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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要死要死了 ...


  •   那晚方天赐还是没能如愿以偿见到萍儿,又怕再次见到丁长舒,一大早便灰溜溜回了方家。
      方天赐想见萍儿,可又忌惮丁长舒,虽然以前也不怎么待见这人,见一见还算有恃无恐。
      自从情蛊事件后,方天赐就一副生怕小侯爷爱上自己的模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怕跟丁长舒不期而遇,这一呆就是大半个月。
      等百无聊赖的方少爷终于想通了,便选择了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出了门。
      见就见着吧,都过去了大半个月,小侯爷若是真爱上他不可能这么久还不找上门,可见那苗疆术士真就是个大骗子!
      得亏他是个大骗子!若这京城上演一出冷面小侯爷爱上我,那才叫荒唐呢!
      方天赐摇着扇子在街上溜达,春天了天气好,京城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方少爷大名叫做方临,天赐是他的乳名,老一辈和朋友们都爱这么叫,这么些年怎么都改不过来。
      萍儿也喜欢叫他天赐哥哥,每次都能叫得他春心荡漾。
      小侯爷小时候倒喜欢唤他小名儿,可年纪慢慢大了,这家伙也不再叫了,心情好叫他一声方临,心情不好干脆连名字都省了。
      “桃花酥,梨花酥,杏花酥嘞!”
      一听声音方天赐就知道是他最喜欢吃的那家老字号,萍儿也最是喜欢他们家的点心。
      一会儿得买点,好久不见萍儿甚是想念,下午就去侯府见见她,再跟她好好说说话。
      “打卤面嘞好吃的打卤面!客官来一碗吗?哎哟!方少爷!好些日子不见您,吃面吗?”
      旁边大春面馆的老板叫住他,肩上搭着起腻的抹布,脸上堆着灿烂的笑,仿佛没有任何烦心事。
      这家大春面馆方天赐从小吃到大,不光是他,丁家兄妹也都特别喜欢他们家的打卤面,花样多,面条特筋道,卤做的也是滋味十足,半个多月没吃,方天赐肚子里的馋虫一下子被勾了上来。
      “行,给我来一大碗!”方天赐抽出凳子坐下。
      “得嘞!您歇着稍等!”老板欢快唱着转身做面去了。
      按理说身为京城首富家的公子哥儿不可能到这种连个店面都没有的小摊吃面,可方少爷是个例外,好酒好肉的偏偏不爱,就好小门小巷这一口,所谓美食在民间。
      面还是那熟悉的味道,方少爷拌匀了欢快吃起来,一碗面条才下肚一半,街上忽然有人惊呼:“死人啦!死人啦!”
      “哎哟,还是个女人哩!”
      循声望去,一名身穿蓝色衣衫的胖妇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方天赐距离她不过两丈开外,能清楚看到妇人脸色乌青,当真如死了一般,不禁汗毛倒竖。
      不会吧,吃个面还能遇到有人暴毙街头?
      方少爷胃里一阵翻涌,差点把刚吃下去的半碗面给倒腾出来。
      “闪开!”
      一声沙哑的轻吼传来,伴随着一阵叮叮当当还算是清脆的铃铛声。
      方天赐举目一瞧,见一名跟自己差不多高,五官深邃穿着灰白袍子的清瘦男人扎进人群。
      那人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木匣,嘴周布满浅浅的胡茬,长长的头发扎成一个凌乱的小揪揪,木匣下方还拴着一串鸽子蛋大小的铜铃,每动一下铜铃就发动一串声响。
      那人走近蹲下仔细瞧了瞧胖妇人的脸,又探了探脉,将木匣重重搁在地上,铜铃摔得哗啦作响。
      男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一把抓住妇人的腰带,轻轻松松将人从地上拎了起来,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方天赐忍不住吸了口凉气,谁也想不到这个瘦弱的男人力气这么大,拎个胖妇人脸不红气不喘。
      只见男人迅速换了只手,抓住妇人背面的腰带,促使妇人正面朝下,屈起膝盖朝妇人的腹部怒顶了起来,一顶就是十来下,饶是妇人昏迷不醒也从喉咙处发出痛苦的闷哼。
      “原来没死!”
      “天呐这人是要干嘛?”
      “这样下去不死也得被他打死了。”
      “要不要报官?”
      围观群众七嘴八舌议论着,一个个目不转睛盯着男人的动作,还有大人捂住孩子的眼睛,不让孩子看这么可怕的暴行。
      男人对旁人的言语丝毫不理会,继续用膝盖顶着妇人的身体,一时间妇人的身体恍若残破的棉被随着男人的猛顶摆动
      有人看不下去想要冲上来阻止,“你把人放下!再这样我就报官了!”
      “对啊!放下!”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就在这时,原本昏迷的妇人却一声惊呼,呕出一大口紫黑色的淤血,在地上摔出一朵盛开的血花,紧接着长长吸了口气,新鲜的空气涌入心肺,双目瞬间有了神采。
      围观群众唏嘘一片,方天赐也惊了一跳。
      男人将妇人放在地上,那妇人竟慢悠悠站了起来,拍着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气。
      “感觉如何?”男人问。
      妇人深深吸了口气,惊喜道,“哎呀,好了,胸口不堵了,浑身都舒畅了!我刚在路上走着走着心里头是越来越闷,最后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黑就知道坏事儿了!”
      众人一看,原本脸色乌青的妇人现在已经变得红光满面,若不是嘴角还残留着淤血,任谁都想不到这人就在方才差点横死街头。
      “你心疾未愈,加之常年心火郁结导致淤血滞梗,现在淤血去了,夫人还需放松心情,以免再次复发。”
      “多谢先生!多谢,多谢!”妇人双手合十满眼感激。
      “好!”围观群众都热烈的鼓起了掌。
      哪知那男人背起木匣,冲妇人伸出了右手。
      妇人一时不解。
      “诊金,一两。”
      “应该的应该的!瞧我老糊涂了,不过我今儿出门没带银子……”
      妇人脑中灵光一闪,从头上拔下一支银簪递给男人,“这簪子是纯银的,当时二两银子买的,先生若不嫌弃便当诊金收下吧。”
      男人接过银簪掂了掂,又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抛向妇人,扔下一句“找零。”便扬长而去。
      方天赐笑了笑,心道这哥们还挺有意思。
      围观群众逐渐散开,方天赐扔下两枚铜钱起身就走。
      刚起身就听见后面俩人议论。
      “哎,听说了没,定国侯府家小侯爷病了,正满京城的找大夫给他瞧病呢。”
      方天赐的耳朵竖了起来,又静静坐了回去。
      “听说了啊,都好几天了,刚开始侯府还偷偷摸摸不肯透露小侯爷的病情,全京城有名望的大夫都瞧过了,连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这不,今儿满城贴告示,只要能治好小侯爷,赏万两黄金呢!”
      方少爷心肝一震,不会吧!半个多月没见,这家伙怎地就病入膏肓了!
      “哎,有钱有势有什么用,还不是抵不过生老病死。”
      “别胡说,小心祸从口出,丁侯爷人不错,又是战功赫赫的将军,对咱老板姓更是没的说,希望小侯爷这次能度过一劫吧。”
      “你说得对!来!干!祝小侯爷早日康复。”
      方天赐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家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只记得丁长舒病了,很可能治不好。
      虽然丁长舒总是欺负他,可要说跟他没点感情是不可能的。
      俩人打穿开裆裤就认识了,磕磕绊绊处了这么些年,这家伙除了性子冷点外倒也没有什么膈应人的地方。
      上次给他喂了情蛊……
      对了!情蛊!
      方天赐脑子一炸,难道是那虫子的问题!那虫子会不会根本就不是劳什子情蛊,而是害人性命毒虫!
      这么长时间不敢去定国侯府,对丁长舒的情况一无所知,现在知道了哪里还坐得住。
      要是丁长舒就这么死了,还是自己害死的,就算不内疚死丁侯爷也会请旨灭他满门啊。
      方少爷强迫自己冷静,赶忙换了身衣服,急匆匆往定国侯府赶。
      侯府的人个个表情凝重,跟死了亲爹似的……呸呸呸!反正就看着叫人揪心。
      方天赐是被管家领进门的,管家姓陈,在定国侯府里一干三十多年,是看着他和丁家兄妹长大的。
      “方少爷,您可好久没来了,哎……”
      陈管家深深叹了口气,成功叹进了方天赐心里。
      “丁策他怎么样了?怎么都不派人告诉我。”
      丁侯爷老来得子,年近五十才抱上丁长舒这么一个儿子,紧跟着又有了女儿。
      策是先帝赐的名,现在的皇帝觉得丁策过于清冷,望他将来随和一些,便赐了长舒一字,又赐了小女长萍二字。
      小时候丁策丁策叫了习惯,到现在也没改的意思。
      “侯爷原本不打算公开小侯爷病情的,小侯爷打小身子硬朗,何时遭过这样的罪啊。前段时间还好好的,也不知染上了个什么病,先是整整昏迷了两天,接着又发狂、呕吐、谁都不认识,怕小侯爷发了狂出去遭遇不测,侯爷就让人把他锁在房间里……”
      陈管家眼里噙着泪,说不出的心疼,领着方天赐往里走。
      “大夫都怎么说?可还能治?”
      “宫里的御医都来瞧过,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开了些安神的药便走了。侯爷也是病急乱投医,现在满城张贴告示招募江湖医士,这不,刚刚来了一个姓胡的游方郎中,这会儿正在房间里给小侯爷诊治呢。”
      说着又叹了口气,“侯爷被皇上召进宫中议事,夫人带萍小姐又去了护国寺进香,希望少爷能早日好起来。”
      说话间已经到了丁长舒的卧房,卧房外齐刷刷站了两排仆人,拿盆的端水端食物的规规矩矩列队候着,见着方天赐一个个微微颔首问方少爷好。
      卧房的门敞开着,门内挂着一条灰色纱幔,随风微微飘动着,纱幔后依稀能见着一条徘徊的修长身影。
      “这个胡大夫看病的时候不让人瞧,这不把人都赶了出来。”陈管家说着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小侯爷刚醒那会儿还问方少爷您来着,想必是念着您的,快进去吧。”
      陈管家说完便转身走了,方天赐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方才陈管家那句想必是念着你的话令他感觉怪怪的,来不及多想,抬腿就进了屋。
      “谁让你进来的!”
      一声熟悉的沙哑声音传来,方天赐定睛一瞧,嗨哟,这位不就是之前在大街上救人的那怪大夫么!
      方天赐见识过他医人的手段,可以用粗暴二字来形容。
      “方临……”
      低磁微弱的声传来,震得方少爷心肝儿直颤。
      那大夫奇奇怪怪看着方天赐,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来。
      方天赐被那笑搞得毛骨悚然,还是忍不住走到床边。
      此刻方少爷算是见识到陈管家说的锁在屋里是个什么锁法了,丁长舒四肢被粗黑的锁链固定在床上,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英俊的脸上一片苍白,一双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
      方天赐鼻尖一酸,眼眶登时红了,在他心里,丁长舒可以冷漠、残暴、不近人情,万万不该是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丁长舒动了动胳膊,想抬手,可铁链太沉,他努力几次便放弃了,只是看着方天赐的眼神未曾移开过。
      “我……”
      方天赐想说点什么,可嗓子紧得厉害,他吸了吸鼻子。
      下一刻丁长舒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喂!!!”方天赐魂都快吓出来了,扑过去摇晃了他的身体,“你别死啊丁策!!我……”
      “死不了,别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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