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迷情》瀚海兰泉

19、新家

　　（十二）新家
　　“妹妹。”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城南门外的茶棚之内传来。
　　“大哥，怎么就你一个人？他呢？”我向南宫烬询问
　　“他呀，忙了一整天，还说要去客栈打工，拦都拦不住！”南宫烬无奈地道。
　　“又去客栈？他倒是比你有责任心！”我既气陆晏，又恨南宫无能。
　　“那我明天也去找活干，总行了吧。”南宫的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对我道。
　　“行了，先去看房子吧。”看他这样，我心中感到些许安慰。
　　“那我们上马吧。紫燕可真是灵性，你让它听我的，它就听我的。”南宫对我夸奖紫燕。
　　“那当然。它是我的紫燕嘛！”我揉了揉紫燕的脊梁，让后上马缓行。
　　“今天找到你想要的活没？”南宫烬策马在一边，和我谈话。
　　“找到了，是在一家皮货行。”我有些闷闷不乐，心里想着生意上的事情。
　　“那你怎么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南宫不解。
　　“很棘手啊。”我面带焦虑。
　　“那我可以帮得上忙吗？”南宫问。
　　“让你开动脑筋你行吗？”我用轻蔑的语气对他道。不知道激将法管不管用。
　　“多想想总还是可以的吧。”南宫摸了摸脑袋，对我道。
　　“是这个山头吗？”我不理会他，自顾自地问道。
　　“对。就这个山头有马道。”南宫回答。
　　“那我们上去吧。”
　　“好。可是你得告诉我，我能不能去你那里干活？”
　　“现在恐怕还不行，将来恐怕也不行。”我道。激将法凑效了，但愿南宫能够在关键时刻急中生智，帮上点忙。在宫里当了那么久的侍卫长，又经过翕林的训练，一点能力也没有，这是不可能的。
　　“那你还吊我胃口？”南宫有点不满。
　　“店训：掌柜的不能安插私人。所以我当然只能给你个闲职，让你做我的跟班了。”我一本正经地道。
　　“掌柜的？妹妹，你行啊。”南宫肃然起敬。
　　“别夸我了。如果不能带萧记走出困境，那这个大掌柜随时都有可能没得当。”我认认真真地对南宫道。
　　“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你行啊。”南宫道。
　　“你呀，知道的事情不少，就是不懂得学以致用，所以才会被踢出翕林。我呢，今后就要开导你，把那些学到的东西给用起来。不然你费那么大劲，去知晓了那么多事情，最后又都用不上，你当初连学都不必学，学着还累呢！”果然不笨，开始知道要活学活用了。
　　“我呢，就是懒。过去呀，很多事情我都懒得去想，所以我不喜欢成为暗士，也不想做暗事。做了名士之后，只要是执行任务，上头都会有命令，该怎么做他们都会告诉我，我想那么多干吗？现在，如果我什么都要让妹妹操心，那我可就罪无可恕了。”南宫翻身下马，朝一间顶篷盖着茅草的石板屋走去。
　　“原来你过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呀，难怪我总觉得你这脑子时灵时不灵的。”我一边说，一边跟在他身后牵马走去。房子被篱笆围起，门口的地域还算开阔，背后是陡峭的山壁。
　　南宫烬呵呵一笑，指着房子问我道：“你看这房子还满意吧。”
　　“还不错，只是马厩呢？”我得先让我的紫燕休息啊。
　　还不等南宫回答，紫燕就自己朝着一间瓦屋后头走去。我跟上去一看，才知那是马厩。
　　“紫燕那么聪明，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南宫下了定论。
　　“是啊。”我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笑道。
　　“还满意吗？”南宫笑着向我询问。
　　“不错。真没有想到十二两银子还能弄到这样的房子！”
　　“这屋子也没那么好吧。”
　　“这里不比京城，更不是皇宫，已经很好了。你看看，这房子设计得很考究啊。每一间房都有里屋和外屋，正中间有一个小厅，将三间房连在了一起。能造出这样房子的，一定是大户人家啊！”
　　“也是。今天可多亏了陆晏，如果不是他帮忙，那我可就交不了差了。”
　　“是，他是个能人。这里离山顶应该不远吧？”我问南宫。
　　“这里就是山顶。这山长得奇特，下面都挺缓的，所以可以骑马上山。快到山顶的时候就有一块平地，就是我们现在站的这块地方。但是山顶却突然变陡，根本攀不上去，所以这里人都管这块平地叫山顶，而那个登不上去的山壁就叫做峰顶。”南宫烬向我解释。
　　“明白了，我们这院子背后的那块山壁就应该是峰顶了吧。”
　　“对了，你刚才说到大户人家，倒还真没说错，”南宫烬确认了我的话以后，开始讲述他今天的经历：“卖这屋子给我们的人是一个老妇人，她告诉我们说：过去他们家也是个大家族，后来到这山中隐居，曾经这里有十几间屋子。可是几代下来，祖上积攒的银子用的差不多了，最后分了家，其他人都下山去谋生了，这里就只留下了他们一家人了。房子一间间的都被拆了，人也一个一个走了。老妪的丈夫死了，她的两个儿子也都外出谋生去了，于是她独自在这里过了几年。现在她的儿子回来了，所以要接她山下去住了，她便打算把这里卖了。”
　　“这就是兴衰啊。”我轻声道。
　　“已见松柏摧为薪，更惜桑田变成海。”南宫烬惋惜地道。
　　“你现在倒是出口成章。”我先赞扬了他一句，又略带疑虑地问道，“这里要是盖十几间房子，那不是离山崖很近了吗？没有危险吗？”
　　“老妪的祖上根据这片山的地形，在那里修了延边台，延边台是向上倾斜的还都装了兽骨护栏。如果想要周览美景，那么还有听风崖，在延边台的东侧，用兽骨大门隔开，平日里这扇门是关着的。”南宫烬回答。
　　“考虑得真周全。”我不禁赞叹，不一会儿又有了疑虑，“可隐居，为什么要修马道？”
　　“这我也问过老妇人，她说这是为了方便修延边台和望风崖所修的车道。因为主人时常喜欢游猎，所以就改成了马道。”
　　“那还算隐居吗？”
　　“老妪的祖上曾经把这整个山头都买下了，山下设有个门洞，所以把这里算作私宅，那条马道的入口也是隐蔽于丛林之中。寻常人要想进来，还得爬山。”
　　“那我给你的十二两银子你就买下了整座山的地契？”我大吃一惊。
　　“对啊，这可是拣了个大便宜。老妇人说我们从外地来不容易，就像她的儿子去外地闯荡一样。所以收了十二两银子就把约签了，把地契给了我们，还告诉我们可以去哪里买一些日常用品和蔬菜瓜果什么的。”南宫烬看起来很兴奋。
　　“说到吃的，我倒是真的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中午饭没有好好吃，下午却还奔波劳累，现在才觉得腹中空空，于是对南宫问道，“伙房在哪里？”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我领你去伙房。”南宫说着就把我带至伙房。
　　“你会做菜？”一进伙房的门，我就向南宫询问。
　　“我当然不会做菜。”
　　“既然我们都不会做菜，你买那么多才干什么？不还是没饭吃？”我对着南宫烬劈头盖脸地训斥道。
　　“不是吧，你一个女儿家竟然不会做饭？”南宫一脸委屈，反过来责问我。
　　“你有听说过千金小姐烧火做饭的吗？”我火了。
　　“这倒也是。”南宫无奈地道，“那要不我去买？”
　　“你还有银子？”我心中纳闷，今天他到底省下了多少银子？
　　“还有一两。”南宫烬比划着告诉我。
　　“那你自己下山去弄点吃的吧，我得去休息了。”说完伸了个懒腰，走出伙房，挑了只有一张床的小房间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