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蔷》楼雪晴

19、青莲花落如墙去

　　“看来皇后是对我有看法，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聊聊！”他看着倚薇安静的站在那儿。

　　“那好啊！倒是想看看这位所谓的我爹的义子究竟有什么能耐能让我爹收你为义子！”嘴里笑着，话里却藏着鄙视。

　　安静的后院，青墙白瓦，立着两个沉默的身影。

　　“薇儿，我决定回来。过两天就正式回到朝廷。”慕庭轩凝望着她，想看到她的一点点表情，希望这个消息能让她高兴点。

　　风吹起她那青丝，飘飘的像是一层美丽的墨水画，“回来就好，你应该回来！”她安静的承受着背后传来的灼灼目光，可是她却再也没有一丝的激动，心里早已死了。这只不过是许久以来给她的意思安慰。

　　“薇儿，……”他想说好多话，这是他想好的回答她的话，可是最后她竟然没有多说一句话。

　　他疲惫的眼睛里只有她，可是这个熟悉的身影现在却是那样的漠然，再也不是那个温柔的薇儿，再也不是那个会为他的不守承诺而生气，而怨恨的薇儿，现在只是一个对他没有恨得女子。

　　“你变了，薇儿，变得不认识了！”他温柔道，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句话又让她伤心。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经历了这样多事我想改变了也是正常的，你说呢？难道还要我做那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无知少女吗？竟然嫁给的是一个不爱我的人！”语气那样的轻柔却像一把利剑瞬间刺进他的心。

　　“我想今生也无法取得你的原谅，可是我想我会继续做我应该做的！你的房间我叫碧云每天帮你收拾！”坚定地目光，这一生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他的心好受一点，他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

　　“碧云！”她轻轻的叫道，是啊现在连碧云也找到属于她的幸福，也许她可以不必那样的坚持，也许只要放下那份自尊，也许她依然可以活的像以前那样。可是现在发现那里却没有自己值得自己留恋的地方，只有伤心痛苦，每天的心惊胆战，每天的步步小心，生怕自己的一步走错便惹来麻烦。就连他也是事事都是听从慕老将军的。可是他的心里却还有另外一个人。

　　“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她轻轻道，极力压着从心里涌出来的复杂心情。

　　他的眉稍微的展开，看来自己还能为她做点什么，“你说，只要我能为你做的，我一定答应！”

　　“只是我想这件事该不该告诉你！”倚薇怕告诉他，只怕又会引起家里的一团乱。
　　“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可以让我知道的，我会尽力的做到！”他走至她的面前，这是他鼓足了勇气，因为只有她的眼睛是他最不敢看的，那里他怕看到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他的一丝影子。

　　“你放心，我会去的，只是我没有什么事情要你帮我，容我想想再告诉你！”

　　“那好吧！”他又想说什么，可是倚薇却转过身来，望着他，“我们出去吧！”

　　那边只听得到落玉素和杜宇在那谈笑风生，像是谈的很开心，他应对着说话步步紧逼的落玉素。却是那样的运用自如，反而看着落玉素最后自己将自己说的无话可说时，他帮着她继续下去，这样就将落玉素激的脸色通红，她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可是外人看来却是她在强词夺理。

　　“好，果然厉害，我现在要问你一个问题？”她怒着眼睛，直视他，看着他那得意的表情更加的气道。

　　“说吧！皇后肯问我问题只怕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俊逸的笑容散在那飘逸的嘴角。墨色的眼睛里暗暗看着从后面出来的倚薇。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到自己这样的心不在焉。

　　“你老是告诉我，你进宫的目的是什么？”她看着他的眼睛，恐怕只有这样才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出一点点破绽。

　　“难道你怀疑我？我可是真正的良民，没有一点坏心，你可是错怪了好人！”他的眼睛里依然一片澄碧，没有一丝的波澜。

　　“看来你不是一般的人，居然可以这样的镇定！”她有点生气道，居然他掩饰的那样的好。

　　“好了别说了，我可是不想得罪这样一位美人！”杜宇笑道。

　　“哼，我才不屑于与你谈，我只是想把上次的仇报回来而已，你别太骄傲！”落玉素气得蹬了脚。

　　他在后面笑着跟着她出去。

　　“玉儿，这是怎么了。满脸通红像是刚和谁吵架似的！”端王爷看着女儿从那边走来。

　　落玉素看了一眼旁边冷淡的苏齐道，“只怕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吃着嘴里的，看着锅里的！”生气的瞪了一眼皇上。

　　苏齐愤怒道，“难道我又得罪你了！”

　　“你现在没有得罪我，可是你却是同他们一样！”落玉素恨恨道，想起那时他轻薄与她。可是现在即使连那样的轻薄，甚至连一眼也懒得看她。难道她有哪一点比不上她。心里暗暗想到，“看着吧！总会让你们看到沈倚薇的真正面目！”

　　“怎么大家都回来了！”沈尚茂看着他们都从里间走出来可是一个个都脸色不对劲。

　　“好了，既然大家都出来了，这里为你们准备了最好的酒菜！正好薇儿和轩儿好久没有见面，这可是各号日子难得大家都聚在这里！”沈尚茂笑着道，脸色红润，没有一刻能让他这样的高兴。

　　“不过碧云那丫头怎么没有回来？”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竟然把这个忘记了。

　　“爹，碧云在那照顾着家里，我就让她留在那没有回来，你不记得了！”倚薇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着。将那抹情绪隐藏在心底，可是却逃不过他的眼睛。恐怕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逃得出他的眼睛。

　　“是是，我忙的有点糊涂了！”

　　端王爷看着倚薇那柔弱的样子，只是在心底为她感到惋惜，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子却不能得到自己的幸福反而成为别人的工具。

　　“来来，看着这些年轻气盛的年轻人，真的感觉到自己老了，不必当年了，你说呢？沈兄，想当年，哎，往事真的让我们这些年近花甲的人感到岁月催人老啊！”

　　“王爷还是当年的样子，没有一点老，只是我们不比当年了！”沈夫人道。眼里划过一丝担忧，往事也许是她这一辈子也不想回忆的事情。

　　“哈哈，过奖，只是夫人还是当年一样容颜不老啊！”端王爷看着当年轰动一时的美人，可是现在也逃不过岁月的流逝啊，想来一切其实都只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

　　“这会儿就不要提起往事了！”沈尚茂看着夫人，关心解围道。

　　“是是，来”，看了一眼杜宇，心里放心了许多。

　　酒席不到一半，倚薇就觉得有点不适，她向大家问了声抱歉就想先去休息。

　　“哦，看来你真是弱不禁风啊？怪不得这样惹人疼啊！”落玉素笑着道，可是谁都看的出那是无言的攻击。

　　“玉儿，怎么能这样说！”端王爷责备道。

　　“爹，看来你也帮着她，我不依了。”说着丢下筷子，正想走，“你们继续，我只是有点事情对妹妹说！你们继续吃吧！”

　　杜宇看来她一眼，看来她真的是要对她做出什么？他拧了一下眉。

　　“好好，应该好好谈谈，别斗气！”端王爷笑着道。

　　寒风袭来，让这后院显得更加的寂静凄清。

　　“看来你的手段真高，让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拜倒在你的裙下！”语气中明显的藏着敌意。看着她依然没有任何所动，她反而更加的生气。

　　“我不想和你斗嘴，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对我有这样深的建议！”她望着她那怒气冲冲的表情突然间觉得可笑。

　　“你别在这里装的那样伟大，我最看不惯你的这种表情，明明很难受却在这里伪装。”

　　“来这里找我的麻烦，那麽我想告诉你，你可以走了，因为我现在根本没有一点力气和你吵生气！”倚薇突然感到无比的冷。是啊，确实她从一开始就在隐藏自己的感情，情绪，从不在别人前面掉眼泪。她的外表给人就是那样的坚强，那样的温柔。可是她的心却是那样的悲怨，甚至又恨。她的幸福她的梦想，就连一个普通的梦想却不能实现。何来的爱，她不在奢望，不在希望。

　　“被我说中了！哼，看来你真的是一位狐狸精，长得这样的弱不禁风，生来就是勾引男人的！”更加的变本加厉道。

　　倚薇紧紧地抓住双手，苍白冰冷的手在颤抖，“任你怎样说，我没有做过你说的！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好啊！我也不想在这和你废话，只要你答应我从此离开这里远离这里回到你当初的地方，不在出现在皇上的身边我就不在和你敌对，而且可以和你做朋友！”她的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

　　“你又何必这样，我本来就是在这里，又要我回到哪里去呢？我想我明白了你说的就是要我不在接近皇上！你是误会了，我没有对皇上有任何的感情。他只是皇上！”倚薇看着眼前的落玉素，虽然那样的咄咄逼人，却是那样的敢言敢做。

　　“说的倒好！”

　　一阵奇香飘来，顿时让这激烈的空气放柔了许多！

　　“那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不是别人却是碧云。

　　“小姐！”暗淡的光线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倚薇望着多日不见得碧云，竟然一句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听得出来她的声音略显沙哑。

　　“你是不是生病了！”倚薇关心的问道。“碧云听到倚薇的声音竟然惹不住哭起来了，这是多么熟悉的身影，要是当初自己跟着小姐回来，也许就不会变成那样。

　　倚薇拉着碧云的手，冰凉的，脸色憔悴，眼睛哭得想的核桃，泪水已经将妆弄花了。

　　“怎么了，你看你这几天的功夫就变成这样！”说着帮她暖手。

　　“小姐我……”碧云哭倒在倚薇的怀里。“是他对你不好？”倚薇这才想起旁边一直站着落玉素。

　　“哦，看来有其主就尤其奴才，居然连手下的丫头也到处勾引人！”落玉素挖苦道。

　　“我想你的条件我会做到的，那麽现在请你先走好吗？”倚薇依然用镇静的声音道，她怕要是再讲下去她会忍不住的。

　　“好啊！我昨天叫额娘宣你进宫，我想你不会不去的吧！”

　　“我去！”倚薇毫不犹豫，她现在的心思都在碧云的身上。

　　“小姐别去！”碧云看着得意的落玉素担心道。

　　“来，先别管这些，进屋去这里冷！”

　　席上免不了是敬酒说些套话，可是杜宇却是娴熟自若，虽然这是平生他最讨厌的。

　　终于在这里他取得了苏齐的信赖，而且和苏齐一见如故。

　　“杜兄，以后你就可以和慕兄一起帮我，到时我就可以知道可以切磋的人！”苏齐看着苏齐，刚才端王爷的一番介绍，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以后我这个老头就可以身退了！这江山还真应该由你们这些年轻人来治理啊！”端王爷满意道，今天他可以说完成了一件大事，他的目标也不远了。

　　慕庭轩却一直安静的坐在旁边，不吭一声。

　　杜宇看在眼里明在心里。从大漠见到他的一次起就知道他是一位至情至性的人，恐怕就连他也难做到这样。可是世界上就是没有那样的完美，好人不一定得到好报，所以在一开始上天就安排了一场错误的婚姻，明明他累得筋疲力尽可是到最后还是伤了她的心。

　　“慕兄，我敬你一杯！”说着一饮而尽。“我想单单喝着酒难免觉得有点单调，何不让令爱来弹一曲，听说令爱可是天下的第一才女。

　　沈尚茂摆手道；“过奖了，薇儿只是一般！”当初就是因为弹了一首曲子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的心一直为此而耿耿于怀。

　　杜宇也看出来他的推脱，“只能怪我没有这个眼福看到！看今天的夜色已晚，我想先行一步了！”

　　“诶，杜兄，有我这个所谓的皇帝在这儿，还怕没有住的地方。今天我们就不醉不归！”苏齐已是几杯下肚，近日来操劳国事，边疆一带虽然已经平定可仍然有少股力量在边疆作乱。

　　“以后杜兄可以留在朝廷，将来肯定大有作为！”

　　“皇上夸奖了！”虽然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可他仍然保持君臣应有的礼节，这是防止其他官员的闲话的重要原因。

　　“今晚我要回去，我才不想留在这里，我住不惯！”落玉素从后边出来。瞥了一眼杜宇。

　　“好好，今天不住这里。我想齐儿也该回去了。明天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去呢？”端王爷看着气得通红的落玉素道。

　　“舅舅，连你也和他们一样！我要和，今天我要不醉不归！”说着又是几杯下肚。

　　“皇上还是早点回去吧！”后面出来一个温柔的声音。这让他震惊了一下。从开始到现在从未听到过她对他的任何关心，他愣了一愣，这是在梦里吗？只是他恨得是当初自己是多么的无能，居然连自己喜欢的女人也不能做主。

　　落玉素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她只是微笑的对着她，这倒让落玉素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好吧，大家散了吧！”沈尚茂对着所有的来宾道。

　　顿时又是一片恭维道别的话。杯盘狼藉，玉箸金碗，美酒佳肴，香气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