰心想。
“有些防备心可不是什么坏事,老夫可没有要怪罪的意思!”这老人瞧出氛围不对,赶忙辩解了一句。
这次三人都笑了笑。
“先生可知此处有什么出路?”柳柳问,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一个新的话题。
“先生困于此地这样久,想来是没有出路。”墨驰接了一句。
颇有道理。
老人又微微笑了笑,开口解释:“想来这崖倒也颇怪,老夫在此观测多年,才得一规律:这崖每一个闰年才出现一次。每次出现前常年弥漫的雾气都消散尽了,阳光直射有十来日。待到崖真正出现那日,强光消失,雾气回拢,留得粉雾一片,紫雾一片,是难得的奇观……”
“真这么神奇?”二人异口同声。
“自然。观测这几十年,应该无误。”
“那么,真的出不去了吗?”柳柳追问。
“那倒也不是。只是,这次应该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