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然若失(射雕同人）》凉风有习

39、chapter7

　　恐怕夏苔这次真的是汗牛“冲动”了，而且还冲动错了地方——

　　试想又多活了将近一千年的司命和月老尚且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现下这两只不过刚刚晋升成了有品级的神仙，正耗在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兴奋劲上，哪里会稳妥地帮她把问题处理好。

　　月老把她叫进来以后，司命就斜着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全神贯注地继续看他那本黄老之书。

　　由此可见，一个人臭名远扬的坏脾气，一定是从娘胎里带出的，而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月老见文昌搭理都不搭理自己带来的丫头，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只好唬下脸说：

　　“司命，你这是什么意思！”一边死命朝这小子使眼色，意思是哥们我怎么招也把人带了，你好歹看看意思意思吧？……= =

　　文昌给他弄得很是不耐烦，终于放下书，开始上下打量夏苔——

　　良久，这只总算开口说：

　　“你知道人界的老子和周庄这两个人吗？”

　　夏苔还求着他，只好乖巧地点点头。

　　司命顿时来了兴致，自发地凑了过来：

　　“那你清楚他们在哪儿吗？讲的话还挺有意思，本君想见见他们。”

　　“……= =他们应该已经死了吧，……还死了蛮久的……”夏苔内心滴血地默默抽搐了几下，阁下你真的是通晓三界命盘的文昌帝君吗？区区两个凡人死了，你还问我，我￥%&去问谁？

　　没想到司命用看白痴的眼神鄙视了她一眼，又恢复了冰块脸，坐回去闭着眼睛，讥诮地掀了掀唇：

　　“谁问你他们是死是活，本君只要知道他们的魂魄现在人间何处。

　　罢了，早知道终究是个凡人之子，和你说什么？”

　　照老规矩，损人完毕，司命就睁开眼检阅一下自己的成果——

　　只是他难能可贵地失望了，

　　夏苔就那么看着他站在那里，既没有按耐不住冲上前来厉声叱骂他，也没有委屈万分地哭得梨花带雨，她就只是那么平静地站着，眼睛里干净得什么情绪都没有。远远和他平日所见的那些扭捏作态的神女们不同。

　　淡淡扫过他和月老脸上细微的惊诧，夏苔微笑着开口：“让仙君失望了，不是吗？小女子法力低微，心下也很惭愧。
　　此来不过想问一声——我能否回去？与……家人……团聚？

　　……相信以神族的英明神武，倒必定不会令我失望。”

　　闻言，司命脸色由白转红，热了热。不过他从小受的都是天上地下，唯神族独尊的教育，当下迅速把羞愤转变成了恼怒，冷冷哼了一声，“啪”地一甩袖子，坐回椅子上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继续看他的书。

　　过了一会儿，又转头狠狠瞪了月老一眼——
　　“你还不把她赶出去？！”

　　夏苔深呼吸了几下，但还是忍不住气得浑身发抖，眼眶倏忽就烫了。

　　她飞快眨眨眼，把眼泪逼回去。月老正慢慢讪讪地在拉她袖子。

　　霸下放下信正好看到月老拉着她准备跨出苍弘殿，恍然觉得他认识的夏苔好像不该这么窝囊的——

　　事实证明，六爷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下一秒——夏苔用力挥开月老的手，提起裙摆飞快地跑回内殿，冲过去，一脚踹翻了文昌的书案，然后抢了他的书，狠狠地抽在这位仙君脸上。

　　然后对着还一脸震惊茫然的司命温婉一笑，轻轻拍了拍他肿起来的左颊说：
　　“啊呀，正是不好意思哪打了你呢~~~

　　不过谁让小女子是个凡人呢，生起气来自然就不像仙君那么懂礼貌了~~~

　　现在，你这个高贵的傻瓜，想好怎么惩治我了吗？”

　　司命反应过来，立马就气得脸色煞白，他从小被娇宠着长大，哪里想到今天会被一个自个儿眼里连凡人都比不上的妖类扇一巴掌……他抬起手，手中拢着一团明白色的火焰，当场就想把夏苔结果了。

　　夏苔撇过头，也没什么好求饶的，她冲动了点儿，又觉得理当这样冲动的。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声沉厚的命令断喝在内殿门口：“且慢！——”

　　夏苔和司命同时看向来人——

　　夏苔不认得他，只觉得这个中年人面目刚毅，气势逼人——但这股气势却也压得人不舒服……

　　司命看了看，挺诧异龙王怎么会到他殿里来，还开口救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妖？

　　龙王一挥袖子，说：“文昌帝君息怒。这个孩子我暂且要带走，改日再交给帝君处置！”

　　在场的另外两人都迷惑不解，龙王之所以会找到夏苔，理由很简单——他感觉到了苍弘殿上空有他六子霸下的气息，所以立马就赶了过来；而至于，他最后看到的是这么一个莫名的少女，龙王没办法，也非得把人先留下来。

　　而敖律所代表的龙族在九族中的地位仅次于神界的王族，所以司命再小心眼，忍不下这口气，于情于理也必须要卖给他这个面子。

　　所以，龙王就把夏苔带到了自己在第八天的行宫——

　　他往上位一坐，什么都不说，夏苔就已经觉得笼罩在整个大堂内的威压在压着她下跪了……这是霸下的父亲……她想想，却并不觉得这种遥远的关系能给她带来什么通融，反而，她觉得——龙王之所以会找上她，顺带救了她——理由也只能是霸下。

　　她不清楚六爷和这个几乎从不提起的老爹关系如何，所以至少现在，她宁可多听少说。

　　看她最终还是跪下去了，龙王才缓缓开口：丫头，你叫什么？

　　看来他首先是想软化夏苔的。

　　小白很乖顺的回答……大概闲扯了四五个问题，龙王终于绕到了正题上：你可识得我儿霸下？

　　夏苔点头：认得的。

　　龙王微笑着颔首，倒像在赞许或安慰她的识时务一样：那你可知道他现在何处？

　　夏苔抬起头，居然也带了点笑意，她说：我一个凡人，哪里知道六王爷现、在何处……

　　龙王皱起眉头，眼神忽然就严厉了，一抬手，那半块玉佩就猛地勾着夏苔的脖子，从衣襟里滑落出来——

　　“我儿若是不与你亲厚……如何会把自己的璃佩分给你？！”

　　夏苔猛然就觉得一股剧痛顺着老头的怒气打在自己的四肢百骸上，忍不住颤了颤，她咬了咬牙，实在想不出话来回答这几个字……与她亲厚？……这里的神仙大多看不起凡人，霸下以龙子之尊，能多看得起她？！……何况她还不打一声招呼地想要回去，他心里……想必是唾弃她的吧……

　　龙王见她不回答，神色也变来变去，越发相信这只妖精是知道实情的，却因为什么企图不肯说，当下就放弃了软化攻势，但当了那么多年帝王，他无疑是老奸巨猾的——

　　“念在你和我儿的情分上，容你再考虑一会儿，要不要把知道的告诉本君——不过你须得记住，本君到底是霸下的父王！”拂袖离去。

　　他走了眨眼功夫，就有几个穿着铁甲铜胄的侍卫走到夏苔背后，一把架起她扔到一个漆黑无光的结界里——
　　夏苔挣了几下，毫无用场，也知道叫也没用，她坐在一片虚空中——忽然开始指望——霸下……他能来找她吗？他又，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