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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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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王白豚没直接睡觉,而是查阅了一些关于野牦牛的文献资料。
到了十点半,过了困点,他也就不困了,一个人坐在瞭望点的栏杆上望着星空。
星星点点,这里的星空,每看一次都觉得是一种神奇,都觉得是一种治愈。
“王队,你也没睡?”
王白豚突然听到声音,转过头去看,是方荼和谢岩鹭。一低头看看他横躺在栏杆上,十分影响形象,便赶紧下来,整理衣角,走到她们身旁,夸了一个位置,挨着谢岩鹭坐下,对方荼解释道:“本来有些困,不过刚刚在忙,现在没那么困了。”
方荼特意看了王白豚坐在谢岩鹭身旁,嘴角微微上扬,不得不说,这两人坐在一起,一个严肃的板着一张脸,一个笑得好像整个世界的阳光都是他的,十分般配。
本来她和谢岩鹭睡不着,想出来看看星空,不过现在多了一个人,看星空就没意思了,她让其他两个人拿出手机,现场建了一个群,建议道:“那我们一起玩《谁是卧底》吧,我很久就想玩了,我在家玩就一直没赢过,这次你们俩就做我的陪练。”说着她就在群里发了一个连接,督促他们俩快点进来。
本来谢岩鹭张口想拒绝,但方队好像先一步察觉到她的想法,眯着眼,十分阴暗地对她摇头,那双眼更是狠狠盯着她,好像在说:你要是不听话,就扣工资。
好吧,谁让她是资本主义手底下一名打工人呢,老板发话,她也只有听从的份,点开链接,等待最后一个人进来。
而王白豚好像对《谁是卧底》还停留在“没有一大家子就玩不起”的观念里,指了指他们三个人,半信半疑的反问道:“三个人也能玩起来?”他们队伍里的成员每次玩都是呼朋引伴,没有十个人都玩不过瘾。
方荼笑笑,对王白豚十分邪魅的挑着眉头,笑眯眯的说道:“三个人怎么了,只要你不偏心,三个人也可以玩。”说完,方荼特意看了眼谢岩鹭。
王白豚自认为他表现的不是很明显,但谁让方荼久经情场,他那点小算盘还是逃不了她的火眼金睛,最后他选择不说话,点开链接。
而谢岩鹭选择自动忽略方荼的限外之意,对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没有事实依据,不可以下结论,所她选择视而不见。
见大家都进来,方荼赶紧点开始,三个人第一局《谁是卧底》开始。
方荼看到自己屏幕上的词,第一个抢先说:“两个字,睡觉的时候需要它。”
第一个人说话就占了先机,但毕竟是第一轮,不需要多加思考,谢岩鹭不假思索说道:“可以定制,不同型号。”
然后王白豚接着谢岩鹭的思路继续:有多种颜色可选。”
第一轮过去,三个人都没有定论,于是又继续了两轮,直到最后一轮时,所有显而易见的表述都用了,三个人还是没有察觉出对方说的漏洞,于是又开始了一轮。
这下方荼十分谨慎,思考了将近一分钟才说:“是空心,可以填充许多棉花。”
谢岩鹭听到方队的话,立马抬头看去,忽然想到“被套”两个字,她一下子心慌起来,没立刻接话,而方荼看到她停顿了一会,瞪着眼反看着她,她担心自己露出破绽,微笑着眨眨眼,然后不经意之间转移目光,开始想新的形容,说:“用久了一头,里面的会供在一头,十分难看。”
方荼听谢岩鹭形容的十分贴切,笑了笑,对谢岩鹭投去小眼睛,“没想到我们的谢队还挺居家,这个小细节都能发现?”
她看起来很不居家吗?她没事就最常待的地方不是研究所,就是家里,她怎么就不居家了?
虽然她内心对方队的话很有建议,但她也没反驳,也不过是小事,只是笑笑。
但相比较于谢岩鹭说的话,一旁的王白豚在意更多的是刚才谢岩鹭的表现,其实他刚听到方荼的描述,就知道是“被套”,但当谢岩鹭听到的时候,她眼神有一刻的诧异,似乎她并不知道描述了那么久的词是“被套”,难道她是卧底?
他下意识摸了摸嘴唇,思考应该怎么样让王队相信他的词才是正确的,之后让卧底出局,那么赢的人有什么好处呢?
本来是打算随便玩玩,但现在既然发现卧底是谢岩鹭,他突然就不想当个休闲游戏了。
于是他对王队招招手,商量了一下:“刚才我们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说惩罚和奖赏是什么,我们现在先定一下,不管这局猜不猜的出来,我们都亮底牌,如何?”
方荼和谢岩鹭互相看看,点头表示同意。之后王白豚又说:“如果我们三个人之中有人猜中卧底,卧底就欠那个人一个愿望?”
方荼想了想,她这个人很富有,不在乎一个愿望,而谢岩鹭则不同意,说:“心愿这个太空虚,现在就直接定一个。”
“也好。”王白豚不过是想等回去的时候为自己谋求一个福利,既然谢岩鹭现在等不起了,他现在也可以想一想,他说:“那我就让卧底陪我回高中,重温高中生活一天。”
“那我就让卧底陪我家的丫头去海底世界一次,这个丫头一直吵着让我再带她去一次,明明都过去好几次,真的不了解一群失去自由的动物宝宝为何那么吸引孩子的注意力?”
即使身为野生动物保护行业的一员也有无奈的时候,有时候为了保护动物,却不得不做这样或者那些举措,即使这些举措会让动物失去自由。
谢岩鹭看了看方队和王队,明知道她百分之九十是卧底,但她还是面不改色的说道:“让卧底陪我去考古博物馆一次。”
当每个人都说完心愿之后,王白豚才开始叙述:“宜家广告语,所有套装十分柔软舒适,可以让你夜晚睡得更加香甜。选用的材料都是优质棉花和莱赛尔纤维等环保材料。”
本以为最后一轮的叙述可以猜到卧底,但无论是方荼、谢岩鹭还是王白豚的说法都无懈可击,在亮底牌之前,方荼指了王白豚是卧底,而谢岩鹭此时只能人云亦云,也选择王白豚,但王白豚却指了谢岩鹭。
最后三个人亮底牌,当方荼看到谢岩鹭手机上写的“被子”二字的时候,就觉得十分委屈,忽然想起来刚才谢岩鹭为何那么看她,她不禁奚落起她来:“谢队谢队啊,往日看不出来,没想到你还是个高手,说谎都脸不红心不跳,你刚才是不是猜出来我说的是被套,所以才改了说辞,我说呢,你之前都是立马说出来,怎么到了最后,延迟了那么久?”
谢岩鹭一直保持着“兵不厌诈”的策略,把方队的一通话全都当成赞美消化掉,然后说:“承让。”
而这时王白豚收了手机,也说了一句“承认”,之后看到谢岩鹭转过头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立马解释道:“谢队不会转头就忘了我的心愿了吧?”
刚才王队说什么来着?
“陪我回高中,重温高中生活一天。”
这个怎么听着像是让她去了解王白豚的过去,像这样的场合怎么看都像是情侣约会。
不行不行。
她张口想让王白豚换一个心愿,但他好像知道她的想法,立马伸懒腰起身,打着哈欠,说:“哎呦,累了,那就先这样,我先回去休息。”
看到王白豚离开的背影,她脑袋忽然冒出“奸商”二字。
第二天一早,他们三个人整理好东西,先去实验室,看了看昨天的实验结果。
陈芳告诉她们,经过二十四小时,见培养基便浑浊,并且产生大量气体,涂片经革兰氏染色,可见两端钝的革兰式阳性大杆菌。
这样的结果现在更加肯定他们之前的结论,王白豚便把昨晚做出来的报告留给他们,然后又带着他们去了牛舍,清理粪便。
结束之后,实验室的成员送他们上车。
在临行之前,王白豚还是忍不住叮嘱道:“这次事件的病因我已经分析清楚,都在报告上,希望考虑我的建议,在今后引进野牦牛的时候,捕获后最好在当地圈养一段时间,这期间,需要逐渐添加精饲料,让野牦牛使用圈养环境之后再起运。”
“好的,谢谢王队,我们知道了。”
与实验室成员告别之后,他们便开车去往救助站,在路上,方荼就刚才听到的话思考了一番,问:“王队,你找到这次病牛发病的原因了,说说?”
王白豚一遍悠闲的开着车,一边解释道:“发病的原因,很大可能是在捕获过程中野牦牛受到了惊吓,从而产生应激反应,再加上立刻长途运输,这过程野牦牛正常采食被迫中断,使得它们的抵抗力下降。并且运到该牧场之后,它们也从野生环境自由采食变成圈养,喂养大量精饲料,种种原因使得野牦牛肠道内环境发生改变,使得魏氏梭菌打量繁殖,产生大量毒素引起发病。”
王白豚说的头头是道,谢岩鹭突然想到昨晚他说的话,忍不住称赞了一句:“看来你昨晚找了不少材料。”
王白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十分惊喜的说道:“没想到谢队对我那么上心啊,我昨晚不过只轻描淡写说了一句,你就记下了,看来我在你心目中地位不浅啊!”
她刚才说的是中文吧?
根据《语言学及语言交际工具问题手册》上说,提供的人类语言数量是5561种。
难道她刚才说的是在已经消失的语言,一句不是很明显的称赞,怎么到了王白豚那里就被解读成那样了?
谢岩鹭因为王白豚的话还在纠结,一看到方队忍不住的笑意,她下意识皱起眉头,微微嘟起嘴巴来,一脸娇羞地用手出戳方队最怕痒的咯吱窝,心里跟念魔咒一样:叫你笑、叫你笑……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被方队捉住,她抬头看去,发现她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她快速抽回手,嘴里默念着比较复杂的《夏商周年表》来舒缓情绪:“夏代年表是:禹、启、太康、仲康、相、少康、予……”
方荼很少看到谢岩鹭露出小女子的姿态来,本想好好调戏她一番,但见她自己又一下子缩回龟壳之中,她本来的兴致也没了,只好和王白豚继续刚才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