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暗恋指南》冥雪酱

13、Chapter 13

　　不一会所有人都坐在桌子前，等待方荼与王白豚商量的结果。

　　等他们回来时，方荼便指着身旁两个说：“白雪、祁羚，你们和白沙队的夏商周、陈沙河、朱唐去救助站去帮助拯救小羔羊，现在正值藏羚羊迁移生产时期，需要人手。你们把东西都带齐了，接下来有很多天都要在救助站生活。岩鹭你跟着我和王队留下，去看看野牦牛的遗骸。”

　　谢岩鹭、王白豚和方荼先去了饲养场，他们到了的时候，先穿了衣服，带上工具，听着饲养员的叙述：“相继有十八头野生牦牛死去，它们排黑色糊状腥臭带血丝的粪便。”

　　谢岩鹭认真听着，带上口罩，跟随他们去了研究室，在路上和王白豚异口同声问道：“解剖了吗？”

　　两个停顿了下，又同声问：“结果如何？”

　　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谢岩鹭很少遇上与她同节拍的，有些诧异而已，但很快她就收了目光，听饲养员继续说。

　　“解剖了，不过我们研究员说了很多专业术语，我不太记得，目前他们正根据临床症状,还有尸体剖检变化，在实验室做研究。”

　　到了实验室，野生牦牛的尸体已经被处理过，实验室也已经用消毒水消过毒，但他们三个一进去还是能闻到死亡的味道。

　　这样的味道，对他们似乎已经熟悉，只进去一会，便已经熟悉这样的气息。

　　此时实验室有三个成员，陈芳、陈佳、林钦。

　　打过罩面之后，才知道他们长期在这里，但因为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所有有些紧张。

　　王白豚在这方面是专家，不少人认识，三位成员看到他之后，都激动得要微信。

　　现场，女的要就算了，可是三个成员之中还有一个男生，看他的年纪，可以做王白豚叔叔了，但没想到他也乖乖拿出手机扫了王白豚的微信。

　　谢岩鹭眼睛瞪圆了，与方队十分默契的看看对方，四目相对，眼里都说了一句话：王白豚，男女通吃，真厉害！

　　认识也认识了，兴奋也兴奋，之后王白豚立马把握全局，询问身旁的林钦解剖的结果。

　　林钦指了指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陈芳，是“她是负责解剖，让她来说更清楚。”

　　陈芳主动站出来，严肃说道：“我们发现其中几头的瘤胃内有多量食物和气体，真胃粘膜有大量的出血斑点，尤其是胃底部出血较严重。还有一头牦牛空肠内有多处溃疡，肠系膜淋巴结肿大，一头牛胆囊肿大，充满胆汁。”

　　王白豚突然问：“那这些器官你们都取了样本了吗？”

　　这时擅长做分析的陈佳站出来，“我们已经去了死牛的肝脏、脾脏，准备做涂片染色镜检，看看是什么，如果是细菌的话，打算做细菌的分离培养。”

　　“行，那这样吧，我和林钦老师一组，谢队你和陈芳、方队和陈佳一组，我们抓紧时间解决问题。”

　　谢岩鹭和最小的陈芳一组，负责处理死牛肝脏、脾脏做涂片染色镜检，方荼和陈佳一组，死对牛空肠内容做研究，他和唯一的男士林钦一组，去现场再实地了解一下。

　　看到王白豚和林钦在一组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这人是故意这样安排的，但她也没多想，与陈芳分工合作，先用９５％乙醇擦拭脱脂载玻片先进行预处理，用肠系膜淋巴结做涂片，最后小心处理，自然干燥，火焰固定。

　　“给我R1、R2。”谢岩鹭等待样本冷却后，目光没有离开操作台，伸手对一旁的陈芳吩咐道。

　　此时的谢岩鹭根本就没想过这里是实验室成员的地盘，本以为礼貌性的做助手，她却直接“抢”了主位。

　　不仅如此，她还在这里发号施令，陈芳年纪还小，没那么多心思，看到谢岩鹭认真的模样，只觉得好专业，情不自禁跟上她的脚步配合，而一旁的陈佳忍不住多看谢岩鹭和陈芳两眼。
　　之后又忍不住看了看身旁嘴角带笑的方荼，方荼的名字，她也不陌生，这个领域出名的人不多，稍微了解一下就可以了，见一个副队比队长气势还要高，她忍不住问身旁的方荼，“方队，那位是谢岩鹭副队长吗？看起来气势好强大啊！”
　　方荼一心在试验中，也没想到身旁的小姑娘还有心思观察隔壁那组，是她做了太多“夺”了她证明她能力的机会了？
　　她笑了笑：“气势是气质的一种，这只能说明谢队在工作的时候一丝不苟，不喜欢三心二意，你觉得呢？”

　　方荼话音刚落，陈佳的脸立马就低下去了，心思多的人立马就明白方荼说的三心二意指的就是她，她虽然心有不满，但毕竟她现在还是个小渣渣，就算心有不满，也只能咽下去，乖乖做实验了。

　　谢岩鹭不断复染,水洗,待干,镜检，等到涂片干燥之后，先让陈芳用低倍镜览片，再用高倍，然后用油镜观察，在涂片滴1-2滴香柏油之后再让她观察，最后才问：“观察到什么了？”

　　“我……”陈芳本来想说，但一抬眼就看到陈佳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她，她一下子又低下头没出声。

　　谢岩鹭注意她眼神的变化，移了一步挪到她身旁，坦白的告诉她：“这只是一个常规做法，我相信你有基本的判断能力。”

　　只是将看到的现象讲述出来，不是多难。

　　陈芳转念一想，也是，便抬头看着她的眼神，认真的说道：“呈现紫色，两端均能看到钝圆、单个散在的革兰氏阳性大杆菌。”

　　“了解了。”谢岩鹭将培养基拿在手上，然后又一个人忙活了一会，之后对陈芳说，“下面细菌的分离培养，你可以完成吗？”

　　陈芳看着操作台上的材料，点点头，说：“无菌操作采取肝脏、脾脏、肠系膜淋巴结病料分别终于肝块肉汤培养基中，三十七摄氏度、二十四小时可见。”

　　谢岩鹭笑着把手上的培养基给她，剩下的都交给她来操作，之后她到方荼身旁询问结果，“用无菌生理盐水进对死牛空肠内容物对倍稀释之后，离心取上清液给小白鼠静脉注射，你自己看。”

　　谢岩鹭看培养箱中的小白鼠先后死去。思考了一番，说道：“做中和试验吧！”

　　“行。”

　　之后之间谢岩鹭和方荼配合十分默契，一个人取小试管，离心制备的上清液，另一个人准备A、B、C、D、E型抗毒素，摇匀后放到恒温箱，等待许久之后，开始制作混合物，方荼将混合物分别腹腔注射给小白鼠。

　　最后快要出结论时，王白豚和林钦回来，听到方荼说道：“怀疑是E型魏氏梭菌性肠炎，要确诊，还需要等明天的分离培养结果。”

　　“魏氏梭菌性肠炎？”陈佳觉得奇怪，看到王白豚突然进来，眼睛一亮，清了清嗓子，十分有自信的说道，“魏氏梭菌性肠炎广泛存在于土壤、饲料、蔬菜、污水、粪便中，照理说，在正常情况下，牦牛肠道内就有改菌存在，只有当遇上不良因素的刺激或者过度饲养打量嫩绿多汁和富含蛋白质的饲料之后，改变牦牛肠道内的环境，引起该细菌打量繁殖，从而产生大量毒素而发病，可是……”

　　这里的饲养场都有一套成熟的饲养过程，要不太可能会出现不规范的步骤？
　　一想到这里陈佳就不知道如何分析下去，这个时候王白豚把刚才和林钦出去得到的消息和大家分享了一下，“林钦老师刚才和我说，你们最近有引进其他品种的野牦牛来改善这里牦牛的品质。”

　　“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陈佳问。

　　这时，陈芳已经完成细菌培养，赶紧过来“凑热闹”。

　　谢岩鹭从事考古学，思维便是由微观而宏观的，由具体到理论的，正所谓管中窥豹，就是如此。

　　她听到王白豚这样说，想到应该是引进牦牛时出现了问题，产生某种问题，改变了牛的肠道内环境，使得魏氏梭菌性肠炎大量的繁殖。

　　“运过来需要多少天？”谢岩鹭问道。

　　林钦扒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说道：“差不多7天的样子。”
　　王白豚好像也想到了什么，接着谢岩鹭继续问：“你们抓捕前的野牦牛都是野生自由采食，抓捕后都是直接运送，接着又运过来就直接和这里的野牦牛圈养了？”

　　“是的。”

　　王白豚问到这里，差不多有个结论，但目前还要等到明天细菌培养结果出来，他先给了一个建议，“我们先及时将所有的病牛隔离起来，并清除所有粪便吧！”

　　听到“粪便”二字时，谢岩鹭和方荼又是愣了愣，瞧瞧看了眼，人生真的处处是体验，本以为逃脱了“接生婆”的工作，“拾粪人”的日常还是躲不开。

　　病牛一早就隔离了，林钦让人将牛舍空出来，之后王白豚带着他们用2%氢氧化钠对牛舍尽情消毒处理。

　　陈芳和陈佳去给未发病的牛进行预防性给药，林钦去给已经生病的牛处理，终于忙碌完之后，天边也见黄昏了。

　　三个人也都是铁人，忙着忙着吃饭这件事也都忘了，等到事情忙完，肚子也才“顺心”的叫起来，基地工作人员煮好了面条给他们。

　　面条是谢岩鹭的最爱，她饿得时候吃饭就贼快，但吃着吃着，她就感觉一道目光投来，她抬头过去，是王白豚在盯着她，她不明白他为何看她，想问他的时候，他又低下头继续吃面条了。

　　她继续低头吃，不一会又感觉到他的目光，她这下，不抬头都知道是王白豚，可是等她抬头看去，这人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吃起来。

　　这人，干嘛？！

　　一旁的方荼早就将王白豚和谢岩鹭的动作收录在眼底，看这两人一个不说，一个不问，还真的是神奇。

　　看谢岩鹭再次低下头去时，她笑着提醒道：“岩鹭吃慢点，你胃本就不好，再加上你饿了差不多一天，吃太快对你的胃负荷太大。”

　　她没感觉到自己吃得快，吸着露在外面的面条，看了看方队碗里，再看王白豚碗里，最后再看她碗里的，已经快见底，她就差说“再来一碗”，她才反应过来她确实吃快了，笑着说：“习惯了，我以后注意。”

　　听到这句话，王白豚低下头，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来，小声嘀咕道：“……高中就有的习惯，说改就能改，也就不是你了。”

　　“你说啥？”现在就三个人，吃饭发出的声音可以忽略不计，所以王白豚这小声基本上也不小了，不过说的内容她没听清楚而已。

　　王白豚懊恼的皱皱着眉头，之后笑着看了看她们，说：“没有啊，这就是面条，挺好吃的。”

　　一听到这里，谢岩鹭的注意就被吸引过来了，也跟着说：“嗯，确实不错，很清淡，是我喜欢的味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吩咐的！

　　王白豚在心底默默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