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心.蓝月》大之尉

13、第十章

　　穿上一身浅粉红的圆领衫，印上樱花炸鸡店和一隻圆滚滚的小鸡；深褐色的橡筋长裤，舒适的温暖着脚踝，再也不用害怕吹过的冷风。欧阳利仪拉直这窝心的制服，开始这一天的工作。

　　宝姨打算让欧阳利仪先处理摺合炸鸡纸盒的工作，好让她慢慢适应。看着独自一人搬运三大盆醃製鸡块却不忍使唤她的宝姨，欧阳利仪哪可能耐得住？

　　没多久，欧阳利仪已经紧紧配合宝姨的工作。搅拌鸡块、掰开鸡蛋、溷合脆炸粉、搬运饮料、替土豆去皮切条、注满酱料瓶...等等工作都勤劳在旁。

　　但唯独一个地方，宝姨是绝不肯让欧阳利仪帮忙的。那便是炸鸡店内的大炸炉。

　　土豆条需要先一步炸熟，当欧阳利仪闻声而来帮忙时，便给宝姨厚重的背影完全挡住。

　　“利仪同学，别过来。”

　　欧阳利仪自然是一脸住解，正要开口时，宝姨赶紧解释道。

　　“年轻女孩子皮肤很重要，给滚油烫伤便大事不妙了，退后一点。”宝姨还故意将臀部后挺，示意不许她靠近。

　　“哦，对啦，给滚油烫成大花面可不行呵。这些工作还是留给我们的宝姨吧。”谢婆婆再一次在关键时候作出总结。

　　才一放下土豆条，果然油花四飞，但是站在最前方的宝姨却毫不在乎。

　　连同高高挺起仍在警戒的臀部，宝姨这威风凛凛的姿态满满烙印在欧阳利仪的脑海裡。

　　一转眼已快要到上午十一时，一切的准备工作都告一段落。

　　牆上的电子时钟轻轻的“咇咇”响起。

　　忽然宝姨认真的转过身来，将欧阳利仪再一次按回摺凳处，并在前方打开了小小的摺枱。

　　“利仪同学，时间到了！”宝姨露出了充满斗志的目光。

　　“？”

　　“妳的午饭时间！”宝姨急急转过身去。

　　“哦，好好享受吧，小利仪，我们的镇店之宝。”谢婆婆满心欢喜的看着呆呆坐着的欧阳利仪。

　　“十一时至十二时是妳的午饭时间，好好休息吧。”说着啪通啪通的油炸声响起。

　　这次不是土豆的香气...

　　九层塔！还有黑椒的香味！

　　炸鸡！是今天早上准备的炸鸡！

　　宝姨送上一盆热呼呼的炸鸡跟薯条。

　　“要黑乐还是芬莲橙汁？”宝姨将脸探进了冒着寒气的冰柜高声询问。

　　“不用了，宝姨，真的不用了...”

　　一瓶冰凉的轻怡梳打给掉在大腿上。罐子上还印着一个青绿的大柠檬和一个身形窈窕的少女模特儿。

　　“哎呀，明白了，年轻的女生都这麽爱美。无糖的便可以了吧！”宝姨笑笑的拿着另外两盆炸鸡薯条走过来。

　　递过一盆给谢婆婆，她们便不客气地开动了。

　　“噢，呼，怎麽了，利仪同学，怎麽还不吃？待会那些小老闆来了便没时间吃了。”宝姨还没完全坐下便已经将串着的一大块鸡块放入口裡。但是刚炸起的鸡块，还是太烫了，宝姨口裡不是冒着白烟，嘴裡呼呼声响。

　　“嗯，那我不客气了。”说实在欧阳利仪也是快饿坏了，今天早上不好意思再给孙小千添麻烦的她，也只是跟母亲各自吃了一个杯装的方便面。面对着一个上午的惹味鸡肉，终于变成面前的香酥鸡件，怎能不让她食指大动？

　　咔嚓！

　　鸡件的酥脆外皮轻一使力使裂开！

　　“烫！”

　　肉汁没留情的流到嘴裡，确实是热烫的，但她就跟宝姨一样，把鸡件牢牢守在嘴巴裡；因为她们都不捨得那香甜的肉汁白白地给流失了。

　　“呼...哗...捧...哗...”欧阳利仪同样的呼呼声不断。

　　“怎麽样？怎麽样？”宝姨一直盯着欧阳利仪，当然，还有在旁装作漫不经心的谢婆婆。

　　“呼...好吃，很好吃...哗，呼...”欧阳利仪敌不过二人满满期待的目光，赶紧说出公正的评价。

　　呀！喝下冰冻的梳打，欧阳利仪终于能畅所欲言。

　　“炸鸡味道很捧！香脆裡带有一点点的微辣，内裡的肉汁也很多...很捧！呼...哗...”到后来欧阳利仪也放弃再多说了，接着品尝第二口的鸡块还比较实际。

　　“嗯嗯！嗯嗯！”宝姨与谢婆婆二人没多说话，但看她们的表情是相当满意了。

　　“也试试加点酱汁，这是酸甜的，那是蜜糖芥茉...”宝姨沉默了不一会还是忍耐不住，要欧阳利仪尝过每一种酱料才罢休。

　　...

　　就顺着轻快的节奏，享用过午餐，宝姨嚷着要欧阳利仪到附近商场逛逛舒展舒展，但初到环境的她还是婉转拒绝了。

　　坐着閒聊，不知不觉便喝光了手上的核打。

　　咇咇！轻声响起！

　　“要来了！”宝姨忽然站了起来，神色凝重。

　　谢婆婆也忽然转身，坐直身子，面朝店外，留给欧阳利仪一个粉红色的大后背。

　　啪通啪通，火炉与跳动的油声响起。

　　店裡沉静起来，没有人说话。

　　直到人声响起。

　　“嗨！谢婆婆，两客炸鸡餐，一瓶黑乐，一瓶白乐。”两名身穿校服的男学生喘着气说。

　　“六十六元。”头髮花白的谢婆婆利落地完成下单找赎，并在白版处贴上「A2-1-12」的纸条。

　　“一客炸鸡餐加大，黑乐！”一名身穿浅蓝色连身校服裙的女学生粗犷的叫嚷着。

　　“三十八。同学，旁边等等，下位！”

　　“麻烦妳...两客炸鸡。”然后来了牵着手的一对校服小情侣，女生羞答答轻声的说。

　　“同学，要套餐吗？”

　　“不用了，只要炸鸡...呃，不，还是...呃，还是要两个套餐吧。”女生继续脸红红的断断续续的说。

　　“要什麽饮品，同学？”

　　…

　　“利仪同学！给妳了！”宝姨忽然语气坚定的直呼欧阳利仪，还将一大盆刚沥乾油的炸鸡推到她面前。

　　欧阳利仪愣住了，看着宝姨。

　　宝姨笑了笑，她当然知道刚来到的欧阳利仪不理解。

　　“每盒四件，薯条一纸袋，饮料在冰柜。套餐妳刚刚吃清光了，份量应该很清楚？”

　　宝姨笑了笑继续说。

　　“最尾的「12」，一瓶在最顶，另一瓶第二层。”宝姨向她递上摺好了的纸盒。

　　欧阳利仪稍一思想，倒也是比较能理解了。麻利的接过纸盒，放进鸡件，包装好薯条和饮料。

　　“塑料袋挂在谢婆婆身后的牆上。”宝姨一边油炸着新一锅的鸡块，一边指示着欧阳利仪。

　　总算完成了第一张订单。但当欧阳利仪抬头一看，白版上已经贴上了新的五张纸条了。

　　「B1-2-1」，「C2-1-22」，「D2-0-0」...

　　欧阳利仪醒觉了，她加快速度，直接拿出四个纸盒，赶紧分配鸡件。

　　“零号就是单点，不用配薯条饮料了。”

　　“嗯，知道了。”欧阳利仪爽快回答，手裡却没有一刻停顿。

　　就在这时候...

　　“我来了！”

　　一名笑面迎人，留着乌黑短髮，身形微胖的女学子，穿着一身浅蓝校服长衫跑来。校服上绣着细字「清花女子高中」。

　　“别跑...小心摔倒，慢点。”

　　“嫲嫲，妈妈，嗯？”女生转眼穿过柜檯旁的空隙，进到了店内，然后看着欧阳利仪便定住了。

　　“茵茵，这位是...”本还面向炸炉的宝姨正要作介绍时，名为茵茵的女生便惊觉了。

　　“哦，这位就是说过会来的美女同学！妳好，我是谢茵茵，这裡的太子女。”谢茵茵握着欧阳利仪的手，露出笑容，小小的眼睛眯成一线，相当灿烂。

　　“妳好...我是欧阳利仪，今天来工作的。”对于突如其来的赞赏与热情欧阳利仪，有点措手不及。

　　“哈，还什麽太子女？还不快帮忙？利仪同学都快累坏了。”

　　放开双手一转身，谢茵茵快速地披上了围裙，便往炸炉旁的炸鸡山走去。

　　欧阳利仪看着都惊呆了，谢茵茵身材不高，同样圆润的身形穿梭在狭窄的店舖裡却矫健灵巧。她左边端来炸鸡，右手麻利拿下纸盒，左手一口气拿着三瓶饮料，轻轻鬆鬆便完成两三张订单。

　　「这根本是三个我也比不上。」欧阳利仪心中咕噜。

　　可是，午餐时间的人潮真如宝姨所说的如洪水猛兽。学生们男男女女川流不息，有些时候订单多了，便形成长长的人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