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
林璎很是疑惑，这句话不应该是对谛寻的吗？
杀了她，就此解除“生死咒”的封印，重获自由。
可眼前的局势却不容她分神，见画皮怪已向自己冲来，林璎强忍着身体巨大的痛意移动。
“阿寻，别管我！快摘了树心……”林璎很想装出自己不受影响的样子，可到底剧痛难忍，话说到最后，唇齿都在打颤。
谛寻的手迅速伸向树心，伸手握住的时刻，那东西却灼热不堪，他很快意识到这东西是什么。
与此同时，林璎借助石壁做垫脚石，不断闪避着画皮怪的追击。
不妨足尖一个脱力，林璎踏碎石壁径直跌落了下去。紧急之中，林璎想拿出傀儡符制作一个傀儡垫在身下，却发现更糟糕的是，她的傀儡符都被血水染透了。
原本寻常的血液对符箓不会有影响，但成也在此、败也在此，因为有谛寻的血液在她体内，这些符箓全都被彻底破坏掉了。
唉……
真是倒霉，难道自己的穿越之行就要结束在这里。还是败给一个小喽啰，林璎心里纵然再不服输，却也意识到了可能的结果。
闭上眼睛，林璎放任自己的身体继续往下坠落。
“喂！你不会想着交待在这里了吧。”
千钧一发之际，萧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根金色的丝线随之绑在林璎的腰际，少年手一用力，带着林璎躲过了画皮怪即将落下来的一击。
“你竟然还有帮手？！”
萧让的出现，让画皮怪心中充满了不甘。但它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已无退路，现在收手，眼前的少年修行者也未必会放过他们。
“孩子……等爹杀了他们就为你重塑肉身，到时候，你再也不会重蹈爹的覆辙。”
接着，画皮怪口中喃喃，像是在使用什么禁术。很快，林璎、谛寻、萧让三人都被围在一片黑暗中。
“阿寻！”林璎下意识想找谛寻，腰间却是一紧，很快被萧让揽入怀中。
这次萧让却是没了那些刻薄的言语，只言简意赅道，“你去找他只会给他徒增麻烦，这血幽藤树并不难解，难就难在有高人在此设下了禁制。”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之前一点都不透露出来？”林璎心下警觉，这里的一切，萧让明显并不是毫不知情。
相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拦下她，分明是知道这里有危险。
“林璎，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这天底下孰善孰恶、孰是孰非，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放开我！你既然不愿意透露实情，又何必让自己跟着我们身陷险境。”
“谁说是跟着你们……”萧让说着，伸手捏了一下林璎的脸，他的神情仿佛像是在逗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我倒要看看，你喜欢的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萧让说着，不管林璎愿不愿意，一掌将林璎击晕，而后喂了一颗丹药在林璎口中。睡梦中，林璎只感觉心口的疼痛淡了许多。
另一边，谛寻握住血幽藤树的树心，却未能将它一把取出。
那一瞬间，谛寻的眼前浮现出许多画面，有他小时候被关在玄化派受众人凌虐的画面，有他不顾一切强行突破禁制最终疯魔的画面，这一切陌生又熟悉，最关键的是，它们都很真实。
画面的最后，一双小手握着一柄绽着银色光芒的长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谛寻不可置信的向小手的主人望去，那张脸不施粉黛，却像是划破寒冰流淌的春水一般，柔和而坚定。
那是林璎，未来的林璎，谛寻不知为何，就是如此的笃定。
在未来，她会杀了他……
画面戛然而止，谛寻不疑有他，从握住树心的一刻起，他就意识到那东西是魔界的预言之石。
他惊讶的是，这东西会出现这里，可现在这些都无法与他在预言之石中看到的画面相比。
“真是不知道他会做和选择，是会杀了你呢？还是下不去手就此远离你。”
萧让靠在林璎身侧，一只手不在意的搭在林璎手腕上，却是一刻不停地在往她体内注入灵力。
他心里清楚，就算有大还丹的作用，林璎的身体也不见得能安然无恙的熬过去。
他想看这出戏，却无意让林璎死在这里。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黑暗结束。
萧让抬眼，血幽藤树已被谛寻彻底毁去，画皮怪也没了踪影，只是鲜红的血迹一时之间，竟是布满了整个地洞。
没了林璎在身边，谛寻眼中淬着冷意，他俯视着萧让，周身流动的尽是敌意。
“你做的手脚？”
“可笑，预言之石可是你们魔界的东西，你可曾听说过预言的幻象能够造假？”萧让眉峰一挑，与他精致乖顺的眉眼截然不同，他的眼神中满是嘲弄。
“怎么样，一颗真心被人践踏的感觉如何？她享受着上古妖族无尽的力量，最后却是用这力量来毁了你。”
萧让说着，语气中是他自己都不曾觉察到情绪。
他像是亲眼所见谛寻眼中幻象一般，更像是亲历了这场幻象。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会让他想到那个女人，那个生下他便不久于人世，在无尽的恨意和缠绵中离开，留下他一个人。
然而，这一切林璎都未能感知到。
她醒来时，身上的痛意已近乎全部消散。身体的颠簸，让她意识到她不在床上，而是在某个人的背上。
习惯性的捏了捏那人的耳垂，林璎摸到一手黏稠当即惊醒。
“是别人的。”谛寻背着她，语气平静。
“那些村民呢？”虽然心里清楚，在不伤害村民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全身而退。但林璎还是忍不住想问。
毕竟，如果改写剧本的机会交给她，谛寻仍旧走上了杀戮的道路，仍旧会堕入魔道，那她所做的一切不就全是无用功了吗？
在林璎的懊恼中，一只手指戳到了她脑门上，“……”。
林璎侧过脸，萧让的脸在她眼前逐渐放大，即将要贴上来的时候，谛寻一把将他推开。
这画面实在有些好笑，林璎忍不住笑出声，原本阴郁的情绪也随之淡了许多。
这个萧让倒是有趣，小说里不过是个只有一点点存在感的小配角，在她的故事线里却有了十足的存在感。
“瓔瓔……你们回来了！”不远处，林瑶冲着他们一行人招手。
原本她想着就是为难一下林璎，却没想到他们竟在那里耽搁了整整两日。尤其是她使用追踪符，一个普通的小村庄而已，竟然完全隐藏去了他们的气息。
她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好在林璎他们还是回来了。不然她身为分家，如何像林璎的父亲交待。
“瑶表姐，我在这里长话短说，村子里却是有妖邪，阿寻和……萧让暂时处理好了一切。但此事并不简单，我们没能找到根源。”
“你的意思是，就在林家眼皮子底下，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在做手脚。”
林璎点点头，却也不想造成恐慌，只叫林瑶在他们走后加强巡逻和防范。
回到林璎在分家的客房内，谛寻将林璎小心放置在软榻上。
娇小的少女斜靠在垫子侧边，丝丝缕缕的碎发散在额前，一张脸上写满了疲倦，她看着谛寻的眼睛却是目光灼灼、晶亮耀眼。
想到此刻眼中只有他的少女，以后会用那样残忍的方式，刺穿他的心脏，谛寻心底忍不住生出了几分讽刺。
会是因为什么呢？
左不过是力量、征服……
“阿寻，如果你能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会滥杀无辜……”说到这里，林璎似是思虑了许久，极为珍重的对谛寻道，“我现在就将琉璃珠尽数毁去，好吗？”
谛寻拢在长袖下的指尖，猛地一颤。
她在说什么？毁去琉璃珠，相当于毁去了对他血脉的唯一禁锢，到时候她的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
这样的决定，她怎么能够说的如此轻易。
“我想了好久了，与其让你处处受限，不如还你自由。”
似是看透了谛寻心中所想，林璎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只是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妄动杀念，如何？”林璎伸出手，握住谛寻尤其颤动的指尖。
她抬眼望着他，眼底没有愤恨、没有贪婪，只有出奇的平静。
而这样的目光，已是谛寻许久没有感受到的。向来接近他的人，不是为了上古妖族的力量，就是为了一血当年大战的仇恨。
更有甚者，二者兼有。
林璎的手柔软的不像样子，被她轻轻握住，谛寻的呼吸跟着都情不自禁放缓，像是害怕呼吸声大了些，都会打破眼下的平静。
“不必。”琉璃珠的存在于林璎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谛寻并不想因为他而让一切有所改变。
林璎只得就此作罢，简单的洗漱、用膳后，林璎安静的歇了下来。
客房的另一头，萧让猛然在房中咳出一口黑血。
少年的青筋暴起，分明是难受极了，可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竟是强迫自己绽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总有一天，我要将你们都踩在脚下！”
说着，他一拳击碎了眼前的铜镜。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