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末笺

59、结婚

　　林然十九岁谈了他人生的第二段恋爱，他第一时间告诉了家里的两位老爸，他们对他表示恭喜，池帆彬答应额外给他恋爱经费。
　　这一场恋爱谈到大学毕业，两个人一起读研。
　　结合林然在他们面前提过的信息串联起来，对方的基本情况池帆彬了解得差不多了，但他们还没见过那个女孩。
　　池帆彬逮住机会就让林然把女朋友带回来，林然知道他想干什么，池帆彬怂恿他结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说新房，彩礼，还有结婚需要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就等他满二十二岁。
　　二十一岁的年轻人十个有九个不想结婚，林然不接他的话茬，以免他说个没完。
　　但他就是不肯放弃。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林然求饶：“老池，我求你了，能不能别说这个，我现在听到结婚这两个字就倒胃口，真的，放过我吧。”
　　“反正你们现在在一起，又不打算分手，结了婚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林然摇头：“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是不想结婚还是不想和她结婚，你不是很爱她吗？我和你爸在一起的时候巴不得立刻结婚。”
　　“我们普通人的爱情能和你们相比吗，你们这样的神仙爱情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这话我爱听，哎，不对，你们早晚要结婚，那早还是晚有什么关系。”
　　行不通，换个思路，他说：“我还在上学呢，自己都养不活，拿什么结婚？”
　　“我和你爸有钱。”
　　“我不能一辈子啃老吧？”
　　“我和你爸愿意让你啃，随便啃。”
　　真是为了达到目地底线都没了，他问：“老爹，你为什么就非要我早点结婚呢？”
　　“我和你爸都希望你早点结婚。”
　　林然摆手：“算了，当我没问，我出去看电影了。”
　　看电影的时候林然问女朋友有没有想过结婚，她说没有，等毕业工作了再考虑结婚的问题，现在太早了，她不想那么早被婚姻束缚。
　　年轻人向往自由。
　　“怎么了？别告诉我你想结婚啊！”
　　“没有，我也不想。”就是被老池催得太紧，搞得他都魔怔了。
　　换季池帆彬感冒发烧，在医院住了几天才有所好转，那几天严书楠丢下工作在病房里陪他。
　　池帆彬坐在病床上，严书楠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喂他吃饭，林然站在病房门口看着他们，他第一次意识到他们正在变老，慢慢的越来越老。
　　他第一次真正把“老”这个字联系到他们身上，虽然他们看上去还很年轻，但他就是感觉到他们变老了。
　　或许某一天……
　　关于林然的亲生母亲，严书楠和池帆彬两人从不隐瞒，所以他从小就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林安安，他的卧室里还有小时候的合影，而关于他亲生父亲的情况是上高中后他们才告诉他的。
　　他跟着这两个男人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他们做了父母能做的所有，对他无微不至，他这十几年的生活里从没觉得少了些什么，他很幸福，因为有这两位父亲。
　　他们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在林然心里他们无所不能，可他忘了他们也只是肉体凡胎，会病，会老，会死，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离开他。
　　他突然懂了，为什么老池一直催他结婚。
　　第二天林然带女朋友来医院看池帆彬，没有提前通知一声，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走后池帆彬一直问严书楠他刚刚是不是很难看。
　　“别给我未来儿媳妇儿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难看。”
　　他一脸不相信：“真的，没骗我？”
　　“真的。”
　　“那就好，这个臭小子，也不知道等我出院了再带回来，之前还说时机不成熟，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池帆彬问严书楠觉得林然的女朋友怎么样。
　　“不错。”
　　“我也这么认为。”
　　林然送走女朋友就回来了，严书楠去公司，林然留下来陪他。
　　池帆彬对他竖起大拇指，满意的笑着说：“很好，你小子眼光不错嘛。”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林然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认真的看着池帆彬问，“老爹，你为什么老是让我早点结婚？”
　　“因为我希望你早点成家。”
　　成家，不单单是结婚那么简单。
　　“林然，我知道你不想这么早成家，我不是逼你结婚，我只是这样希望，你今年二十二岁，老爸四十八岁，我也四十六了，也许在很多人看来我和老爸还年轻，但我们没办法一直陪在你身边，你明白吗？”
　　他明白，又不是那么明白。
　　“你们是不是想过二人世界，嫌弃我当电灯泡。”
　　他笑：“你当了这么多年的电灯泡，我们都习惯了。”
　　“老爹，我之前问过她的想法，她和我一样不想太早结婚，刚刚在楼下我又和她提了，这次她没有那么排斥，说回去好好考虑，还要问过她父母的意见，如果她答应，我们十月就结婚。”
　　听见林然松口，他还有点不适应，怕他不是心甘情愿的，他说：“这件事我从一年前开始提，这么长时间就是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不要勉强自己，这不是可以草率决定的事情，对于我和你爸来说，你开心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他点头：“我知道，我已经想清楚了，绝对不是一时冲动。”
　　“这段时间你可以再好好想想。”
　　严书楠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池帆彬告诉他林然下半年打算结婚时，他很纳闷，林然年纪还小，又在上学，怎么会想到这时候结婚。
　　“是不是他女朋友……”
　　池帆彬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好笑的说：“想什么呢，想当爷爷了？”
　　“不然怎么回事？”
　　“他们在一起三年了，时间不短，谈婚论嫁也正常，他愿意给女孩子一个承诺和保障，用婚姻套牢两个人，说明他有作为男人的担当，而且乐在其中。”
　　严书楠始终觉得早了点，怕他是一时兴起，说：“他年纪还小。”
　　“是不是舍不得儿子？”池帆彬握住他的手，“林然长大了，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这是他的选择。”
　　“我知道。”
　　“等林然结婚了我们抽时间出去旅行吧，我计划，你出钱，怎么样？”
　　他们确实很久没有出去旅行过了，严书楠一直忙于工作，抽不出时间，以前约定好每年出去一次也没有实现。
　　“好。”
　　之后严书楠找林然谈了一次，林然十分肯定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严书楠表示尊重他的决定。
　　十月底他们为林然举办了一场并不盛大的婚礼。
　　林然牵着他美丽的新娘哭着在台上说了很大一段话，给他两位父亲的，感谢他们这么多年的付出，他说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成为他们的儿子。
　　池帆彬哭得稀里哗啦，严书楠笑着替他擦了眼泪。
　　严书楠为林然在家附近的小区里买了一套公寓，婚后林然就搬出去了。
　　新婚小两口没有时间去度蜜月，两位老父亲替他们去了，池帆彬每天都会发照片和视频刺激他们。
　　他们坐在缆车上，看着窗外被雪覆盖的山峰，池帆彬说：“其实是我让林然早点结婚的。”
　　严书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低声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