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成泥情如梦(上)》多情追惜

35、第三十三章

　　第一次疼痛终于过去，明日又一次恢复如常，眉宇间仍是那份孤傲，嘴角处也还是那抹自信的微笑。
　　“赛华佗。”上官燕推门而入，“告诉我，什么是‘七香虫茶’？”
　　明日望望上官燕，随即便调开目光，不语。
　　“你说啊，只有这药能帮你止痛。”上官燕和御医们不知翻了多少书才找到这么一点儿线索，“可是，我翻遍医书，都没有‘七香虫茶’的任何记载。”
　　“既然没有，我又如何得知？”明日冷冷地说。
　　“你知道。”上官燕坚定地说，“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知道。”
　　明日一惊，忙敛了敛目光。
　　“你不用掩饰。”上官燕也是个倔强的人，“好，如果你不说，我就一直找，找到为止！”
　　“上官燕！”明日叫住她，又叹了口气，“你这又何必呢？”
　　上官燕不言，又欲走。
　　“我告诉你。”上官燕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所谓‘七香虫茶’，就是由七种香再加上虫茶而成的。”
　　“‘七香’就是沉香、木香、檀香、麝香、茴香、丁香、乳香七种药材，而虫茶……”明日犹豫了片刻，“其实，你不必费心的。”
　　“你告诉我，再困难我也能办到！”见明日始终不言，上官燕便料到此药必不易求。
　　明日又一迟疑：“虫茶是滇南山区特有的茶，数量不多，这时节怕是更少了。”
　　“为什么？”
　　“制茶第一道工序所需的原料如糯米藤、化香树、黄连木等十几种树的嫩叶必须产自梦溪岸边，而最主要的原料苦茶树的嫩叶必须在谷雨前后采摘。”
　　“谷雨？”上官燕一算日子，现在不过惊蛰，离谷雨还有一月，也正是新茶未出，陈茶已尽的时候。
　　“我还是要去，我想一定还有的。”上官燕是决不愿放弃的，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希望。
　　“滇南离这儿路途遥远，而且滇南之地路险山奇，又多瘴气，不易通行。”明日不无担忧。
　　“不碍的，凭我的轻功，不在话下。”
　　“夫人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孤身犯险，恐怕……还是……”明日还是担心上官燕，上官燕如此冒险只是为了减轻他的痛苦，可是他不要上官燕因为他有任何危险，今生他要保护上官燕，哪怕是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明日笑笑道：“我没关系的，这点痛算不了什么，我受得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逞强！”上官燕心中感动：明日还是一心为我。明日，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为我付出的，是我今生永远也还不了的。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定要减轻你的痛苦，为了你，我不惜一切代价。上官燕心意已决：“我一定会带‘七香虫茶’回来的！”
　　明日还想阻拦，也知是无用，张了张嘴，还是咽下了要说的话，只能微笑着叮咛：“司马夫人，不要强求，一路小心，早去早回。”燕儿，我还能见你最后一面么？目送着上官燕离去，明日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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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去哪儿？”上官燕刚出大门，就被司马长风拦住。
　　“我要去找‘七香虫茶’。”
　　“又是为了欧阳明日？”长风语气里微含醋意。
　　“长风。”上官燕叹了口气，“我们欠他太多了，我……”
　　“不要说了！”长风怒不可遏，打断了上官燕的话，“是他欧阳家先欠了我们的！”
　　“你……”上官燕也动了气，别过脸去。
　　“燕儿。”长风也软了软口气，“你已经有身孕了，还是我去吧。”
　　“不必了。”上官燕怒气未消，她希望她的丈夫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而不是现在是非不分的长风，“我自己去比较放心。”
　　长风一听又来火，好不容易压住性子：“孩子快五个月了，一旦长途跋涉会很危险的。”
　　“无论如何，我都要救赛华佗。”上官燕毫不妥协。
　　“无论如何？哼。”长风冷笑，“因为他和你十年前就有过约定，你不会撇下他，是不是？”
　　“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清楚吗？”长风反问，“你和他在风雨亭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风雨亭，哼，真是会挑地儿。”
　　上官燕气得脸色发白，一言不发。两人僵持了半刻。
　　长风也降了降气，他抓着上官燕的手逼问：“如果让你在孩子和欧阳明日之间选一个，你选谁？”
　　上官燕猛然摔开长风的手，这样的问题需要回答吗？她重视明日，当然也重视孩子，但是这次去并不代表就会失去孩子，而明日如果没有止痛药，他的余日将是相当悲惨的。上官燕白了长风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去了滇南。
　　“欧－阳－明－日。”长风攥紧了拳头，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
　　“长风，不要冲动。”半天月不知何时来的，他搭了搭长风的肩膀，“你跟我来。”
　　长风不及细想，便随半天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