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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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就在虎杖悠仁觉悟自己的缺陷的那一秒，有脱离轨道、摇摇欲坠的齿轮，终于和既定的命运重新吻合，加入了全新的组件之后，命运这台庞大的机器，正以一个全新的姿态，开始转动。
虎杖悠仁和老师享用晚餐的时候。作为全日本唯一的特殊自治市，横滨今天也还是活力满满的模样。
——假如你能接受横滨的活力定义是‘经常火并的大小帮派’，和日常小偷小摸小打小闹不断的镭钵街的话。那么今天，也是横滨平常又活力满满的一天。
“所以是织田作的判断有问题吧。”
听到织田作之助的感慨的人如此说道，他披着浅色的风衣，双手插在兜里，一副悠闲的模样。和辛辛苦苦拎着两个大购物袋走在前面的好父亲织田作形成鲜明对比。
“只要这样就满足了的话，织田作也没有走下去的必要了。”
他这话说得好似很无礼，但是考虑到织田作刚刚跟他顺口提起的，关于‘之后走下去’这部分的安排有多惊世骇俗，倒也不失为属于太宰治的特别关怀。
只是，被他用特色关怀问候的那个人，想法显然和他不一样。
“纲吉君说过的，西西里比横滨要更……热闹一些。”
织田作再三斟酌，最后才选择了热闹这个词。其实按照他那位友人的描述，和好脾气的沢田纲吉都给折腾出死后提到还会飙升的满身杀气的样子，可见他嘴里的那群自然灾害和糟心的下属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了。
相比之下，横滨是真的挺安稳的。
“哇哦，这就直接叫上纲吉君了吗！”太宰治一脸受伤：“你认识我这么久还只叫我太宰！”
“饶了我吧。”
织田作举不起手做投降状，他只能意思意思的略略抬手。但是本该出口的大实话——关于其实太宰并不想被直呼其名这种事到了嘴边——大概是因为之前想到了纲吉君，也就一并想起了友人反复强调的祸水东引的处事手段。于是，他换了个话题。
“我也直接称呼安吾的名字啊。”
下一秒，太宰治卡了一下，他漂亮的眼睛眯起来，显然，接下来要倒霉的是某个知情不报的坂口安吾了。
织田作大松一口气。纲吉君的办法，果然挺好用的。他想。
解决了太宰治不知道从何而起的警惕，两个人踩着路灯的明光继续往回走。
“织田作已经想好了吗？”
绕过街角的时候，太宰治看似漫不经心的的突然开口，紧跟着接上吐槽。
“说真的，我可没有觉得意大利的黑手党会比□□好多少哦。织田作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了吗？”
“已经做好了。”
织田作之助的回答斩钉截铁，太宰治一顿，说实话他上一次看到这样笃定的要去做什么的织田作之助还是在上一次——他是指伸出手问他要不要一起走的那一次。
——说起来，明明只是几天前的事情，现在他回想起来，却像是死了一次又活了一次一样久远啊。
“哦？”
太宰治发出了一个代表疑问的轻哼。织田作之助眨了眨眼，死后事情连带着那个站台都属于绝对不可以对生者提及的事情，所以他只能从其他方面说服太宰治。
“他们给的工资有这个数。固定工资。”
他比了个手势。
“嗯哼？”
也是，太宰治作为最年轻的干部。这样的工资能打动他织田作这种摆烂人，是打动不了太宰治这种领导层的。织田作之助补充道。
“他们还包孩子的教育，从幼儿园到大学一条龙。”
“……”
说到这个太宰治就没有话语权了，很有好爸爸心态的织田作之助倒是很开心。
“不光是教育，后面的分配他们也承担了，哪怕是做普通人也有很好的家族企业可以去——不光是这样，连移民和户口也……”
突然的，织田作之助顿住了。
他的脚步停住，站在路灯下欣悦的跟友人讲述自己未来计划的傻爸爸一瞬间变回了太宰治认识的，那个□□沉默犀利，却不杀人的‘清道夫’。
“太宰，抱歉。”
织田作说道，他把袋子交到另外一只手上，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按住心口。在他的掌心下是微微加速的心跳，而在微微加速的心跳下——掩藏着的，是只有他才能感觉到的灵核。
那是英灵的核心，是每个英灵莅临于世的基础。哪怕世界意志给了他们重生的机会，却也没办法改掉的，对他们来说比心脏更重要的器官。
“我们好像要等一等才能动身了。”
他这么说道，跟着，看向了太宰治的手，后者的手背上，被绷带紧紧缠绕的地方，正在散发出三层绷带也无法掩盖的，猩红色的光。
“你也感觉到了吧？”
“啊……”
太宰治抬起手，他看着自己的手背，浅色的眼眸里倒映着猩红色的光。少年人的神色怔怔，不知道在想什么。
织田作也并不在意他在想什么，他只是把手里的两个袋子妥善的放在地上。然后空出手去拉过太宰治抬起来的手，他解下太宰治手腕上缠绕着的绷带，慢慢的，鲜血渗出的痕迹浮现在绷带上。
解开了最后一层绷带之后，映入二人眼帘的，是从那命运的分叉口，奇迹般的一天之后就烙印在太宰治手背的痕迹。
其名为【令咒】。其纹为【书与笔】。
二周目的英灵低下头，为被他连累进圣杯战争的友人揉搓着手背，他的动作有点儿笨拙，却是百分百的用心。
“雁夜说这样会好一点。”
他向太宰治解释道。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暖热对方的手掌。
“你觉得好一点了吗？”
“雁夜也是你的新朋友吗？”太宰治拉长了尾音，他还是一副重点完全不对，也完全不在乎自己死活的模样：“织田作一定是跑了很远的地方，才能认识这么多新朋友啊。”
如果换是别人听到了，哪怕是虎杖悠仁在这里，多半也会觉得这人是不是在吃醋啊，然后加以安抚。
——但是站在这里的，站在太宰治面前的是织田作，是温热的，有心跳的织田作。
“啊，是啊，真的是走了很远的路。”
真的走过了一次死亡，又走过了一次苏生，最后回到这里，拯救了自己和孩子们的悲命的织田作勾起嘴角。他的语气带着点儿怀念。
“……也认识了很好的朋友呢。”
与此同时，日本的另一个角落，神社纯白的鸟居掩映在苍翠的树木间。穿着红白衣的巫女站在山门口，向着拾阶而下旅人挥手。
“一路平安啊！缘一先生！”
“谢谢。”停下脚步回礼的旅人长长的黑色马尾在月光下飘着一圈赤色。他对着满脸担忧的巫女双手合十，轻轻弯腰：“已经不早了，日暮小姐还请早点回去吧。”
“那可不行。”姓氏是日暮的少女说道：“是我把缘一先生带回来，我得负起责任。”
——虽然缘一哥自称有活到现在的好友能够为他指点接下来的路，凭借短暂的同行，日暮也知道继国缘一有无论是在什么时代，什么样子的世界都能活下去的本领——
但是女孩子担心重要的人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吧？
虽然并不懂得这份没必要的担心为何能持续下去，却也在友人的帮助下成功学会了正确对待他人的善意的继国缘一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不再拒绝，视线扫过鸟居后面的红衣身影，和那有着一对儿毛茸茸白耳朵的半妖对了个眼神。在确定对方依然时刻关注着日暮戈薇的安全之后，他笑着，学着同伴们曾经做过的，日暮戈薇刚刚也做过的动作，对着他们轻轻挥手。
“再见。”
他说。
“等找到了你的朋友，要带他们过来玩啊！”
日暮戈薇补充道，不自觉的提高了声线。
“啊，当然，我记得的。”
缘一颔首，他说道。抬手轻轻的按住了心口，他知道，重逢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约定好了的，我不会失约的。”
“你确定吗？”
数千公里外的意大利，靠在胡桃木桌上的西装男人卷了卷鬓角，低声问道。他低沉下来的声音直接拉满了性张力，放在外面分分钟能让小姑娘红了脸软了膝。
可惜听他说话的，是他的学生，还是那种被反复敲打，深谙魔鬼教师之可怕的学生。他的学生不仅完全不吃自家老师散发魅力这一套，甚至已经到了警醒的地步——沢田纲吉浑身一抖，他警惕的往后挪了挪凳子。
“我特别确定。”
他说，已经渐渐褪去了少年时代的婴儿肥的脸上并无犹豫与恐惧。
“织田作之助是很重要的人——我说的不仅是对我很重要，对彭格列来说，他也是值得期待的伙伴。”
“……哼。”
虽然已经不是转变之后的第一次，但是在目睹了自己选择的大空，自己教出来的学生现在的样子之后，里包恩还是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但是绝对代表着满意的哼声。
“这我倒是不担心。”
决定追随这片天空，也被天空所拥抱过的人，谁还能选择回到没有尽头的黑暗里去呢？里包恩自己都不能拒绝，当然也不会担心别人。
沢田纲吉则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畏手畏脚的少年人，但是得到了老师的赞许还是让他觉得自己的腰杆终于能彻底挺直。就在这个时候，他和里包恩同时顿住了。
“……开始了？”
带着点儿不确定的，沢田纲吉摸了摸胸口。而他的老师停下了卷鬓发的手，第一杀手看着他那无比金贵，也赖以为生的持枪右手因为剧痛微微颤抖，和其上带来剧痛的红色纹章，勾了勾嘴角。
“作为英灵的你，要倒过来问我这个被你卷进来的无关人士这种问题吗？蠢纲。”
——然后就是一室鸡飞狗跳。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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