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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文气世界的知青工具人(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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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血的夕阳早就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外面早已变成漆黑一片。有时闪电劈下,清晰地映照出陈旧列车的表皮。不停摆动着的信号灯和火车的车头灯,成了唯二的光源。
沉默的巨兽停止了呼吸,一节节车厢的门被依次打开,领队的人从上面跳下来,把口哨往嘴里一塞。刺耳的哨声顿时此起披伏。
“全体下车!注意整合!掉队的后果自负!”一个粗声大嗓的人喊。
“早不下晚不下,赶着这时下。这是非给人找不自在呢!”有人嘀咕。
“别废话了,你不下可别挡着别人下!”眼见着雷雨交加,大雨倾盆,有人翻出雨衣将行李盖住,利落下车。
这样干脆的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知青都踌躇地聚在车门口,谁也不愿意先行一步。
一名女知青用家乡话抱怨:“这么大的雨,要人怎么下去?衣服和行李不用管的呀?没有站台也就算了,怎么也没人准备好雨披和伞呀?还好文集是防水的,不然谁敢冒险下去呀。”
她说的话娇娇软软的,怪好听的。这种又像说话又像唱歌的语言令柳苹苹大为好奇,很是侧着耳朵听了一阵。然后被苏青扯着退了好几步。
“你站那么前面干什么呀?”苏青一边向后缩,一边皱着眉头愁道,“都是经验不足,一把油伞一件雨披都没带,这么大的雨该怎么办呀?文气又不好浪费在这事儿上!”
这个世界文士外出什么都可以不带,唯一必须带的就是文集。文集上有一些常用工具文章的复刻,将自己的文气灌输在里面,就可以得到现在想要的物品。
这些知青虽然都不是文士了,文集却代表着他们那段可以自由使用文气的时光。因此大家都很珍惜。
苏青很明显是既怕淋雨,又不想浪费自己仅剩的文气。
柳苹苹倒是不怎么在意淋雨,对她来说,现在的一切都是新奇的。自然的风光是那么漂亮,没有经过辐射的身体是那样的轻松舒畅。都已经淋过会腐蚀皮肤的垃圾星专属星际雨了,再淋这种雨简直就是享受。
要不是知道原身体能差,没那个胆子自己跳下去,柳苹苹早就先走一步了。
她正想劝苏青不如先走一步免得发生踩踏,外面粗粝的嗓子又开始喊了:“男知青奉献一下,先下!你们接一下女知青,别让女知青们摔出个好歹!各领队注意,各领队注意,首先保证的是安全,首先保证的是安全!”
领队也大声重复。
男知青们眼见躲不掉了,只能奋身一跃,行李暂且放在一边,专心接女知青。
柳苹苹避过男知青,一跃而下,姿势很潇洒,脚却被震得有些发麻。只能一边和过来询问的领队说没事,一边小步到前面去集合。
这时粗粝嗓子又打开仓库大门让大家进去躲雨,柳苹苹连忙和苏青一起冲进了仓库。一个大喘气还没来得及坐下歇一会儿,老师也进来了,吹着哨子大声喊道:“列队,报数!”
所有人只能拖沓着沉重的脚步,列成几队一一报数。
“今天你们到的太晚,天气也不好。镇里乡里都在抢收,大约空不出手来接你们。你们先在仓库里休息个一两天,等人到了再上路。”粗粝嗓子说完,转身就走。
“哎,老大爷您等等!那我们的饭呢?”有人着急地问。
“饭?自己解决!”老爷子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告诉你们,仓库里的东西不能动,谁动让谁吃牢饭!”
人群顿时闹哄哄的。
“哎呀,这次下乡催得这么急,真是亏死个人啦!”苏青坐在地上,拿帽子呼扇脑袋,雨水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流,滴滴答答地一下子就把她坐的那一块弄湿了。
她倒是毫不在意,只是数弄着当初父亲承诺却因为这次国家政策而少了大半的物资。
柳苹苹听了一会儿,就不大爱听了。注意力转啊转,都集中在仓库里放着的东西上了。
她看着麻袋、箩筐里的东西来回踱步,一一和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对照。这个——是玉米,这个——是麦子,那个——扒下来就是葵花籽,可以榨油可以吃……
“苹苹。”苏青本来坐在地上,看到柳苹苹围着粮食转流口水的样子,连忙把她拽了回来,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可别打这个的主意,这些呀,都是留做种子的!”
她小心翻找了一下,拿出一块巧克力,说:“呶,这个给你吃,可别惦记着那些了。”
柳苹苹本来不大适应别人靠得这么近,听苏青这么说,倒是有些感动。不能说那些东西她看着新鲜,只能笑笑说:“嗯,我知道了。这东西我吃了,你呢?”
从记忆中她得知这种东西叫巧克力,都是从外国进口的,产量极低。苏青最爱吃这个,却因为走得急,手里仅有六块。
如今下放到这种地方,是吃一块少一块了。
“我啊,也就盼着我爸能记着给我寄啦!”苏青说着,神情有些低落。
“我爸说,从我下乡起,就当没我这个人了!”有女知青听到,忍不住呜咽着插话。
“我爸倒是说会给我送物资到我25岁,可是这在身边和不在身边能一样吗?”在旁边坐着的一个也忍不住接话。
一时间,仓库里一片哀戚。
男知青那边受不了这哀怨的气氛,连忙哈哈打岔:“未来还长着呢,何必纠结眼前这点儿小事呢。”有人跳了起来挑起地上放着的草绳,扎了几个结,再挂上几个草帘子,串成一根长绳自空中拉出了一条线。
“睡觉,睡觉!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啦!”纷纷把自己湿掉的衣服裤子脱下往麻袋上空地上一扔,卷起空的麻袋一盖,就这么呼呼大睡了。
女知青这边倒是有些放不开,有些小心地将湿着的衣服挂在草帘子上,有些平平整整地铺到地上,还有些并不敢动,抱着臂三个五个一群,窃窃私语。
就这样将就了一夜,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大家沐浴着灿烂而又柔和的阳光,捶着肩活动着身体,悉悉索索地穿起衣服来。
安静的仓库似乎从这一刻活了过来,熙熙攘攘的声音不断。有人和同来的知青分享自己的食物,也有人想出门转一转,看看能不能买些什么东西垫垫肚子。
至于没钱又没粮的,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间或有那么一两个厚脸皮的,去找带队的老师蹭上一两口饭。
“同学们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被骚扰得实在烦不胜烦,领队老师只能祭出自己的哨子一吹,尖锐的哨声震得同学们静了下来。
老师连忙说:“没有吃的同学先忍耐一下,等我去武装部一趟,带些饭菜回来。”下乡的知青都是由各级武装部统一管理的,由他们发放伙食也是应当的。
同学们议论了一阵,点头同意。
老师带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同学出去,柳苹苹溜出去转了一圈。这里已经算是农村的范围了,人们的状态明显和城市有了巨大的差异。瘦骨伶仃的身体,洗的发白打着补丁的衣服,唯有一双眼睛里还满是希望。
这个世界果然和原身记忆里的一样,一样的贫瘠,一样的充满生机。
跟着几个看风景的人一路去欣赏了些自然的风光,柳苹苹敏锐地意识到,这个国家的物质缺损程度比原身记忆里的还要重的多,吃也缺穿也缺住也缺,行的工具也缺。
唯一一条石板路也显得雾蒙蒙的。
文气不是无所不能的吗?往回走的路上,想起教材上的科普和前些日子广播里通报的国家现有文士数量,柳苹苹摸着自己的小像沉默不语。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确实有一股如雾状的能量,不大多,盘旋于脑部。现在正一丝一缕地从身体里漏出来,转移到小像上面去。
这就是那些失去文士资格的人再也聚集不了文气的原因吗?柳苹苹猜测。
要是异能在就好了。
想起自己那个能将一种物质转化为另一种物质的异能,柳苹苹忍不住有些想念:前世的时候,她一直不敢使用自己的异能,这就是她的异能一直无法升级的原因。因为谁也不知道,她的异能已经变异了。
变异成了一种在升级到顶级以后,可以吸收任何生命的能量,将之转化为另一种物质的异能。
当初得到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是罪恶的,一直厌恶并伪装起自己的异能。
但丢命的时候,柳苹苹已经想明白了,只要她恪守底线,这个异能也只是异能而已。
真是可惜呀,等想明白了,也失去了自己的异能了。柳苹苹随手扒了根在记忆里毫无用处的草。要是异能在,这根草的能量也能转化成几粒米……哎,哎?哎!
柳苹苹看着手里由青绿变得枯黄的草,急忙四处望了望。还好,周围没人。
太好了!这下就不缺吃的啦!
柳苹苹高兴得连蹦带跳,一路小跑着回了仓库。
“文气化物!是文气化物啊!”仓库的外面围了一大群人,语气狂热。
柳苹苹正纳闷,被眼尖的苏青一把拽住:“说,你野到哪里去了?你错过了一个搭上大人物的机会你知道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文气世界的知青工具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