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一生》露西兮

2、八世之缘

　　上有天宫三十六，下有地狱十八层。

　　神分三六九等，仙有千差万别。

　　在第八重天上有承天、勾陈、长生、紫薇四大帝君，平时分别住在自己的行宫里，共同镇守上宫宝莲池。

　　上宫九莲，朵朵不同。

　　池中常年盛开着九朵莲花，它们大小不同，颜色各异，分赤、橙、红、棕、青、蓝、紫、白、黑共九色，通体泛着白光，一闪一闪的像穿着各色衣服、缀着金银首饰的亭亭玉立的女子，端庄、素雅、还微微带着点娇羞的神态。

　　上宫荷花池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尽是流动翻滚的烟云，且一眼望不到边际。

　　如此广袤之地有一张白玉桌，两只琉璃凳。

　　勾陈帝君和长生帝君相对而坐正专心对弈。

　　长生帝君从棋盒里夹出一枚白棋，稍稍思量片刻才缓缓的放在棋盘上，眉心间充满了犹豫的神色。

　　勾陈帝君见他下出这着棋哈哈大笑两声，先看看棋盘，又看看长生帝君：“再这样下去，你可就输了！”

　　他夹出一枚黑子放在那白子的旁边，问道：“今日见你似乎心神不宁的，怎么？有何心事吗？不妨说出来，二哥为你解惑。”

　　长生帝君刚夹起一枚白子，听了这话又将白子丢进了棋盒里：“二哥，兄弟可就直说了啊！”

　　“但说无妨！”勾陈帝君专注的观察着棋盘上的局势。

　　长生帝君思忖一下，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二哥，似乎很是难以启口的道：“听说四妹在凡间被杀了数次，是真的吗？”

　　勾陈帝君轻哼一声并未抬头，仍继续观察棋盘，“三弟是不是心疼了？”

　　“二哥说那里话，她毕竟也是你的四妹呢！”

　　“别提什么四妹，她的元神未下凡之前就从来没正眼瞧过我。”勾陈帝君盯着长生帝君，“她整日就呆在自己府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知道写字，作诗，还喜欢看人间的爱情话本，这下好了，她受到了那些书的迷惑，偷偷下界去了。”

　　他顿了顿，咧咧嘴，眼睛里冒着凶狠的光芒，继续道：“下凡容易，若想再回来可就难了。无论是哪个神仙下凡投胎做人，需要在凡尘过完整整一生，待寿终正寝时便能重新回来做神仙。若凡体中间被杀死、淹死、毒死等，无论那种死法，只要是凡体死了，那便会再次轮回投胎一次。若生生世世被杀，他就要生生世世的不断轮回。难道她不知道这些吗？还说什么百日方回，哼！我看她恐怕是回不来了！”

　　“此话怎讲？”长生帝君惊问。

　　“因为她在二十五岁之前一定会死掉，迫使她再次轮回投胎。”

　　“二哥为何会如此肯定？”

　　勾陈帝君瞥了一眼长生帝君，道：“三弟，二哥知道你也喜欢四妹对不对？二哥记得当时你和她表白的时候，她还狠狠扇了你一巴掌是不是？现在她私自下凡找自己的如意郎君去了。你有什么感觉？是否感觉失望、痛苦还有愤怒？”

　　长生帝君犹豫了一下：“当时她打我的时候，我的确恨她，可……”

　　“那就是了！咱们也算是同仇敌忾了！”勾陈帝君打断他，脸色开始变得扭曲，伸进棋盒的那只手搓得里面的棋子咯咯作响，“是二哥我不想让她活的！我知道四妹的心思，不就是想感受一下人间的真情吗？那就让她去好了，去了就别回来，千世万世遭受轮回之苦！”

　　长生帝君听了并没有太过惊讶，其实他早有耳闻，只是万没想到二哥竟像杀父仇人一般的痛恨四妹。

　　他不知二哥和四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见过原来二哥对四妹也情有独钟，每日有事没事都要去四妹的府上走一趟，有时候甚至冒着擅离职守的罪名。

　　他颇懂得投其所好，得知四妹喜欢写字，便从人间弄来很多名人字送给她临摹，又得知她喜欢看话本，便从人间弄来许多的话本故事给她，只要是四妹想要的他都能想办法弄来。

　　二哥突然会这般决绝，竟让自己深爱的人千世万世遭受轮回的苦楚？

　　或许是当初爱之越深，便恨之越切吧。

　　见长生帝君沉默不言，勾陈帝君又接着道：“三弟啊！你无需可怜她！这是她自找的！从她离开到如今，算起来我已经杀了她七次了！”

　　“七次？也就是说四妹已经轮回了七次？”

　　勾陈帝君的眼睛盯着别处，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

　　“才七世啊！算得了什么？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他嘴角翘起微微笑着，“还记得四妹的第一世长到五岁的时候，我化作渔夫在她来河边玩耍之时将她抱起来扔进了河里。我算准了她第二世的出生时间，化作产婆，刚生下来便被我杀掐死了！后来我变化过看似羸弱的农妇、年过半百的老头身份等，杀死了四妹的第三、四、五世，哎呀！用一个字形容，畅快！”

　　“二哥这般肆无忌惮的在凡间行凶，就不怕天庭怪罪吗？”长生帝君面无表情，他没想到平常忠厚老实的二哥竟如此心狠手辣。

　　“其实我早就想到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天庭发现，再以此治我的罪是划不来的。”勾陈帝君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于是我改变了策略，在四妹第六世的时候，我变成他哥哥的模样与她刚新婚不久的如意郎君大打出手，故意在她面前造成很惨烈的场面，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自刎在我们面前。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既能让她死，又不用自己动手！”

　　长生帝君刚要说话，被说得兴起的勾陈帝君打断：“在她第七世的时候更有意思，我甚至不用变化成任何人，只需伪造了一张圣旨交给九翎坊，让他们杀了四妹的转世。而且我还知道，去杀四妹的那些人一定会失败，会被四妹反杀。皇帝得知‘风翎’杀了自己的姐妹后果然勃然大怒，立即向四处发放悬赏榜通缉她。四妹竟然为了那个呆子一般的书生甘愿自投罗网，最终被皇帝斩了。这就叫先让她尝到一点凡尘情爱的甜头，然后再扼杀掉，比直接杀了她还要畅快！”

　　“不过……”他顿了顿思忖道，“四妹第六和第七世所碰到的心上人，也就是说那个刺史府的小公子和那个书生竟然是同一个人的转世，就好像他和四妹是绑定在一起的，难道……三弟你说是否是二哥想多了，还是他们连续两世碰到只是个巧合？”

　　长生帝君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巧合吧。”

　　他知道二哥似乎正在兴头上，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劝阻他继续作恶，想要救四妹的转世只能另谋他法，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了解一下四妹的具体情况才好。

　　“大哥现在在做什么？”安静片刻之后勾陈帝君突然问。

　　“在乾元山闭关修炼，这是你知道的。”长生帝君随便回了一句，心里仍盘算着如何在不被二哥发觉的情况下救得四妹的下次转世。

　　勾陈帝君揪着自己的下巴思忖道：“改天应该去乾元山看看大哥。”

　　“二哥，有些事情兄弟我必须向你说明白。”长生帝君严肃的道。

　　“啊？”勾陈帝君拿眼盯着长生帝君，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长生帝君抿抿嘴道：“当初小弟确实喜欢四妹，甚至还向他表白过，被拒绝之后小弟仍未放弃，想着总有一天四妹会答应的。当时小弟很坚定，认为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打消我追求四妹的决心。然而，小弟最终还是食言了，当发现二哥你也喜欢四妹的时候，小弟才彻底放弃了。小弟觉得二哥与四妹才是最为般配的，当时你送给四妹那些话本和书法的时候，我甚至看出四妹好像也有点喜欢二哥。”

　　勾陈帝君嘴一撇，轻哼一声，道：“喜欢我？她若真喜欢我就不会私自下凡去了……”

　　“二哥！”长生帝君打断他，“小弟认为最起码四妹曾经是喜欢过你的，哪怕在某一瞬间。二哥何必赶尽杀绝呢？不如给她个圆满，让四妹在人间与他喜欢的人好好的过一生难道不好吗？那样的话她也能早日回归天庭。感受过人间真情的她以后或许就不会私自下凡了，咱们兄妹四人又能朝夕相处，岂不更好？”

　　“绝对不行！”勾陈帝君咬牙切齿的道，“你是没见过她在人间的那个样子……她……”

　　她没有说下去，稍稍想了想，又对长生帝君道：“四妹又投胎了，这是她的第八世，不如你随我一起去看看，你一看便知。”

　　长生帝君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不知四妹投胎去了哪里？”他问。

　　勾陈帝君夹起一枚棋子往棋盘上一落，发出“啪”得一声：“她去了这里！”

　　……

　　那一世她叫曲如意，长得花容月貌，精通音律，乃是潇湘艺馆的头牌，受到很多贵胄公子哥的青睐，几度想花重金为她赎身，娶她为妻室，都被她一一拒绝。

　　但凡是她献艺的日子，潇湘艺馆必然人满为患，楼上楼下挤得满满登登，连插脚的空儿都没有。

　　她的美貌和琴艺在整个长歌城乃至周边的各州各县都是出了名的，很多达官贵人慕名而来。

　　故而她在潇湘艺馆有很大的话语权，有时候就连艺馆的老板都要听取她的意见。

　　那日，曲如意不知从何处捡回来一个年仅九岁的孩子。

　　那一世他叫赵小川，自幼被父母抛弃，一直跟着祖父生活。

　　九岁那年祖父去世，他被迫流落街头，恰好被路过的曲如意看到。

　　十八岁的曲如意初次在乞丐堆里见到他的时候，就感觉他身上散发着的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着自己。

　　而仅有九岁的赵小川初次见到面前的大姐姐的时候感觉她可能将要救自己出去。

　　果然，得知了他的身世之后，同样自小被父母遗弃的曲如意感觉找到了和自己同命相连之人，便决定将他带回艺馆，将他抚养成人。

　　在闲暇之余，她会教他读书写字，而他也颇为乖巧，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衬着艺馆做些什么，以免引起艺馆老板和其他姐姐的不满。

　　日子一天天过去，慢慢长大的赵小川深深的爱上了曲如意，但一想到与她相差九岁，便一直难以启口。

　　而曲如意看上去只是把他当成弟弟看待。

　　她终于有喜欢的人了，那人是个俊俏的富家公子。

　　他们每一次私会，赵小川都会躲在远处陪着她，亲眼见证了她与那人甜蜜的相拥、亲吻……

　　他虽心如刀绞，但又想到那位公子的身份地位比之自己不知强过千万倍，心里方渐渐缓和下来。

　　他虽喜欢她，但更希望她过得幸福，在他哪里她只能得到深深的爱，但在那位公子哪里她不仅能得到爱，还能得到所有的物质需求。

　　他知道她快走了，那公子即将要为她赎身了，在有限的日子里，他几乎或是在身边伺候着，或者在远处望着她，或者在她身后五尺的距离跟着。

　　那次幽会回来，曲如意美丽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喜色，那位公子已经告诉她，明日便要为她赎身，次日便会让人抬着八抬大轿将她从潇湘艺馆风风光光的送到那位公子的府上去，举行大婚之礼。

　　赵小川只能默默的祝福并渐渐的疏远这个捡自己回来并抚养成人的大姐姐，因为他知道曲如意嫁过去之后，就算姐姐愿意，但那位公子断然不会让自己继续跟着她的。

　　曲如意想把这个喜讯告诉弟弟，并且准备告诉他让他随自己一块嫁过去，就像丫鬟陪嫁一样，但她找了一整天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天色蒙蒙亮，在潇湘艺馆其他姐妹的陪伴下，她披上了嫁衣，等候着迎亲队伍抬着八抬大轿一路敲锣打鼓的前来迎娶自己。

　　但她一直等到正午，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艺馆的老板打发人去那公子府上打探，回来说那位公子已于昨日往京城去了。

　　曲如意知道那位公子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自己被抛弃了。

　　从希望到绝望好似从惊喜到惊吓的转变，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使得她一时难以释怀，连续半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终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

　　赵小川得知了这个消息及时出现在她面前，一边温柔的安慰她，一边扬言要去京城将那个负心汉抓回来，为她讨个公道。

　　她抓住了他的手悲伤的冲他摇摇头。

　　曾经相爱过，又何必相杀？

　　为自己脱下嫁衣的那刻起，她便对全天下所有的男子都绝望了。

　　日子还和往常一样继续走下去，她已然是艺馆的头牌，而他已然默默守在她身边。

　　不过她的名声比之以前更响了。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竟然是西方五仙教教主修罗莎的女儿。

　　当年修罗莎因为被仇人成重伤，感觉自己命不久矣情急之下才将自己幼小的女儿送人的。

　　伤愈之后，修罗莎想要再找回女儿，却发现那户人家不知搬迁去了何处。

　　这些年，修罗莎一直在找自己的女儿，终于在临死前找到了。

　　五仙教教众找到了曲如意，让她见自己娘亲最后一面，并接任五仙教教主之位。

　　她早就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边随着他们踏上了西疆之路，见到了濒死的娘亲。

　　修罗莎将教主之位传给了自己的女儿便撒手人寰了。

　　曲如意开始了解并一步步的学习如何执掌五仙教，而赵小川时时刻刻的跟随在她身边，甘愿当她的小跟班，哪怕一生一世。

　　她早就知道自己养大的这个弟弟对自己的心思，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但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中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特别是经过那次令她伤心事之后，她这才明白他对自己才是真心实意的。

　　她的心扣慢慢打开，试着开始接纳他，尽管她与他之间相差九岁。

　　就在二人相互传递情愫的时候，发生了两件事情。

　　首先她在修炼五仙教内功心法的时候不慎走火入魔，竟一夜之间从一个翩跹少女变成了一个看上去仅有八九岁小姑娘的样子。

　　紧接着她身边的右护法谋反了。

　　原因是左护法发现右护法在偷偷的用活人练毒尸，那是一种万恶的功法，会死很多无辜的百姓。

　　右护法见事情败露只好提前谋反，率领着自己的毒尸大军进攻五仙教的大寨。

　　变小的曲如意带领着几百教众殊死抵抗，赵小川也帮忙出谋划策。

　　这场战斗持续了三个多月，但由于那些毒尸全都是没有人性，还不知疲惫，更不容易被杀死的家伙，抵抗了数次进攻之后，曲如意麾下的教众伤亡惨重，能继续战斗者所剩无几，恐难以抵抗毒尸下次进攻。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教主、赵小川，还有哪些重伤者的教众。

　　左护法终于想到了一个拯救五仙教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同样充满了邪恶，即以毒攻毒。

　　若想抵挡住那些毒尸，我方要造就更强的毒尸才行，必须是活人献祭。

　　献祭者必须身体年轻强壮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经过筛选，五仙教所剩无几的教众无一符合，只有本不属于五仙教的赵小川。

　　赵小川知道曲如意身为五仙教的教主是不可能撇下这些教众跟自己走的，况且如今的她已经变成那种样子。

　　为了救她，他毅然决然跳下了炼尸池之中，而后知后觉的她早已哭成了泪人一般。

　　当赵小川从炼尸池之中出来时，其原来的样子已然不复存在，变得丑陋无比，也不会说话，似乎也失去了人性。

　　他的身体增长了数倍，如参天大树一般，走起路来让人能感受到大地的震动。

　　他的威力果然强大，将右护法的那些小毒尸打的七零八落，消失殆尽。

　　右护法败了，带领着残余部下走了，而面目全非的赵小川除了认识曲如意之外几乎丢掉了所有记忆。

　　他只听她的话，且只能听得懂她的话。

　　从此之后，五仙教的人时常看到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姑娘带着一只庞然大物站在断崖边上看风景，说着一些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得懂的话。

　　一日，他们同样坐在悬崖边上时而深情的看着对方，时而望向远处，很美好且幸福，这是他们闲暇之余的消遣，那时那刻且只属于他们。

　　殊不知，空中云端之上有两位仙者在望着他们。

　　长生帝君看到这一幕暗自流下泪来，而勾陈帝君却喋喋不休的在旁边叫嚷：“看到了吧！她的眼神！她看那个丑八怪的眼神是那么的柔情似水！这是最让我受不了的！她在天庭的时候看我的眼神能有这十分之一也是好的，也就是说咱们这仙家之体还不如一介凡人！”

　　他向长生帝君看了一眼，露出奸邪的笑容，手捏着下巴道：“如果这个时候，那些被他打跑的右护法带着毒尸突然出现在他们俩身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啊！”长生帝君听了猛然一惊，“二哥你……”

　　“没错，我就是让她们死！”

　　话音刚落，只见那位造反的右护法带领着上百个毒尸果然在曲如意和赵小川的身后出现了。

　　二人的背后是万丈深渊，看着张牙舞爪毫无人性的敌人，曲如意竟笑了。

　　她知道这次绝难逃出去，便仰头向身边的庞然大物看了一眼，见赵小川也正低头深情望着自己。

　　四目相对，不知蕴含了多少柔情似水，似乎无需说什么，二人已然心灵相惜。

　　无论是练功走火入魔身体缩成小女孩模样的曲如意，还是变成毒尸长得庞然大物的赵小川，他们都知道自己受了很重的伤，或命不久矣，这才时常相约一起度过剩下的日子。

　　她经常和他谈论起死亡，还说了很多种关于死亡的猜测，但无论如何他们只奢望到时候能够一起死，且还要葬在一起。

　　终于，他们觉得这个时刻终于来临了。

　　“来吧！”曲如意面向毒尸们大喝一声。

　　右护法一甩手发出了命令，毒尸们蜂拥而来。

　　体格庞大的赵小川最后一次看了一眼自己的爱人，便一个纵身从那些毒尸头顶跳过去，又紧追两步抓住了右护法的脖子，回头发现曲如意已经和那些毒尸全部跌落山崖。

　　他的眼泪夺眶而出，闷吼两声，手上使劲先扭断了那右护法的脖子，又将其甩入山崖，最后他也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当两个灵魂牵着手从山崖底缓缓升起时，云头上的勾陈帝君顿时大惊失色，慌忙同长生帝君往乾元山而去。

　　据说他们的大哥正在乾元山金华洞中闭关修炼，勾陈帝君来到洞门前并不敲门，而是一掌将山门打碎，猛闯进去，在洞中寻找了一番，最后灰溜溜的出来。

　　他的脸色狰狞恐怖，干笑两声，而后仰天长啸：“和三妹数世相遇的男子并非是个巧合，原来是大哥你呀！真没想到你们竟往下界私通去了！哈哈……”

　　旁边的长生帝君听到二哥怪异的笑声，心中有种不祥预感。

　　“既然如此，看来我也要去凑个热闹了！”沉静了一会儿，黑依仙者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二哥要去做什么？”

　　勾陈帝君邪恶一笑道：“我要去和大哥竞争，看看到底谁能娶到下一世的三妹。”

　　“二哥若下凡，需舍掉十之八九的法力才行，否则被极容易被天庭发现。”

　　“这个我比你清楚，你就在天上看着二哥我是如何娶三妹的，到时候我请你去吃杯喜酒。”

　　长生帝君勉强的笑一下，心理盘算着应该为轮回了八世的三妹做点什么，让她平安和大哥度过一生，最终回归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