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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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本的设想中，很大程度上是出于不想打扰杨的新婚生活方面的考虑，尤里安才选择了在这个时间点来到这个边缘行星探访，进行针对地球教的相关调查。
而就目前看来，他的这个选择，既可以说是糟糕透了，也可以说是幸运极了。
因为他们一行人的潜入计划，很不幸的正好与帝国军的围剿计划，在时间上“完美”的重合了。
“遭遇帝国军”——这对于任何一个同盟公民，特别是同盟军人来说，都不是什么能够让人愉快安心的状况。
但仅就结果来说，他们也实在是非常好运的。
——如果不是因为恰逢讨伐部队的进攻，导致整个教会基地内部的大混乱，他们最终也是没有可能长久的掩饰自身停止服用成瘾药剂的一系列生理表现；同样的。眼下被他们所灭口的教团医师的“失踪”，也决计是无法隐瞒太久的。而十几日一成不变的潜伏生活，更是明白的说明了，若非帝国军造成的混乱，一行三人，恐怕即使能安稳的再隐藏上几个月，也多半是难以找到机会行事了的。
所以目前的状况就是——尤里安、波布兰，以及正牌费沙商人波利斯·高尼夫，趁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与自杀式反击的教徒们所制造的大面积混乱，潜行寻找到了地球教的秘密资料室。
他们的一路往来，比之之前每日前往餐厅，都要来得异常顺利轻松。
之所以行事能够如此的“简单”，一方面，自然是由于三人的身手反应比起普通的士兵和教徒都要灵活敏捷的多，而另一方面，则是更重要的原因——帝国军对于地球教徒的围剿已经全面失控，双方都以无暇顾及其他。
在帝国军最初发动攻击的时候，面对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们的，是手持小刀或者是一些轻型枪炮武器的黑衣教徒们。面对这样一群无谋的反抗者，帝国军的前锋部队不禁哑然。但是他们也绝非和平主义者，所以双方当场就揭开了战火。帝国军士兵以他们强大的火力，要对付这些仅持有原始武器的狂信者，简直比割草还要容易，他们就这样一步又一步地踩着死者的尸体，往地球教本部的深处侵入。
如此单方面的杀戮，在一开始时，或许使得这些已经习惯了鲜血与火焰人生的士兵一时沉浸在陶醉的气氛当中，但是他们属于精神性方面的肠胃最后终于达到饱和的界限。当那些身心受到狂信和塞奥奇辛麻药腐蚀的教徒们，一个又一个地掉入死神口袋里的时候，这些士兵也开始呕吐，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最后开始泣不成不声。
而当帝国军深入到这座地下迷宫的最底层时。
信徒们的抵抗已经到了极度激烈的地步，以视死如归的枪火来回应帝国军弃械投降的劝告。三次的劝告所换来的是三次枪火的射击，这时候帝国军不得不放弃逮捕教祖——以总大主教为首的教团首魁——的念头，而决意要赶尽杀绝。
无论在火力上、人数上或者是战技方面，都占有绝对优势的帝国军，之所以会在后期无法迅速解决而陷入苦战当中，主要是因为地球教在地理上所占有的优势，以及信徒对于死亡完全没有恐惧的心理。他们不但经由通路引进地下水，淹死了自己同伴以及敌兵，而且还将神经毒气弹扔进同伴当中，让他们为所信仰的宗教殉教，同时也让敌兵一齐牺牲。
对于同伴的死亡欠缺感性的地球教徒，使得在场的所有帝国军们感到恐怖和厌恶。
那种行为甚至不叫做相互残杀，而是在帝国军的炮火之下，地球教徒一种"自杀的行为"。他们自己甚至在最后把根据地的最深处炸掉了，连同自己也葬身在其中。
所以瓦列率领的大军是以异常疲倦的心理状态，迎接了最终的讨伐结果。
在这场让人十分不快的战斗之后，由于对方的自爆，使得整个所谓的圣山完全倾斜，几乎所有的地球教徒都被掩埋在了其中。
而面对对这一状况，让瓦列产生了最大不满的，则是对于那位被暂定为首犯的“总大主教”生死不明的判定结果，以及事后勉强在废墟中探查到的一台尚能运转的电脑，大抵因为受到物理性的撞击，使得其中的资料文件分类大部分呈现空白状态。
因为深知主教和信徒们的欲望和怨慨都不见得会和他们就此一起埋葬在喜玛拉雅的黑山下，故而瓦列对于有关地球教资料情报的获取，尤为关注——特别是在行军途中，抓获的十数个地球教徒，更是让他不由的再次坚定了从根本摧毁地球教的决心——因为仅在已经查明的人中，就有数个教徒是在他的旗舰任职，每每想到此，瓦列就为奥丁可能潜伏的教徒数量所颤栗。
所以倘若此次率领大军而来却没有带回任何有用情报，甚至连有关地球教的最终目的都仍不可知的话，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的。
只是瓦列并不清楚，他此次出征最后要完成的一项“任务”，实质上就是在对于地球教最终教义的“毁灭”基础上所提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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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尤里安作为“费沙独立商人集团”的代表，与瓦列见面时，这位在他眼中具备了如同钢铁锻造一般刚毅魅力的帝国军提督，对于“区区”的费沙商人显得十分的亲切友好：
“据林查中校所说的，在攻略地球教本部的时候，得到你们的不少协助。”
“是的，其实一方面也是为了要报复这些将我们强抓走的地球教徒，所以我们是很乐意地提供所能够做的协助。”
“我想要用个什么礼来答谢你的功劳，你们有没有什么希望呢？”
“只要我们一行人能够平安无赖地回到费沙，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如果你们的生意有遭受到任何损失的话，就由我们来补偿吧，不要客气，尽管说出来。”
简短的对话，让尤里安更加坚定了对方确实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物，这使得他对于对方的谢意，更加的不安——要知道，除了必然的身份隐瞒之外，之前帝国军电脑之所以会是资料为零，实际上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恐怕还是由于他在资料室内检索复制了信息之后，立即改写其中的部分资料，同时将不想要让帝国军得手的残余记录全部销毁的关系。*1
最终，不想因为显得过分的“无欲无求”，而使得费沙商人的身份出现可疑，所以尤里安就老实不客气地——或者应该说是有些厚颜地接受了对方司令官的好意。
尤里安从瓦列面前退出之后，便伫立在断崖的边缘上，低头望着那一片已经陷落了的地形。
自当日地球教徒们启动了自爆装置而，这片原本地球的最高山脉就一直呈现了目前倾斜凄惨的景象。而在这之后，帝国军的讨伐部队，就暂时性的驻扎了下来。
原本远征军在占领地短时间的停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何况帝国军不可能轻易的放弃对于“总大主教”们首犯生死的确认，以及教团资料的搜寻工作。
让尤里安感到奇怪的是，除此之外，帝国远征军似乎还有另外的重要事务——一定数量的战舰和陆战队员在这十几天一直在地球各处地表以及地下建筑内搜寻，而他们陆陆续续带回来的“成果”，并非是情报或者物资，而是一批批的各类地球居民。
这些人中有老人、孩子，也有中年妇女和年轻男子，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所有人都无一例外的穿着地球教徒标志性的长袍。——也许真的就如波利斯·高尼夫曾经咒骂过的：除了教徒，还有谁会留在地球上！
“哦呀！难道说皇帝陛下下令要将这些地球教徒带回去贩卖作奴隶么？”
奥利比·波布兰走近过来，悄悄的凑在尤里安耳边挑侃。
“怎么？中校有兴趣去帝国的奴隶市场竞拍吗？”
“如果有年轻又漂亮的小姐，我当然要去试一试啊！只可惜，同盟政府实在太小气了，即使我攒下十年的工资，恐怕也没有机会摸摸美人奴隶的小手的……尤里安，你说我们到底也是这次帝国军围剿行动的‘积极’协助者，应该会有特殊待遇或者优惠的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如果帝国的财政部长还有一点基本的智商，至少比同盟的家伙们聪明一点的话，就会清楚的认识到押运这些‘俘虏’返回帝国本土的费用，绝对是在费沙购买黑市劳工的一倍以上。”
波利斯·高尼夫也凑到尤里安的另一只耳朵边悄悄的进行“成本解释”，不过虽然音量已经被特意的压低，但完全无损其中的鄙夷口气，和给予波布兰的鄙夷眼神。
对于这两个人继续延续“波布兰”和“高尼夫”之间的互相拆台行为的“执着”，尤里安是没有什么调解的兴趣和意愿的。
不过他们俩人也并不是真的在对此事无聊的消遣谈资，尤里安从之前的对话中也再次正视了奇怪之处。只是罗严克拉姆王朝治军甚严，即使是实际上并不清楚任务目的究竟为何的下级士兵们，也不愿在“外人”的询问下多言。
然后——
直至半个多月之后，对于地球原住民的搜寻工作才最终宣告结束。
在这期间，发生了数起原住民拒绝帝国军离开现居住地，进而双方发展成简单交火的状况。以及其他不少繁杂意外的事故。
所以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差不多在场的所有帝国军都不禁在内心欢呼庆幸了。
而在尤里安的眼中，这支讨伐军的行为实在是太过怪异了。
即使是为了防止余留在地球的民众，会在之后再次建立新的地球教团，也不必采用这样的方法——毕竟即便是将他们带离了地球，这些怀着对地球的“无限向往和尊崇”之心，必然也会在其他地方重建教会。
而且这个方法在之前的具体操作中，也明白的“展示”了其本身就固有的缺陷问题绝不适合用来实现“该”目的。
借用波利斯·高尼夫的话来说，就是“太不划算了”！
毕竟有将近一半的原住民，是在本人拒绝之后，被帝国军强行“送来”聚集地点的，而其中的不少不满人士，以及部分“最为”虔诚的地球教徒，寻找到了不少机会，意图生事和袭击帝国军官。所幸最终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
——这大概要归功于帝国军士兵对于生事的个人，和叫嚣着地球教口号的教徒，在某些时候的射杀完全是毫不留情的。*2
但尤里安还是可以想见到，对于这些最后确定要登舰的数量仍然可观的人群，帝国方面必然要在之后的回程中花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确保行程的安全，防止可能的暴动——这必将是远征军一个极大的负担——即使已经提前有所准备。
可如果仅仅就是为了“防止教团的再建”——实在是得不偿失！
显然不论是作出决策的莱因哈特，还是实际带军的瓦列，尤里安都相信他们绝对不会出现表面看来如此“失误”的行动，帝国军方面如此行事自然是有着特殊的原因。
结果呢？
真的没有——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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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安众人一起聚集在“亲不孝”号的驾驶室内，大家都为眼前的影像所震慑。
至此，敏兹中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瓦列提督即便下令采取强行虏劫的方式，也不愿对众说明必须所有原住民随舰离开的原因。
如此庞大重要的“作战方案”，为了确保最终的成功，必然要防止幸存的地球教徒恶意破坏，以及普通的地球住民在抵触之下蓄意生事，
——想必大肆展开的人口搜寻工作，实际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掩护”在地球各处掩埋定时核弹的技术部队。
只是……
“真是壮观的焰火啊，恐怕我这辈子大概也不会有机会再见到这么华丽的景象了吧？……不过摇篮被人打烂了，果然还是会有些伤感啊……嘛，至少之后不会再有疯子希望我们睡回里面去听摇篮曲了。”
奥利比·波布兰，年轻勇敢的“击坠王”似乎也因为太过出乎意料的画面，而使得自己的话语显得有些喃喃，不过在下一刻，他最终恢复了自己的欢快的语气：
“比起妈妈的摇篮曲，我果然还是比较喜欢美人在枕边低语啊。”
这句十分符合他一贯性格的话，终于惊醒了驾驶室内的大部分人。
尤里安将视线从屏幕前调转回身边，亚麻色的头发，与清澈的笑容，在几位年长者的眼中显得格外的可爱。他考虑过后“成熟”的语气和神情，还是透露出了几分兴奋和好奇：
“各位，我在想——也许我们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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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历799年、新帝国历元年，九月二日，瓦列舰队的第一批士兵离开了地球，踏上了班师帝国奥丁的归途。
其后尾随是官方注册为费沙自由商人所有的“亲不孝”号商船。
“反正都是会踏上归途的，所以可否藉此机会到帝国的本部——帝都奥丁——看一看呢？”
尤里安提出了这样的想法，获得了船上众人的一致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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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尤里安在原著中的确是改写了资料，同时将不想要让帝国军得手的残余记录全部消灭掉了。不过原本那间资料室后来也被一起埋葬了，所以他费劲地去除掉的那些资料的行动反而变成是多余的作为。
*2 瓦列舰队对于地球上平民的救助，是基于最基本的人道主义原则，毕竟铁血军人并不代表冷血，这也是埃尔制定这一行动的绝对前提。只是这不代表专制帝国的军人在对待反抗者时的一贯作风。毕竟他们不是红十字会的志愿者。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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