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青露辰

7、请吃饭

　　几天后，黎夏和齐飞约沈逸轩喝咖啡。他下午三点半驱车来到一天，还未进门就自然想起了陆斯与，KTV那件事情之后，连明溪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动不动接受老板的指令骚扰陆斯与。然而当他走进一天，看到他平时常坐的座位对面有人时，他怔了一下，那背影明显是陆斯与的，门口视线不是很清晰，走近几步后他完全确认了，不过想想这地方就在陆斯与公司楼下，他坐在这里也挺正常的。那位大忙人，看着好像并不是很忙。
　　沈逸轩进门没有按和黎夏的约定直接上二楼，而是先给黎夏发了条信息，我五分钟后上来，遇到一位朋友，打个招呼。他朝陆斯与的座位走去，没有征询意见，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他今天喷的香水和晚宴那天喷的是一样的，淡淡的木香随着他迈开步伐带来的微风而扫进陆斯与的鼻腔中。本来在看资料的陆斯与疑惑地抬起了头，眼里先是震惊，震惊压下去后就是平常那幅淡淡的神情。
　　他朝沈逸轩点了点头，笑道：“逸少，好久不见。”语气客气，像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沈逸轩倒是玩味的笑了笑，嘴角轻轻上扯起，“哦”了一声，接着说：“确实好久了，陆总是大忙人，平常很难约到。”说完还刻意盯着陆斯与的脸看了看，他的脑海中闪过那晚那张在酒精和情动催化下泛红而充斥着欲望的脸，交叉在桌上的手指大拇指在轻轻地转动着。
　　“最近工作上确实事情比较多，设计方案的事情还希望你们多多费心。”陆斯与说这话时，另一只手在桌下紧握着拳头，以让自己保持常态。
　　“你还有衣服在我那里，什么时候去拿？”沈逸轩盯着陆斯与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说道。
　　对面的陆斯与明显怔了一下，手指也不再在资料上轻叩，他抬起头看着沈逸轩，没有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不记得是什么衣服了。
　　“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改天让助理去取。”
　　沈逸轩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他微微往后倾靠在椅背上，下午的阳光均匀地撒在他的脸上，深灰色毛呢外套上，他神情有点放松，甚至是慵懒，像在晒太阳的布偶一样，而陆斯与知道他本质上是一只豹子，正值青壮年的那种。
　　“好，不知道我现在约陆总一起吃晚餐，陆总会不会拒绝？”
　　“我还约了人谈事。”陆斯与真的约了人，准备谈创投国际的在线办公项目，如果能顺利谈下来，今年年初定下的目标就完成了一大半。
　　“我知道，我也约了，结束了去原木？”
　　“我这边可能时间有点长。”
　　“只谈事没约饭吧，一会儿完了记得叫我，这次你不会又悄悄溜走吧？”最后这句是沈逸轩离座后附在陆斯与耳边说的，语气魅惑又清冷，温热的手掌搭在陆斯与的脖子上，似乎他不答应，他就会用力掐下来一样。
　　“有些事情不是装没有发生就等于真的没有发生，陆总应该是知道的吧！”说完这句话，沈逸轩没等陆斯与回应，上了二楼。
　　黎夏和齐也两人在上面聊着什么，见他上来，齐也调侃他道：“逸少这是碰到谁了，看上去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一个朋友。”沈逸轩在黎夏旁边坐了下来。
　　齐也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若有所思的看着沈逸轩，问道：“大概是我见过或者认识那种？”
　　沈逸轩摇了摇头，按那晚的情况看，齐也和陆斯与应该不认识的。从他最近对陆斯与的认识来看，大概很多人会把他和齐也归纳为一类人，风流成性，可直觉告诉他陆斯与和齐也有着本质的区别。
　　黎夏在一旁看着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聊着，时间好像回到了他们的中学时代。
　　“下周五晚上有时间么，我哥生日，顺便办个接风宴。”齐也没再和陆斯与继续打哑谜了，突然认真把话题给转移了。
　　“你哥？”沈逸轩一时差点忘记了他还有个哥。
　　“对，我哥，齐放，三十而立，荣归故里。”齐也语气讽刺。
　　齐放这个名字沈逸轩之前听过很多遍，但因为年龄隔得有点大，之前的印象也是去找齐也玩的时候见过，所以一时有点记不起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齐也后面和沈逸轩聊这次的正事，音乐厅的设计项目，所以关于齐放的思考一时被沈逸轩抛到脑后了。
　　到了下午六点半，沈逸轩才接收到来自陆斯与的信息，不过三人聊完后也没有闲着，沈逸轩这期间吃了点一天新来的糕点师做的提拉米苏，味道不错，按他的要求甜度减半，吃着也不会腻。
　　下楼后沈逸轩看了看陆斯与坐的位置，人已经不在那里。他走进停车场，一抬头就看到陆斯与靠在车门上抽烟，手里拿着烟盒在装烟灰，没有在看手机，微微低着头盯着不远处的地面发着呆，又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事一样，又好像是在专注着等人。如果这时候沈逸轩能看清陆斯与那写满焦虑和忧伤的眼神，他可能会被吓到。
　　沈逸轩有时候觉得挺奇怪的，他本以为陆斯与就像他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为人假意热情，总是后面再见面时发现那张时长挂着笑容的脸庞后面藏着一张不为人知的另一个陆斯与，还有传说中除了工作之外唯一喜欢的放松方式就是找年轻帅气的男孩子□□，这位商业天赋极高的高级工程师出生的男人好像有无数张面孔一样，他不知道哪一张才是真的他。
　　“等很久了么？”沈逸轩走近问道。
　　陆斯与看到他过来，用湿巾把烟掐掉，没有笑，只是摇了摇头说：“没有，八分钟而已。”他还看了看手机以确认时间。
　　两人没再说其他，各自上了各自的车。半个小时后，沈逸轩在停车场门口等着陆斯与，见陆斯与走了过来，手里还是刚刚那样，拿着手机，他疑惑地问道：“是落下什么东西了么？”
　　陆斯与摇了摇头说：“没有，我以为落下了。”
　　“我还以为你到这地步了还想着逃。”
　　陆斯与笑了笑，往前走着，没有理他。
　　小插曲过后，两人到了原木，一进门就听到服务员和来的人在说已经没位了。看来是正好在附近逛的情侣，不知道原木需要提前预约才可以的。
　　作为本市最受欢迎的私房菜馆，原木没有分店，全市乃至全国仅此一家，这里的设计风格是那种古色古香风格的，中间还有回廊，回廊下面的池塘里正好盛开了荷花，设计师还巧妙的设计了一个微型的假山和溪流，包间按照古时候的方位分置在回廊旁边，环境静谧幽雅，还没开始品尝菜品就让人流连忘返了。
　　服务员看进来的是沈逸轩，什么都没问，微笑着领他们往里面去。原木的包间都是以古代颜色词命名的，他们进的是烟青，包间里的餐桌、装饰都围绕着颜色主题展开，和名字相得益彰。
　　陆斯与来这里的次数不多，有几次和合作方谈生意对方定了这里。之前听助理提过这里要提前一周定位置，而有时候约人会有不确定性，遂放弃了。
　　如果去细想的话，陆斯与这个人人生的追求好像真的都放在工作上了，他几乎一年365天都在工作，他现在赚的钱他和他的家人这辈子怎样花都花不完了，这还提前把他结婚生子后的整个大家庭算进去的结果，足够花好几代了吧！工作之外的私人生活方面，他关注的只有穿和住，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花比市场上高十几倍的价格去找设计师设计和装修自己的家。穿方面他素来是一丝不苟的，之前公司新招来的实习生还不认识他的时候，一度以为他是公司某新开发的app请的明星代言人，气质佳，穿着搭配时尚大方，身材高挑，颜值更不用说了，长年累月霸屏公司乃至整个互联网行业最有价值和最想嫁的单身男boss行列的也是他啊。其他的，跟了他快四年的助理都没看出来他还在乎什么，车子还是她来公司那年见他买的，后续公司要给他换，他自己不肯。吃的就别说了，除了不吃泡面，常常忙起来一日三餐都不能保证，他也不在乎。可能意识到自己肠胃不太好，为了增强抵抗力，他再忙还是会抽出时间来健身。还有就是他那鲜为人知的爱好，老板的私事，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去证明，公司知道的人并不多，一两个知道也不敢传。
　　服务员把原木做封古色古香的菜单递了过来，发现习惯性只拿了一份，道歉着想再去拿一本进来。沈逸轩招手说：“不用再拿了，我们就着一份点就好。”
　　“你先点，如果我没猜错你到现在还没吃午饭吧。”沈逸轩做什么都不急不慢，井井有条，礼貌又周到。他今天似乎心情很好，并拢手指把菜单推到陆斯与那边。
　　“你怎么知道的？”陆斯与轻扯嘴角拿起菜单问他。
　　“我猜的，不过因为你请客，怎样还是让你先点。”
　　陆斯与“哦”了一声，然后嗤笑道，“我什么时候说的？”
　　“你要感谢我啊，上次你喝醉了不是我送的你么？”沈逸轩的神情满是玩味，说这话时他还微微抬头看着陆斯与脸上变化着的神情。
　　陆斯与这个年纪倒是不会因为沈逸轩暗指的两人疯狂□□那一晚而面红耳赤，但他在桌下的那只手又开始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向手心，痛感从胳膊蔓延大脑。
　　陆斯与淡笑着回道：“也是，逸少想吃什么随便点。”然后一脸若无其事的开始点菜，他这种对吃没有什么研究的人点菜时一般都是看菜名点的，确实有点饿了，他点了两道看名字就是主菜的菜后把菜单递给了沈逸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