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无心祸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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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羽几斗正在被恶狠狠地瞪着。
黑衣少年的目光仿佛地狱恶犬，下一秒就会将他抽筋剥皮，实在难以忽视。相比之下，身着砂色风衣的红发男人看起来更为无害一些，刚才还向他友好地搭话了。
不过，丹羽几斗可对没对他多放心。
这人身上带着枪呢。
不管怎么想，这种时候会出现在这里的人都不会是普通市民，倒更有可能是杀了中庭那几个人的凶手——不，更确切地说，这两人就是现在警察们忙着搜捕的对象，等会儿还会把军警吸引过来。
丹羽几斗没想到自己运气会这么糟。
他只是见义勇为来偷个不怎么值钱的油画就碰上这么多事，东京的同行、那个叫基德的怪盗偷宝石怎么就这么顺利？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刚才说的'被困住'是什么意思？”丹羽几斗不想拖延时间，单刀直入地询问道。
“啊，这个……”
红发男子刚准备开口，就被黑衣少年打断。
“织田，他是警察！”
名为织田作之助的男人对无心祸犬的威胁视若无睹，客观分析道：“可是现在大家都被困在这里了，多一个人想想办法不好吗？”
“他能做得了什么？”黑衣少年讽刺道。
丹羽几斗仗着自己是变身之后青年的模样，不客气地回敬道：“白斩鸡一样的臭小鬼不也什么都没做到吗？像刚才那样被排斥出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你——！”
仿佛被戳中了痛处，黑衣少年愤怒地瞪着丹羽几斗。反驳的话还没出口，喉咙的痒意先让他剧烈咳嗽了起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丹羽几斗冷漠地盯着他，没有露出一丝同情。
织田作之助建议他：“芥川，你现在伤得很重，离开这里要紧。”
芥川嗓音嘶哑，恨声道：“我还能战斗！”
月色下他的面色惨白，身上萦绕着一股难以掩盖的血味，勉强用黑布缠住手臂和腹部充当止血带，刚才也正是他止不住咳嗽才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事实上，若非芥川坚持，织田作之助都想联络朋友太宰治过来支援了。
太宰拥有异能无效化的能力，用来破局再合适不过，但芥川性格十分倔强，一心只想取得太宰的认可，不想示弱接受救援。
可说到底芥川也只是一名十五岁的少年罢了，身受重伤，精力更是在先前的战斗中耗尽。现在还坚持着没有昏厥过去，纯粹是靠着一股不服输的执念，就连织田作之助都忍不住恻目。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对他说：“芥川，我有首领给予我的银之手谕，你得听我的。”
芥川：“……”
在港口黑手党内部，持有银之手谕的人处理此事上拥有等同于首领的权限，就连五大干部都能调动。
织田作之助本不想用银之手谕来指挥别人，但在太宰斯巴达教育下成长的芥川实在太难管教了。他们会被困在这里，有一部分原因是芥川导致的，并且芥川不愿意选择最简单的破局方式。
在港口黑手党严格的等级制度下，芥川再有不甘也不得不向织田作之助低头。
见芥川安静下来，织田作之助转向丹羽几斗，神情平淡却一针见血地说道：“你不是警察吧？”
芥川猛地抬眼，直直地盯着他。
怪盗摘下警帽，没了帽檐的遮掩，一双绯红的眼眸在月色下折射出微光。稍长的紫发散落下来，像是解开了什么束缚似的，青年甩了甩头，长舒一口气：“没想到会碰到这么多事。”
织田作之助：“怪盗？”
“叫我Dark就行了。”怪盗说。
“织田作之助。”
两人互通姓名，像是职场寒暄那般握了手，达成了某种不可言说的默契。
芥川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个人脑子里在想什么，也没办法融入到他们之中去，单独被晾在一边，看起来还有些可怜。
接下来，织田作之助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
不出丹羽几斗所料，是这两人触发了警报。
他们是横滨最大的地下组织港口黑手党构成员，任务途中在美术馆和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原本想在市警布防前撤退，结果被困在了这个地方。
第七展馆周围仿佛布下了结界，他们不管怎么走都出不去，也没有其他人进来，而且只要一发出响动就会被不知名的力量排斥到外围。
虽然经过几次试验后，他们已经知道那幅会动的少女油画是困住他们的罪魁祸首，但出于两人配合不佳、异能力不顶用种种因素，他们陷入了僵局。
突然闯入的怪盗Dark是破局之法。
至于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毕竟全横滨都知道怪盗Dark的目标是那幅画了，你一定知道怎么处理吧？”织田作之助实话实说。
丹羽几斗很想解释说那是他妈妈发的预告函，换做是他自己的话，绝不会做给任务增加难度的事，神不知鬼不觉把目标带走不好吗？非要发预告函吸引公众注意，也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传统风俗。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那幅画是活着的，你们抱着想把它毁坏的心思，自然会遭到它的排斥。”
“活着的？”
“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怪盗摆摆手。
实际上丹羽几斗自己也不清楚，但这不妨碍他在这两人面前装神弄鬼。港口黑手党没详细说明自己的任务，怪盗也没必要对他们解释自己的使命，只是暂时合作罢了。
“你是想和它沟通？”织田作之助隔着玻璃窗看了看那幅油画，画面上的少女依旧安静地垂着眸，“可以做到吗？只要一发出声音就会被移动到这里，完全没办法交流啊。”
“不，我倾向于更强硬一点的措施。”怪盗微笑。
芥川以为他会拿出更有建设性的意见，没想到还是要强硬手段，嗤笑道：“没用的，我的异能力在接近它之前就被传送出来了。”
异能力者十分少见，丹羽几斗没想到面前就有这么一位，那么中庭那些尸体上被利刃切割和刺穿的伤口就能得到解释了。
“那是当然的！”怪盗毫不客气地指出，“对于脆弱的艺术品来说，你拥有的异能力和行动都太野蛮了。别说是因为发出声音而被排斥了，只要有你参与行动，谁都别想从这里出去。”
“你说什么？！”芥川又露出了恶犬般的神情，身上黑色外套的衣摆忽然化作数道布刃，冲着怪盗的方向激射而出。
怪盗灵巧地避开了刺向他的布刃，若再慢上一秒，他就要和中庭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同一个下场。
这异能力虽然厉害，但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攻击方式非常单调。使用者自身问题很大，为了能攻击到目标，他甚至把止血用的黑布都松开了。再加上身受重伤，头脑和行动都十分迟钝……嗯，可以打。
怪盗不退反进，一脚把芥川踹飞出去。
“小子，你还不明白吗？”怪盗居高临下地看着重重摔在地上的黑衣少年，夜色下绯红色的眼眸沉淀为更幽深的暗红，带给对方极强的压迫，“你啊——”
“现在就是一个累赘。”
“……”
芥川蓦地瞠大了眼。
被形容成“累赘”，芥川本该暴起让对方尝尝罗生门的厉害，此时却意外安静下来。
怪盗的言行举止，让他隐约产生了一种错觉。
面前是太宰先生。
当然，也只是一瞬的错觉，芥川绝不允许自己把太宰先生和三流毛贼搞混。
芥川咳出一口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试图再次引动罗生门进行攻击。他还没抬起手，后颈一疼，黑白构成的雪花铺天盖地袭来。
“还真是难办啊。”织田作之助扶住失去意识的芥川，刚才就是他做了终止战斗的强制措施，“再让芥川继续使用异能力，大概没办法撑到离开了吧。”
怪盗坏心眼地出主意：“你可以抛下他不管，如果没有他的话，织田早就可以逃出去了吧？”
“不行啊，芥川是我朋友的弟子，既然看见了就不能不管。”织田作之助回答。
“哦，是么。”怪盗没有多问。
他觉得织田作之助的性格和想法很有趣，不过仅限于此了。碍于对方麻烦的黑手党身份，怪盗Dark还能与他说上几句话，普通学生丹羽几斗却不会和他有丁点儿交集。
“等我把那幅画封印，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织田作之助看着他走向落地窗，询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把那聒噪的小子拖远一点就好。”怪盗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蹲下身去检查防盗锁。
织田作之助觉得被嫌弃的芥川有点惨。
“嗯……是这种类型的锁啊，警察是故意的吗？明明上次看见的不是这个。”怪盗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像是变戏法那样翻出一根金属针，鼓捣了几下。
不出两秒，他就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开锁是丹羽几斗从小就学习的技巧，如果连这种锁都打不开，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等我把这个打开，你离远一些……嗯？”丹羽几斗回过头提醒织田作之助，但对方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让他顿住话头，有些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织田作之助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你和我一个朋友有点像。”
“唔？那还真想见见。”他不甚在意地回答。
开玩笑的。
不管是哪一个身份，他对外的形象都是迎合别人观念而塑造出来的。
“丹羽几斗是什么样的人”这种问题，他自己都不清楚答案，更觉得答案毫无意义。
怪盗拿出了封印用的黑羽。
“要开始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无心祸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