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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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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小小的虫子从密室的缝隙中爬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虫子爬向了肖刀他们。
肖刀站起来,举着剑对着那些虫子,警惕地往后倒退。
“少主,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肖刀对这些虫子没有经验,他们密密麻麻动作很快,飞速地向秦至睡着的矮榻上逼近。
肖刀回头,跳到塌上,秦至呻吟的声音慢慢变小,他似乎又恢复了意识。
原本吸在他脖子上的蛊虫“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肖刀警惕地盯着那只虫子,却发现它好像已经死了。
她用剑拨了拨虫子,确实毫无反应,这才缓了一口气,旋即有些疑惑,怎么就死了?难道是吸得太多了,撑死了?
“嗯哼。”秦至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肖刀立马上前扶起他。
“现在是什么情况?”秦至微弱地睁开双眼,有些迷蒙地看着肖刀,然后又看到地上的虫子,脸上一凛。
肖刀将刚刚听到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测大致地讲了一下。
秦至皱眉:“冯师傅在上面?”
“对。”肖刀点点头,她依旧留意着那些靠近的虫子,但是它们却都在接近矮榻的边缘停住了。门外不断地涌进虫子,又不断地堆积在矮榻旁边。
秦至看着那些畏惧他不敢上前的虫子,又拾起刚刚死去的那只蛊虫的尸体,脸色慢慢变得阴沉,眼睛里闪过疯狂的光芒。
他看了一眼肖刀,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走吧,我们出去。”他神色平淡,似乎内心已经一片死寂。
“出去?就这样走?可是外面都是人,我可能无法确保你的安全。”肖刀惊愕,连忙强调。
“你先走。”秦至瞥了肖刀一眼,自己撑着矮榻想要下地。
他脚下踩住的地方,蛊虫立马疯了一样散开,然后又保持了一段距离迅速围拢秦至。
肖刀意识到秦至身上仿佛有某种特质,既吸引虫子,又让它们感到害怕。呆在他身边暂时是安全的,肖刀立马跟着他。
秦至走得很慢,有些颤颤巍巍的,但是又很决绝。
肖刀跟在他后面,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啪嗒。”他打开了密室的大门。
门外的曹辉正在骂属下,为什么蛊虫放进去了一点儿动静都没,一转头就和秦至四目相对。
秦至看着曹辉,缓缓地微笑:“好久不见啊,表兄。”
曹辉先是惊愕了一瞬,随机也咧开嘴角:“好久不见,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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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秦风带人终于突围了进来,进屋就看到被看管起来的冯师傅,他正要冲上去,冯师傅摇摇头,提醒他先去救秦至。
秦风咬牙,留下了两个人救冯师傅,带着剩下的人去地下室找秦至。
而等他到地下室的时候,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地下室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几具已经面目全非全身溃烂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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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怎么样啊,我亲爱的表弟,怎么像个缩头乌龟一样,都不回来看看呢?”曹辉阴阳怪气地打量秦至。
“表哥也过得不错,倒是经常派手下来看我呢,看起来对我很是思念呢。”秦至面不改色,意有所指。
曹辉脸色微变,但是很快调整过来:“不得不说,你的这张脸真是从小到大都那么让人生恶。”
“那倒是比不上舅舅的脸呢。”秦至笑,他这次弄死的那个张老就是曹辉的父亲,他的舅舅,曹簇。
这次曹辉亲自带人过来,也是为了报杀父之仇。
果然,他听到秦至提自己惨死的父亲,立马恼羞成怒:“你别高兴的太早,马上你的死期就到了!”
他一挥手,身后原本就蠢蠢欲动的手下里面冲到前面,肖刀迎上去应战。
“不必了。”秦至拦住肖刀。
肖刀一个蹴趔差点儿没摔倒,回头盯着秦至的一脸淡然的脸看,这个时候了你确定我不用上?还是你本来就准备投降了?
肖刀一时之间表情五彩纷呈,心中一下子划过好几个想法。
秦至没看肖刀,而是轻轻抬起手:“过来。”
“我?”肖刀被他搞得一懵。
秦至直接拉着她的手臂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隔着袖子都能感受到,他的手冷得像冰。
肖刀再回头,刚刚袭击的杀手已经倒了一片,数以万计的虫子密密麻麻地爬在他们的身上,刚刚沾染上皮肤就开始腐臭溃烂,人开始神志不清。
曹辉在后面看得脸色越来越差:“你竟然会控制蛊虫?!”
秦至一步步逼近曹辉,肖刀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曹辉害怕秦至操纵蛊虫之术,历来只有族中的长老或者圣女得以传承,一般人是没有天赋,也没有机会接触到这种功法的。
曹辉原本是长老的儿子,也应当有所继承,但是百越族近几年人丁凋零,后代越来越少有人能继承这样的天赋,就算他学习了驱虫之术,但是迄今为止,也只能驱动他的蛊王,再通过蛊王驱动其他的蛊虫,但是这样非常地损耗心神,且十分不稳定,需得每月给蛊王提供大量的血液作为养料。
而且能继承“圣血”的人只有圣女之子,也就是说,现在只有秦至一个,他们这才千方百计想控制秦至的身体。
秦至明明没有驱蛊之术的功法,他是怎么学会的?明明冯倸那个老东西也不会······
曹辉阴暗地看着逼近的秦至,既恨得牙痒又心生害怕,太阳穴的神经不断的跳动,他感觉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
“表哥,你肯定很想舅舅吧。”秦至歪歪头,笑得一脸天真,“我这就让你去见他可好?”
曹辉心中一惊,他的手下刚刚全都惨死在蛊虫的口下,现在只余他一人,不过,他现在跑也许还来得及。
“表哥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秦至扑闪扑闪眼睛,“可我不想玩呢,我累了。”
他说着一挥手,曹辉吓得一激灵,“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表弟,我知道错了,你放我一马,放我一马!我以后再也不来找你了!”
曹辉以头戕地,“咚咚咚”的声音清脆响亮,很快他已经头破血流了。
“哈哈哈哈”秦至抬起的手抚了扶歪掉的发髻,“我只是扶正发髻,没想到表哥这么胆小呢。”
曹辉低着头,没有继续磕下去,被肥肉挤成一条细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抬起头,一脸真诚地懊悔:“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表弟,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为你做牛做马。”说着他往前爬了几步,抓住了秦至的衣服下摆,仰着头讨好:“还有那二长老,你上次没弄死他,现在靠着丹药掉着一口气,我回去就帮你杀了他!”
秦至低头,如同看蝼蚁一般:“表哥真的好贴心呢,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放你一马呢?”
曹辉立马露出喜极而泣的样子:“应该应该!给我一个机会,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他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刺向秦至,还没等肖刀使剑砍断他的手,就见他拿着匕首的手腕突然抖动,匕首也应声掉下。
“你!”曹辉颤抖着扭着头去摸自己的脸,上面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一只只有米粒般大小的蛊虫,现在蛊毒逐渐发作,他全身颤抖,瘫软在地,无法动弹。
秦至蹲了下来,看着痛苦的曹辉:“你知道吗,只有死人最忠诚。”
肖刀在一旁看着他们,只觉得寒意丛生。
怎么办,老板完全暴露了他的真面目,她是应该逃跑呢还是逃跑呢还是逃跑呢?
“走吧,肖侍卫。”秦至站起来,淡去了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肖刀。
“是,主子!”肖刀立马恭敬地低头,在老板暴走的时候啥事都只需要说“是”,顺着老板的心意才能保住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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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知道密室后面还有一道门,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有人来袭而增设的。
门下连着一个地下通道,出去就是在一处僻静的荒野,不会引人注意,而且离街上也不远,可以快速混入人群隐藏身份。
死去的尸体看衣着都是百越的人,还有曹辉,秦风的眼神暗了暗,他们都是被蛊虫杀死的,也就是说,主子可能现在可以驱动蛊虫了,但是这次治疗的目的是洗血,拜托蛊虫,很大的可能,秦至失败了。
秦风检查了地下室后让其他人先去救冯师傅,自己独自沿着地下通道去寻找秦至。
出去之后不久果然看到秦至留下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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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至耍了一会儿酷,等到走进地下通道就不行了,虚得快晕倒,肖刀连忙上前,表现出一个温柔体贴的侍卫应该有的良好品质。
秦至弯下身子,靠在肖刀的肩上,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肖刀动都不敢动,站在那里,背挺得直直的,像根竹竿子。
秦至心里笑了一下,但是脸上的表情不变,他今天已经筋疲力竭了:“肖侍卫扶着我走吧。”
肖刀依言想扶住他,但是秦至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她试了好几个姿势、拦肩、扶腰、抱手臂,总觉得哪哪儿都很奇怪。
“快点儿。”秦至不耐烦地催促,他温柔的呼吸碰洒在肖刀的脖子上,肖刀老脸一红,手足无措地拦住他的腰,带着他往前走.
秦至带着她很快混入了人群之中,来到了一处安全屋。
安全屋里布满了灰尘,但是好歹陈设很全,甚至还有厨房,里面储藏了大米。
肖刀给秦至煮了一晚粥,自己也囫囵吞了几口,尚且饱腹。
又去井里打了水,烧在那里等会儿洗漱用。
“主子,粥好了。”肖刀端着碗过去。秦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等肖刀坐在床边他才微微张开眼睛。
虽然他现在毫无胃口,但是……
肖刀一把把他扶了起来“主子,我来扶你。”
秦至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肖刀立马笑得一脸谄媚。
“啊——”肖刀举着勺子往他嘴里送。
秦至黑着一张脸,这是在喂几岁的小孩?
“咦?你怎么不吃?”肖刀十分没有眼力见地怼着勺子。
“你放下吧,我自己来。”秦至即时夺回了对这碗粥的掌控权,迅速吃完了粥。
肖刀非常满意,没想到她还蛮有做饭的天赋的嘛。
“给我打点儿水,我要洗澡。”秦至又躺了回去,随意地役使肖刀,他已经完全放弃了伪装温润公子,反正刚刚威胁曹辉的过程都被肖刀看见了。
“好勒。”
肖刀把蒙灰的澡盆从杂物间拖出来,拖到井边擦洗了一番才又拖回了房间。
秦至已经坐在那儿,微微皱着眉:“这里有没有干净的衣服?”
“有啊,柜子里。”肖刀啪嗒一声放下沉重的木质澡盆,抬手指着衣柜,她一来就检查过了,这个安全屋东西还蛮全的,连新的衣服都有。
“上面都是灰。”秦至坐着没动。
肖刀竟然看出了他脸上的委屈,像是小孩子在耍脾气,她叹了一口气:“我们现在好歹是在逃命,有新衣服就不错了,等会儿我帮你拍拍。”
秦至坐在那儿没动,不理肖刀。
肖刀任劳任怨,只为了在老板不爽的时候苟住小命。她拿出一套新的衣服,使劲抖了抖,柜子平时密封着,其实也只有表面浮着薄薄一层灰,抖抖就没了,里面还算干净。
秦至安静地看着肖刀动作,等肖刀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才勉强接下衣服。
肖刀又拎了一桶热水,一桶凉水,兑在浴桶里,试了试水温,正好。她迈步出去。
“别走。”
秦至喊住她。
肖刀回头:“怎么了?”
“你帮我洗吧。”看着肖刀瞬间僵硬的脸,秦至又补充一句,“我身上没有力气。”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