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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捉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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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捉拿
萧引车驾不知何时已经慢腾腾挪到后边,这会看热闹不成反引火烧身,萧引抬眼看了一眼焦镜。
焦镜立刻委委屈屈说道:“殿下,属下早已吩咐过慢点走了。”
杜清转头看了看太子萧弦,硬着头皮走到马车前,“下官见过宁王殿下,楚太子于漳阴杀害宫中内官一事,还请殿下作证。”
“大人不必多礼,”萧引端坐于车厢中。
杜清等了半晌,毫无下文,这冬日间额头都急出一头汗,“楚太子说殿下为其证人,殿下可否明说当时发生何事?”
楚泺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仿佛萧引已经为她做了证明,说此事是西晋官员为了刁难质子做出的诬陷之局。
“殿下。”杜清抬手抹了抹汗。
楚泺见萧引无意作证,急得下了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马车前,一把掀起车帘,“宁王殿下,你可得为我作证啊,半僧可不能说假话。”
萧引端坐车厢之中,一双慈悲目就那样静静地与楚泺对视,楚泺一下子心虚不已,手心却是早已出了一手汗,不由偏开与之对视的目光,状似着急催促道。
“快点!”
萧引慢腾腾挪下车,对着远处的太子躬身行礼,又看向楚泺。
“当时,引并不在场,也不知晓楚太子所做何事。”
萧引清冷的音色显得这番话无情至极,具体体现在楚泺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宁王这是何意?当时殿下分明在场!”楚泺气得双眉拧起。
杜清直起身子,甚是满意,“多谢殿下。”
“楚太子,请吧。”
楚泺岿然不动,“陛下为本太子准备的接风宴晚了可就不好了,大人孰轻孰重,自己掂量吧。”
“哎,”杜清求救的眼神转向萧弦。
远处萧弦下马走近,“此事恐是刑部弄错了也不一定。”
杜清着急地想要分辨,楚泺十分得意,“太子殿下真是公道。”
萧弦笑了一下:“不过既是刑部收到检举,楚太子不妨前往一趟,若是真的弄错了,那岂不是有损楚太子清誉?四国之内,谁人不知楚太子才华冠绝,孤也不相信楚太子会做出无辜杀人之事。想必刑部也会还楚太子一个清白。”
杜清:“是是是,此事还有疑点……”
萧弦撇了一眼,杜清呐呐收声。
“太子殿下可真是会说话,”楚泺像是被奉承的十分受用,“那本太子就随这位大人走一趟,陛下的接风宴席恐怕得往后延延了。”
“孤自会转告父皇。”萧弦颔首。
*
宁王府大门,萧引下了车,焦镜跟在后面,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萧引瞥了他一眼。
焦镜挠挠头,“殿下,我觉着你今日将楚太子得罪狠了,他八成已经恨上您了。”
“哦?”一旁小侍上前解了狐裘,萧引跨进屋门,“怎么说?”
焦镜倚着门槛,“殿下没瞧见那个楚太子一路都在巴结您呢,这下您不给人作证,那楚太子气得呀,整个脸都红了。后面那眼神可怜的,跟着杜侍郎走的时候还转头看您好几次,我估摸着是在准备寻仇呢。”
萧引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心里却想真有这么可怜?
“等会要入宫,叫万柯来。”
“诶,怎么又不带我?”焦镜小声说道,忽然身后传来声音。
“话多。”
“万哥哥你又取笑我。”焦镜回头,一看果然是万柯,“我不就比你小了三岁。”
“多话,还多动。”万柯抱手而立,一脸冷漠吐槽道。
“哪像你,整天像个小老头似的。”
万柯眼珠稍稍一转,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他稀奇地闭了嘴,知道这是万柯有话要说。
“楚太子一脸做戏,”万柯似乎轻叹了口气,“就你没看出来,傻。”
二人拌嘴间,萧引换好朝服出来,焦镜站在廊檐下,背对着屋内,大有回怼过去的势头。
“殿下。”万柯立刻提醒。
“焦镜去桃叶寺一趟。”萧引说话间已经下了阶台。
“是。 ”焦镜一听立即应下,眉开眼笑连蹦带跳地跟了上去。
萧引在宫门前下马车,宫门前的主道积雪早已被清扫干净,连化雪留下的积水都未曾见。
进了三道宫门,之前在小驿见过的那个小内宦三胜正使唤着一溜小太监搬花。
“仔细着点儿,都是宝贝,一片叶儿也不能给我掉喽!”
余光瞥见萧引,蹬着小步就到跟前,躬身道:“咱家见过宁王殿下,殿下这是从漳阴回来了?”
“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平京年节。”萧引递上一个荷包,“也没给三公公拜个年。”
三胜顺手接过,“难为殿下还记着咱家,殿下远去漳阴,乃是陛下的恩赐,做好了这差事,殿下的福气在后头呢。”
萧引笑得温润:“借三公公吉言,公公不也是为父皇办差,做好了也有大把赏赐呢。”
“唉——”三胜一听这话原本喜气洋洋的脸瞬间耷拉下来,“这差不掉脑袋就不错了。”
“公公此言何意?莫非……”
三胜左右转头瞧瞧,这才压着声音说:“殿下出去得有半把年了,不知道这京中早就天翻地覆。年前秦御史被人弹劾先前办的一件差,皇上命刑部和大理寺着手查,这一查,啧啧啧,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呐。贵妃娘娘闹了一整个年节,殿下知道的,那位可是盛宠,一闹,这杀头的大罪就改成流刑了,恰巧便是今日押送出京,贵妃娘娘险些闹到东门去,陛下哄了半日呢。这不,新培出来的花儿,全都是送去荷清宫的。”
萧引垂首听着,抬眼见那一溜长长的花道还在延续。
“哎——都给我快着点。”三胜转朝那边一吆喝,又回头说:“总之近日陛下甚是烦闷,殿下前去可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触了龙颜。”
“多谢公公提点。”萧引语气诚恳。
“殿下哪里的话,咱家就指望着往后殿下别忘了咱家就成。对了,太子和鸿胪寺几位大人刚进去。”
萧引颔首:“公公自便。”
“哎,殿下快去吧。”
三胜望着宁王的背影,袖袍之中那荷包的分量沉甸甸坠着,他得意极了。
宁王殿下可怜呐,生母早亡,皇帝不疼,皇后巴不得他早点死,只能扒着太后拈香礼佛,挣点活路。
不容易呐不容易。
直到宁王转了个弯,彻底瞧不见身影,三胜才悠悠转身,瞥见正有个瘦瘦小小的小太监准备搬起一盆红似胭脂的花,赶紧上前:
“哎哟,那盆贴梗海棠是贵妃娘娘最喜欢的,两人一起搬,别给我碰着磕着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