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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一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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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卿!长老们来消息,找到听蕊了!”
君卿回头,“在哪里。”
“在……天山那一片……”烟琴道。
烟琴又走过去,扶住君卿的手臂,“再等等吧,很快会回来的。”
君卿望着院里枝上那些姜黄色的小花,“不用了,我亲自,去带她回来。”
君卿说完起身走了。
烟琴望着他的背影,“君卿!带人回来就好了!别做傻事!听蕊在泽海荒认个错就罢了!你们还可以重新开始的!”
君卿一字未回。
泽海荒都知道了。
也早就知道了。
君仙之妻听蕊,对君仙不忠不贞,与别人产下一女。
听蕊夫人产下的,是与谁之女呢?
众人纷纷猜测,是羽阳。
羽阳同听蕊夫人一齐不见的。
而今早,君仙亲自带人,要去天山捉拿这个不忠不贞之妻。
君仙之耻,便是泽海荒之耻。
听蕊夫人捉拿回来之后,如何定论,如何决择,是为泽海荒众人最为关心之事。
现任君仙君卿,只有与听蕊的孩子才能成为下一任君仙,此事铁板钉钉,再不能更改,可听蕊夫人已然不洁,做出背叛君仙之事,他们之间,还有回旋之可能吗?
下一任君仙,还有出生的可能吗?
泽海荒,该如何去从?
君卿带了大队人马追到天山脚下。
他坐在马背上仰头看天山。
天山高耸入云,常年雾气缭绕,山顶上常年飘着雪,山脚下常年流着雪化成的水,它仿佛就是泽海荒的根灵,一切落在它脚下生长出来的东西,都会吸取万般灵气。没人知道这一座山是怎么来的,或许有泽海荒之时,这一座山就在吧。
它沉默着立在这里,看着四季变幻更迭,看着这里的生命一代一代地出现,又消失。
“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自己,亲自去找她。”君卿道。
“君仙,事关重大,你一人……”朔乾长老不放心。
“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不是吗。”君卿望着皑皑纯白山雪,时至今日,眼里早没有温度。
“好……那好……”朔乾不益再多说什么,“你先上山,若有情况,我们再上山去。”
天山雪厚。
他一步一步走上去的。
鹅毛絮雪,好像很轻易就把他白色的身影掩住。
听蕊裹紧孩子,还在和羽阳向山顶更高处去。自山顶上突然没有再落雪,发白的阳光就照在一片白色的海洋里。他们好像就快要在这里窒息。已经无路可走,只能向更高处而去。
今日死,或者活。
他们都只能向这一条路走去。
风吹的没有规律,都是呼啦呼啦作响,灌满冰天雪地的寒。
君卿好像看见满天雪地里,两个踽踽前行的人影。
听蕊在大雪里摔了一跤,羽阳搀她起身时注意到远处慢慢前来的人影。
听蕊顺着羽阳动也不动的目光看过去。
是……
是君卿。
“寒霜剑,现。”君卿将这几个字念的没有起伏,右手掌一握,一柄通身白的长剑缓缓显形出现在他手中。
今日用剑,必是冲着死伤而去的。
就看今日死在他剑下的,将是哪些人了。
羽阳见君卿现剑,手一握自己随身的剑也现出来了。
羽阳见过君卿可不止一两次了,君仙之子,当然自小见过,他和听蕊大婚那日,也见过,羽阳就在人群里站着。
君卿却没见过羽阳,今日才见。这样一个人,并无特别,却那么轻而易举地带走了他的君妻。就因为啊,因为他们青梅竹马,因为他们一起长大。这段日子他都听说过了。
可是,那自己和听蕊呢,算什么?
都算什么?
今日他定然要羽阳死,还要他们的孩子死!
君卿越走越近,周遭无风他白衣自起,满目比霜雪更冷的神情!
羽阳先出的招,腾空一起数丈高,白雪飞溅,直直一指向君卿刺去。
君卿一扬臂用剑挡下,衣袍发丝飘得极快,四周白雪溅岀几丈远。
刀锋碰刀锋,磨出尖利刺耳的响声,火星闪现。
这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子,眼里看着对方都是消不尽的怒!
君卿迅速回剑,趁他反应不及时,已经一剑打过他手臂,然后一脚踢入他胸口,将羽阳踢着划出雪地数丈远。
羽阳一时起不来,只能扶着胸口,咳着,用发狠的眼神看君卿背影。
君卿缓步走向听蕊。
听蕊摇着头向后退,紧紧裹住怀里的孩子,害怕极了,她只能摇着头,就快要哭。
君卿怎么可能会放过她的孩子呢,一个不属于他的孩子。
“孽种。”
君卿用沾着血的剑,指向她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
四处的风不知从哪里吹来,越吹越大,把君卿的衣和发都扬得很高,可他站成一座松一样,一动也不动,冷漠神情盯着那个孩子,用剑指着那个孩子。
听蕊还是哭了,摇着头。
听蕊也只能哭了,望他能放她一命。
他要她死可以,孩子不能。
听蕊一直哭。
羽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握着的手里的剑用尽全力向君卿后背位置刺去。
但终究是太弱,他剑锋还未碰到君卿,君卿回头毫不留情又把他踢出数丈远。
“不自,量力,”君卿扬着唇冷声说这几个字,拖着剑,剑锋划过雪地,留下凛冽的痕迹,问羽阳走去。
“蝼螘而已,都是找死!”君卿举剑便朝羽阳肩头刺去,利剑直穿皮血骨肉,插进深深的雪地里。羽阳躺在地上痛苦哀号,血渗出的地方很快惨红一大片,缓缓漫延。
君卿半垂眼眸取出剑,血珠子溅到他白衣上。
这剑取出来,再刺下去,那就只能是要了他的命了。
君卿已经运灵力在剑上。
如今这柄白剑都已经被染红,剑头朝下断续有血珠落下。
就落在羽阳的衣前。
羽阳看着君卿双手举剑对他,那锋利的剑已经向他刺下了!
“不要!”
“君卿!不要!”
听蕊撕心大叫着。
从她的喊声里君卿停了动作。
君卿转头看她。
听蕊抱着孩子跪在雪地里,满目通红向他喊着,“不要!君卿!不要!”
听蕊满面泪痕喊,“他是我孩子的君父!不要伤害他!君卿!”
听蕊离开了这么久,他好像也没有特别难过过,但是这一刻君卿特别难过,难过到他也想哭出来。
他眼睛也开始有点红。
她的孩子的……君父。
不要伤害,她的孩子的,君父。
君卿忽然感到容面湿润,跟冷的冰粘在脸上一样,好难受。
“你们是一家人,我是多余的,是么?”
君卿问听蕊。
“是我打扰你们了,我是多余的,是么?”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有月初的夜晚他才会显现出来的形态,他在现在慢慢显现出来了。
天山山顶好像天雷将至,滚滚啸风卷起云层,云层里一片诡秘且黑暗,天山好像要下一场很大的雪,所有的风都涌了起来,但偏偏是一片雪也没有落。
羽阳惊恐的看着君卿的变化。
从他发间肆意生长出的鹿角,额间细柳叶一样的古老图纹,渐渐变得透明的一双眼。
这分明,分明是妖吧!
他再也哭不出来了,琉璃眼。
山脚下长老们望着山顶的动静,山顶卷起的那诡秘的云。
“有异样!我们快去看看!”煊亘道。
众人附声。
一大队人马上了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