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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一尾 ...

  •   “妖!你是妖!”

      羽阳指着君卿道。

      君卿缓缓转头看向羽阳,收去那一丝脆弱。妖?我是不是妖。今日你都得死。

      “寒霜剑。”

      掉入雪里那把剑又回入君卿手中。

      他琉璃眼中还能观出一点无情厉色,缓缓扬起手中的寒霜剑,剑闪过一道光。

      眼看着那柄剑就要刺入羽阳身上。

      “呯!”一声,有东西击在君卿的剑上,寒霜剑飞出他手中。

      “何来妖孽!胆敢作乱!”煊亘长老已率先赶到,并喊到。

      后面一众人紧接而至,都诧异的看着君卿。

      朔乾长老疑惑道,“是妖物?”

      君卿慢慢转眼看他们。

      众人分辩了好一会儿,长老们身后才终于有人认出,“是君仙!”

      众人更诧异。

      煊亘长老观望君卿好一会,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眯眼厉声道,“想不到!君仙一族世代清白,到了你君卿这一代竟出来这么多事!怪不得听蕊一直不同你生子,原来你君卿竟是个妖物!”

      众人听闻此便惶然。

      他似乎真的是个妖物,沴山上那些妖,大多也长这个样子,长的更加恐怖的,还会有撩牙!尖爪!

      君卿也不说什么,只看着他们。

      “妖物,真给君仙家丢脸!沥尘和烟琴怎会生出你这样的妖物!还瞒了泽海荒这么久!”煊亘喊道。

      君卿并未理会他们。

      穆轩长老却手腕一转,随身器物显现了出来。

      “既是妖物,必替泽荒海除矣!除完你这妖!再来处理听蕊之事!”说完扬剑向君卿而去。

      君卿手掌一握,寒霜剑又回归他手里,兵器相撞,声声刺耳。

      打斗数回合,穆轩长老体力有所不支。

      “朔乾,我们去帮他除了这泽海荒妖物!”煊亘道。

      煊亘和朔乾不辩青红皂白,也欲取君卿性命。

      君卿最后一掌拍在穆轩肩头,震出他发丝飘扬,最后一跃退身十步远,握着寒霜剑的手转了一转,琉璃眼扬着寒光望他们,“尔等,是想与我抗衡?”

      “呵,君卿!如今你这等妖秽模样!你还有什么可说!一个妖秽,还妄想担任君仙之位!”朔乾口口指责。

      君卿好一会儿才笑,“我这副样子,你们怕了?如果君仙是这副样子,你们就怕了?”

      “还敢狡辩!若让一个妖物当上君仙,泽海荒必乱!为保泽海荒安定!今日必是你这妖物死期!”

      三个长老围成半圈,立在君卿面前,今日哪怕舍去一身性命!也定要替泽海荒除了这妖!

      长老同时一跃,奋起攻击,四周雪花砰砰扬出数丈距离,四周处灵力强势浮动。

      若论以一敌一,无人及君卿。

      若拼死以三围一,胜负难分,无疑定是一场恶战。

      最后飞雪扬出数十丈,高空几个身影极速落入雪地里,长老们扶胸咳出一口血红。

      煊亘看着君卿长身而立的白影,还是讪笑,口齿间挤出两个字,“妖物!”

      “妖物?”君卿思量的着这两个字,反复在舌间玩弄,“妖物。”

      他那纯净透明的琉璃眼看向天际,云的形状印在眼里,洁白的衣裳早是血点斑斑,“妖物便妖物吧。”

      说得那般无所谓了。

      君卿又看向听蕊。

      听蕊还是吓得将身子缩成一团,紧紧裹着怀里的孩子。

      她如今对他什么样子,他似乎都已经不能再动容,再也伤害不了他。

      这世上任谁也不能令他委曲求全。

      他果然也不能大度,做到成全别人什么。

      要死么。

      要灭亡么。

      大家一起?如何?

      满地絮白,又混血腥。

      听蕊说,“别杀孩子……”

      雪地里再难动身的羽阳,战损的三族长老,一干跟上天山,见了此样君仙而瑟瑟擅抖的众人。他们害怕君卿杀人。

      你知道。

      为什么君仙一生只能穿白吗。

      这也是泽海荒一个秘密。

      那是他们在赎罪。

      曾经就有一个君仙。

      控不了自己心魔。

      屠杀泽海荒数万人,有老有幼,见人便杀,尸横骸尸遍地,血气盈天。

      冷霜寒气扬着君卿的衣,他仍旧无情模样。宛若下一刻,这里便是尸骨横骸。

      穆轩长老突然想到什么,便大喊,“听蕊!你的紫锻呢!上古荒物,不是可以捆住这妖吗!”

      听蕊却乱了。

      她摇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的滚。

      不,她不能拿那个捆他。

      而君卿只是看着她。

      “听蕊!紫锻!”穆轩长老又喊。

      听蕊还是摇头,哭。

      “听蕊!拿岀紫锻吧!他会杀了我们的孩子的!”羽阳又在远处喊,这一句话晃如让她醍醐灌顶。

      君卿向听蕊走过去了。

      “紫锻!现!”听蕊闭眼,用尽了力气哭嚎着喊出来。

      穋轩见紫锻,伸手一拂,紫锻卷着强风便到了他手里。

      穋轩立在雪中,看着君卿背影,大喝,“去!”

      君卿还在向前走,紫锻却从后面带着风唰唰缠上君卿的身。

      听蕊还没看得清是怎么了。

      紫锻已经缠着君卿浮向半空中,另一端就在穋轩长老手里。

      煊亘飞快的腾空而去,他的随身法器是藤鞭,扬鞭便用了十成的功力,奋力向君卿后背甩去。

      天地间仿佛就只剩回响着那声浑然鞭响,满世界就听得那“哗踏!”一声。

      随后寒霜剑落地,从高空深深落在雪里,溅起雪沫。

      君卿背后衣物全然划破,满目血痕!

      而他在半空中受那一股鞭力,整个人都扬肩挺身前倾,发稍不断因空中带过的气流悬浮,满口血红从他口齿间喷出来,落在地上都是惊心触目。

      他的血有落到听蕊额上。

      而这一切就在她眼前发生,她看着他痛苦不迭。

      或许就如烟琴所言,听蕊这孩子,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对君卿?

      她一句好话也听不进,一句劝也听不进。

      她心心念念所想,就是不要做人家的笼中物,她不要跟一个是君仙的人生孩子,她一定不要她的孩子承受那样的命运。

      她绝不允许她自己的一生过成那样。

      可是。

      与她命数相捆的君卿呢?

      她何尝考虑过他?

      她用尽全力摧毁那样的命数,谁又来成全君卿的一生?

      她与他命数相捆,她轻易走了,谁来完满他的一生?

      她不要他,就不管他的死活的?

      他想爱这世界,世界又何尝爱他?

      他想好好对待这世界,世界又何尝好好对待他?

      “妖物!”煊亘喝声,又扬鞭甩在君卿后背之上。

      他口齿之间的血又落在地上。

      穆轩一扯紫锻,紫锻捆着君卿于空中退后数丈,这下三个长老飞身上空,把君卿层层围起。

      “妖物!今日必定除你!”煊亘又一鞭抽在君卿胸膛前。

      君卿的发丝早就乱了,额头早就是汗水涔涔,胸前背后早是血肉模糊,他张着嘴唇却喊不出一句话语。

      煊亘非要抽打他至死一样,一鞭接一鞭不肯停。

      每一鞭经过他胸膛后,都会残留下血迹,偶尔有小血珠飞蛾扑火一样击在雪中,瞬间淹没形状。

      他忍着这一切,周身无故又浮起灵力,悬空的白色的下摆在空中飘的极快,有点点光芒在他下摆间聚起,突然一条模糊的影子在他下摆裳间忽闪忽现。

      大家又是惊恐了,跟过来的很多人,甚至低声交谈。

      他们看着君卿下摆间,竟慢慢化出一条蛟龙尾来。

      盈光点点聚起一条左右摇摆的尾的形状。

      最后盈光散去。

      徒留一条麟光闪闪的蛟龙尾。

      如此都不能算作妖,那还有什么能算作妖?

      此刻他们可是看着他显妖型的!

      “君卿!想不到!你这妖形越来越可怖了!等下还会有什么?尖牙还是利爪!泽海荒数万人,会不会成你腹中食!”煊亘挥鞭抽在他胸前,“说!你到底是个什么妖物!”

      君卿睁着虚弱的眼,缓缓像湖边老树垂柳一样垂头,去看那条不受他自己控制的蛟龙尾,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算什么,他以前也没显过这样一条尾巴出来。

      他一双腿怎么化成了蛟龙尾。

      煊亘十成功力附鞭又甩在他胸前,他目色朦胧仰头张嘴还是不肯哼声,但浑身都是刺肤刺骨的疼,血都粘在他的身上。

      可是,要想他这样束手作罢,他不会认。

      世人无情,何必怪他!

      他缓慢地抬眼,似乎有寒光显现在那琉璃眼瞳表面,头上鹿角的形状似乎更加疯狂的生长,衣袂飘摆极快,捆在他身上的紫锻快压制不住他似的。四周狂风暴起。

      长老们能感觉到他身上有强大的灵力浮现,简直强大到骇人,君卿此样,难道是想做最后殊死一搏?

      “众人听我令!”煊亘喝然大喊,“今日各位务必渡灵力于我!助我除这妖物!待他形态俱全,诸位和我,必葬身这天山长寒之地!定要趁此之前除掉他!”

      朔乾见君卿周身灵力愈聚愈强,促然踮脚飞升上空,“我朔乾弟子何在!”

      人堆中朔乾带来的人相望,最后齐齐飞升上空,一扬手,广袖衣裳翻飞,灵力聚于指间,最后如同一根丝线,向煊亘而去。

      余下众人见此,皆自发飞升上空,渡灵力于煊亘。

      纷纷扰扰,谁死谁伤,难定。

      羽阳见此景,只在心中险恶的说,快些杀了那君卿吧!

      听蕊,看着这一幕,还是哭着。

      天山上方早已两股强势灵力聚涌,气流暗转,不辩强弱仲伯,或许只有招势相抵那一刻,才分得出上下。

      可即便君卿能挡上这一招,他一人之身,必然也会伤去半条性命。

      运势已足,煊亘猛然大喝,“去!”

      强势灵力卷起气流向君卿而去。

      君卿眼观朝他袭来的气流,气流卷起他发,口齿流着血,他不顾一切已然无畏,今日,死便死!

      “君卿!”

      沧然而绝望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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