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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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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阳光下醒来。
风吹拂而过。
阳光微微刺目,用手遮住,身旁的榕树沙沙响。
我直起身,万里无云,天空蓝的滚烫。
陌生的地方。
“小姐,起风了,不要在树底下睡着了。”
我转身,一位阿姨走过来,手里拿了一件青色外袍,穿了一身碎花布衣。
她走近,把外袍披到我身上,“穿上些,一冷一热容易生病。”
我由着她摆弄,她见我没有回应,看向我,“起风了,回去吧。”
“好。”
我起身,打算顺着她来的方向回去,忽听得她叫住我,回身见她指着树下的东西,“这些不带回去了吗?”
“啊,”我尴尬的笑笑,“我差点忘了。”
我蹲下来。草坪上散落了许多信封,摸着沉甸甸的。有些已经泛黄,却是一丝褶皱也没有的。我把它们整理好,收到旁边的书袋里。阿姨递给我一本书,我接过来,《战争与和平》,应该是被翻过很多次了,书角有些微微泛黄,略略翻了几下,发现这书保存的甚好,平整干净。
我收好打算起身,一张纸飘飘荡荡,落到草坪上,似是书中落下来的,我拾起来,工工整整的瘦金体。
是一封信。
信中内容很简单,大致报了平安,问及家中亲人是否安好康健。写信人大致提及了自己的生活,虽未直言细节,多少琢磨出略是艰苦。似乎是位学生。
这种描述方式我很熟悉,很像剥玉米,一次只剥几颗,让家中亲人大概知道自己的境况,略略宽心。写信人也直言当时社会动荡,也或是怕连累家中亲人,未细细讲明,但似乎已隐隐有对当前时局的不满。
似是写的匆忙,很快就结尾了。
最后一句却写的很是突兀。
药材已寻到,不日将寄到家中。影儿情况可有反复?
总有种要写未写,欲说还休的态度。
正待我想细细琢磨,疾风劲起,手中薄薄一页纸发出哗啦声,我赶紧死死捏住,方才不让它到处飘零。
“小姐,回去吧。”
“好。”
我看了一眼落款。
程清绝 1936年1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