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蔷》楼雪晴

20、道尽个愁滋味

　　二十章,道尽个愁滋味

　　皎洁的月光轻轻的洒在那一片宁静的窗前，暖气夹着淡淡的紫檀香，朦胧的月色笼罩着这寂静的夜晚。风轻轻的一吹，就将树上的雪花吹的簌簌的落下，今天他终于回来了。可是自己真的是那样的平静吗？居然没有因为他的回来而感到任何的高兴，反而觉得心里多了一块疙瘩。

　　“小姐，你怎么还有没有睡？”碧云揉了揉眼睛，其实她躺在床上也没有睡着，只是静静的躺着。

　　“睡不着！你怎么也没有睡着？”倚薇轻轻道。

　　“怕是今天累着了，全身很痛，现在就更难睡着！”

　　“你好好睡觉，看你我走的这几天你一定没有睡好！”倚薇走近床边帮碧云掖了掖被子。

　　“恩，今天我一定要做个好梦！”碧云没有将自己在幕府的那几天告诉倚薇。

　　不一会儿就听到碧云熟睡的鼾声，倚薇套了件风衣就悄悄的出门去了。

　　踏在雪上的声音那样的滋滋作响，越是在这样的夜晚越是让人的心更加的宁静，想的事情也更多。

　　趁着这月光，她来到了含香阁，朱红色的漆，雪白的雪，正在下着小小的雪花，将她的青丝粘上那晶莹的雪，纤弱的身子，雪白的脸，深深地水眸。这里的一切居然还是那样没有改变，是啊，物是人非，她再也回不到从前。再也不能从新来过。

　　人生就是这样的无赖，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算了吧，也许她只有认命。

　　“难道你有什么心事？”一个温柔的声音，语气中夹着深深地关心，修长挺拔的身材，在这样寒冷的夜晚让人有种温暖的感觉。
　　倚薇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没有，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屋里有点闷！”

　　“是吗？真的是这样！”他望着她，看着她说着谎言，可是他并不急着将她的谎言揭穿。

　　“难道还有什么原因你想知道！”倚薇被他问得有点生气。

　　他扬起嘴角，“看来你活得并不好，不是吗？”

　　“好与不好又是怎样定论的呢?有的人活的很好可是他仍然还是活在不幸福里,有的人不幸福可是他却活在幸福里!”倚薇笑了一笑,这也许就是人世间的无赖吧,万事不能两全,最中终还是要回到原点.

　　“你好像有点悲观,看样子你似乎将这些事情想得很透彻!”他依然站在那,雪花已经将他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雪衣.长发飘飘.

　　“难得公子这样晚还有如此雅兴,我只不过是出来透透气,现在我要回去了,你继续吧,我不打扰你的雅兴!”说着走出含香阁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走过他的身旁.

　　他的心突然紧紧地一痛,眼里突然变成墨色散发出无比的霸气,再也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而是一个拥有博大野心的王子.

　　他长臂一伸,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倚薇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到耳边磁性的声音响起.“请不要将自己掩饰的这样好，你这样只会将自己封闭，也许你连自己还没有发现其实你的心是很痛的。”

　　他的男子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挥之不去，这样温暖的身子，紧紧地将自己裹住，好似千年也不愿意将自己放手，那样的坚实的怀抱让倚薇有点陶醉，有点迷离。

　　猛然间她回过神来，猛地将杜宇一推。可是却重新落入一个更加紧的怀抱！她强烈的感觉到，此时的他不是平时看到的那个彬彬有礼的少爷，而是一个霸气十足的男人。

　　“我说过，你不许将自己封闭，其实你可以有爱，可以继续去爱，你懂吗？”他的头紧紧地躲进她的头发间，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那样的清香，那样的美好。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他的心突然变得呼吸加快。手深深地插进她的发间。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叫道：“薇儿，薇儿……”

　　倚薇的身子不住的颤抖因为她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感觉，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变化，不，这种变化她只觉得那样的让人感到不适。“你放开我！”

　　“你想知道我的秘密吗?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知道我！只有你可以，只要你想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他依然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更加紧的拥进怀里。“你的身子好冷！”

　　“你这个伪君子，看来我真的是看错了人！”倚薇强烈的反抗着，脸色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通红，加上自己从来如此与一个陌生的男子如此的靠近，她的脸在急剧的发热，眼里藏着快要流出的泪水，脸红的嘴唇被她紧紧地咬着，她感到无比的羞愧。

　　“我以为你的反应不会如此强烈”，终于他放开她，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笑着轻轻将自己的外套脱与她，“你不是说你应经看尽了红尘，看破红尘的人应该对于男女之事反应没有那样的强烈，你看你现在却像是一个做过错事的少女。”他轻轻的将她额前的头发挽到后边，不顾她那样恨恨的看着自己，仿佛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请你不要开这样无聊的玩笑，你这样吓到我了！”倚薇这才放松了一下紧张的心情。

　　“难道你刚才有反应！”他噙着嘴邪笑道。

　　“没有，我只是……”竟然倚薇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突然抬起头看着他，却是她从未见过的眼睛，温柔的，紧紧地将自己包围，这样的眼睛里藏着无比的坚定地关怀，理解。

　　不知带何时她的眼角流出几滴泪水。知道他的修长温柔的手为她轻轻的擦掉她才感觉到。

　　“别流泪好吗？我的心会痛的！”他说着看着那冰凉的泪水从她的眼睛流出，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这样的话。

　　“对不起！”转身她飞快的逃脱，不，不行，这样的自己，这是她认识的自己吗？她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男人前面流过泪水！

　　他依然站在那里，看着她逃脱的身影。不，这只是他的一个玩笑，他从来没有想过今生会对任何一个女子动真情，他的理想他的宏图大志没有完成。

　　那一晚她失眠，居然为的是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男子。

　　第二天，大家都起的比往常更早。

　　“小姐，你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碧云关心道。

　　倚薇掩饰心中的慌乱，“没有，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你快帮我选好衣服，待会儿我要进宫！”

　　“小姐,我怎么昨晚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含香阁说话!”碧云边帮倚薇打扮.

　　“哦,可能是你听错了吧!”

　　这时桃夭走进来道:“小姐，少爷已在门口等你！”

　　“你去告诉他们，我们马上就到！”倚薇道。

　　“昨晚可有睡好？”他的眼里多了几分谁也察觉不到的柔情，目光若星辰，深潭似地眼眸，谁也不知道他的最心底在想什么。

　　慕庭轩有些疲惫的声音道:“没有，我只是这段时间没有睡好，不过看来我也没有休息的时间了。朝廷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依然是俊逸挺拔，眉如剑墨。透过大漠的洗礼，他变得更加的沉稳，老练。

　　“好啊，正好我去帮你，顺便熟悉一下宫里的环境！”杜宇笑了笑，若有所思。

　　“以杜兄的才华将来的前途可是前途无量！”

　　“过奖了，我怕我到时不懂宫里的规矩而得罪人，到时你可要给我收场啊！”杜宇拍了拍慕庭轩的肩膀。恐怕世界上能有像慕庭轩那样真诚的人很少啊！他不想失去这样一位挚友。

　　“当然,我会尽力帮助你的!只是你要帮助我一件事!”他停了一会儿,看着不远处走来的倚薇,他没有再说下去,“这件事情还是以后再说！”

　　杜宇早已看出了慕庭轩的心事，他只是笑了笑。“慕兄，放心，你要说的事情我会帮你的！”

　　倚薇远远的看到两个人站在那里，而最后看到的是杜宇的行为，丝毫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情而感到任何的尴尬，倚薇在心里觉得可气，但是却不能说出口。

　　“哦，嫂子起的这样早！”杜宇客气道。看着她那冷漠的表情，他没有丝毫的在意，反而在心里觉得得意，因为他觉得这说明她还不是那样的无情，至少她懂得生气。

　　倚薇没有回答，“夫君，你是要去宫里还是回家？”她在他的面前做了个揖。

　　“我同你一起去！”慕庭轩的心里感到一沉，她为何要如此的客气，这样岂不是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的好远。

　　“好了，既然这样何不一起去呢？”杜宇笑道，眼里得意的笑着。

　　马车上说不出的尴尬，慕庭轩不知道怎样去面对倚薇，而倚薇如坐针毡，只低着头静静地坐在那。碧云在想他又在干什么，肯定又是烟花酒女，温柔乡里。何曾将她放在心里，心里不免伤心一阵。

　　“看来今天的天气不好啊!”他看着倚薇，看来昨晚真是得罪了她。“慕兄，我想今天宫里一定有场好戏等着我们去看！”

　　“好戏，你指的是什么？”慕庭轩根本没有听出弦外之音，只是十分关心的问道。

　　倚薇早已听出了他的话中有话，只是低着头在想，其实她早已知道这次进宫肯定会有事情发生。

　　“哦，我以为你知道，其实这件事情你得去问倚薇！”杜宇看着她，嘴角不知道何时起已经扬起了笑容。

　　她在心底恨恨的骂道，世界上怎么有如此之人，居然做了亏心事还能如此的不在意。

　　这样一路上大家有一句每一句，不觉得已经到了宫里。

　　“皇额娘，今天你可要答应我，今天我来做主，你可不别插手！”落玉素撒娇道。

　　“哼，难道你今天叫她进宫是你的主意，我昨天还想为什么母后要宣沈倚薇进宫！”苏齐坐在一旁，明黄色的龙袍，头上束着紫金冠，外罩剑袖貂皮褂。旁边各色的暖炉正在熏着淡淡的沉香。

　　“我才想知道今天皇上来这儿是为的什么，原来就是为了见那个狐狸精一面，恐怕是这段日子不见心里想的着急了吧！”落玉素靠在皇太后的怀里，根本没有想到皇太后的心里倒是有另一层的打算。

　　“你别再母后面前血口喷人！你若在这样，我可就不会顾及任何人的情面！”苏齐猛地一拍龙椅，
　　剑眉紧攒，气得脸色通红。

　　“好啊！你就知道对我凶，等我死了你才开心了吧！”眼泪簌簌的落下。

　　“齐儿，哎，你们两个是不是前世就是冤家，这只要一见面两人就吵起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皇太后端坐在那里，手轻轻的为落玉素擦去泪水，关心的问道。

　　“母后，你说你会帮我的，今天我就要你帮我！”落玉素怨恨的望着苏齐。

　　“好孩子，你要我帮你什么？这好好的怎么就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啊！”皇太后叹了口气，难道这就是上辈子留下的冤孽，要这些后辈还。她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母后，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看着太后沉思，沉静在她的思绪里。
　　“我倒要看你今天要怎样做，不过如果你要做出什么无理取闹的事情，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好啊！只怕到时你会高兴还来不及，还会反过来谢我！”落玉素得意道。

　　“是吗?希望你能做到你说的！”苏齐端坐在那，心里倒是真的在犯疑惑，就怕她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情。

　　太后，他们到了，李德全进来道。他走到太后的身边耳语了几句就退下去了。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麽就开始上菜吧！时间也不早了！”太后凝视大门，看来她的好好看看沈倚薇。

　　行了礼之后大家就各自坐好。

　　太后打量着倚薇倒是很让人喜欢，今天倚薇穿着淡蓝色的宫装，青丝挽成高高耸起的含烟芙蓉髻，眉不画而淡，脸不粉儿白皙，外套着一件晶莹若雪的千年狐狸衣。

　　“真真的是一个狐狸精，穿成这样！”落玉素轻蔑道。

　　“玉儿，有话好好说！薇儿，你不会介意吧！其实玉儿没有什么恶意的！”太后微笑道。看着倚薇不是礼节的坐在那儿，也没有想象的那样的。

　　“太后见笑了，我不会把妹妹的话放在心上，我想妹妹对我有点误会，只是不知道妹妹在哪个方面误会了我！”倚薇笑着道，说话既有分寸又把握的得体。

　　“哼，谁要你在这儿装好人，我才不会被你的外表迷惑！”落玉素气道，看着她依然那样竟然对自己说的话毫不在意，心里更是生气。

　　“皇后说话可是步步不饶人啊！”杜宇笑道。看着倚薇依然安静的坐在那，其实她的心里是有多么的不好受，可是慕庭轩只是静静的坐在那，他能为她做的只是在外面，其实他根本不懂得她的心吧！

　　“哦，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有你说话的分吗？”看着大家好像都在同情倚薇。

　　“我自然算不得什么东西，我只不过是帮倚薇姑娘说句话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淡然的坐在那。杜宇好似没有因为在因为在皇宫而显得畏畏缩缩，倒是娴熟自若，将这里视作自己的来去自如的地方。

　　“这位公子倒是长得一表人才，我想我没有见过你！”太后早已将这个少年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可是她却摸不清这位少年在想什么，这倒是让她对杜伊刮目相看。

　　“母后，这位是舅舅的义子，最近听说是要在朝廷里谋一份做，我已经把他安排在我的身边与慕庭轩一起。”苏齐解释道。

　　“哦，义子？我倒是以前从未听他提起，不想今天到出现了这样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年，真是难得啊！”太后笑了笑，可是眼睛里却隐藏着暗暗的担忧。

　　“

　　不想今天来的人这样的齐，好久没有这样了。大家就不要拘礼，随便吃！”各位嫔妃也坐在太后的两旁。

　　“咳咳……”倚薇突然咳嗽起来。她已经是极力的忍着。脸也被憋得通红。

　　“薇儿，你还好吗？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慕庭轩关心的问道。

　　“不要紧，我忍着点就是，别耽误了大家的用餐！”倚薇用手帕极力的捂着嘴。

　　“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杜宇也关心的劝道。

　　“不用了，我可以的！”倚薇坚决的说道。她暗地里与他作对。

　　“你真的不必在这儿，要是你真的感冒了那还是你自己受罪，不是吗？”杜宇没有因为她的抗拒而后退，反而像是一位极关心她的人在一旁劝道。

　　没有人将这微妙的一幕记在心里。

　　“既然你不走，那我可要走了！”说着向太后请安道。

　　“你怎么就走，莫不是在和某个人闹矛盾！”落玉素道，而倚薇重重的咳嗽起来。

　　“好吧，我先去休息一下，你们先慢用！”

　　“既然妹妹不舒服，我这个姐姐当然应该陪着要不然显得我这个姐姐太不周全了！”说着也跟着出去。

　　门外寒风刺骨，吹着脸上像是有刀在割。倚薇打了个寒颤，这是第二次进宫吧！

　　后面落玉素的声音响起。

　　“你应该明白我要说的是什么？只要你保证做到，我也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想你也许真的误会了，我和皇上真的没有什么！”说着又咳嗽起来。

　　“好啊！我才不想在这儿与你争辩，你只要证明你真的和皇上没有关系我才信你 ！”落玉素冷笑道，她不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会有错！

　　“我没有证据，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从此不再踏进皇宫一步！”倚薇瞭望着脚下辉煌宏大的宫殿。成片的白雪将这世界装点得银装素裹。

　　耳边呼呼地风声传来，她的头发在风中飘起。不远处却立着一个矫健的身影。

　　“不过我现在改变了注意，我想既然你没有证据我就不能那样轻易地原谅你！’说着扬长而去，而倚薇却根本没有在意这一点，她的心思仿佛完全沉浸在这片雪景里。她看到自己在雪中跳舞，那样的毫不顾忌，那样的随心所欲。

　　他静静地站在风中看着她，那迷离的眼睛里向往的世界，那是一个完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