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红嫁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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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就辜负他了？”
平阳侯府的花园中，白锦一脸愕然地看着面前的妇人。
今日本是尚衣局女使上门量体裁制新衣选布料的日子，江澈身份尊贵，这婚事又是皇上亲赐，尚衣局自然不敢怠慢，吕尚衣特意带了不少布料花纹来让白锦挑选。
白锦看的是个眼花缭乱，到最后也选不出来干脆说一句：“你们自己看着办就是。”
这吕尚衣便急了，苦口婆心地劝着白锦，要她莫辜负皇上皇后的好意，更莫要辜负平阳侯的心意。
听的白锦可以说是一脸迷茫，最后也只好败下阵来，说道：“罢了罢了，不就挑么，那就用云锦裁制，绣个鸳鸯戏水的花样便好了。”
“就这样？”
“不然呢？”白锦觉得婚服就应当是这个模样，记得当初她加冕皇后的时候穿的那件似乎就是这个样子。
吕尚衣将一本书放在她面前：“这上面皆是尚衣局想出来的婚服样子，姑娘要不再看看吧，毕竟终身大事，不可含糊了。”
白锦一边翻着一边絮叨：“有这么麻烦吗？当初皇后大婚不也是简单的很。”
吕尚衣闻言纠正道：“姑娘说的哪里话，皇后娘娘加封那可是大事，自然是重要的，何况陛下看重娘娘，当初奴婢几个可是一连花了十几个样式才让皇后娘娘选中的，更别提那上面的刺绣花纹，皆是上等，尚衣局上下可是熬了不少心血。”
“是吗？”
白锦有一瞬间的怀疑，她明明记得自己加冕时沈墨刚刚登基不久，百废待兴，一切从简，哪里有这么多繁琐礼节，如今想来，大概是沈墨从一开始就没放在心上，至于白婉那才是他真正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物，自当珍惜。
白锦正在这里出神，忽然听见一旁有婢女道：“见过侯爷。”
她一抬头，果真看见江澈向这边走过来。
这两日江澈除了每日上朝都日日待在府中，不过二人不打照面，如今江澈主动来找她，反倒让白锦觉得稀奇。
白锦见江澈过来正好站起身将之前吕尚书递给她的婚服样式书塞到江澈怀里：“侯爷来的正好，帮我挑挑婚服呗。”
吕尚衣正打算上前阻止：“姑娘，这可是您的婚服，怎么能……”
“怎么就不能了。”白锦反驳道：“新娘子的嫁衣不就是穿给新郎看得，新郎官都不满意，那这婚事怎么能顺利进行呢。”
见吕尚衣被她堵得说不出话，白锦笑眯眯地看向江澈：“那就拜托侯爷了。”
江澈也不说话，只是瞪了白锦一眼，白锦全然当做没看见，拉着江澈坐下。
江澈还真的老老实实翻过几页，指尖一顿，白锦就在他旁边，自然注意到了，便凑过去看，见这上面也是一件大婚嫁衣，外罩一件品红孔雀绣云锦璎珞霞帔，腰封上绣着双花鸟，下垂云鹤销金十二幅留仙裙，花式繁而不乱，艳而不俗。只是落在白锦眼中看着有些眼熟。
她猛然想起自己未出阁前有一件百鸟裙，不过是纯白色，白鹭羽毛捻成丝线制成的布料，银丝绣成云中白鹤，极为奢侈，也很是好看，白锦很是喜欢，常常穿在身上。只不过后来身量见长穿不进去便收起来了，也不知道死后有没有人帮着烧给她。
“就这件。”
江澈和白锦同时说出口，吕尚衣先是一愣，后又脸上带笑：“是，奴婢一定让人将这婚服做的尽善尽美。那现在请姑娘起身，奴婢帮姑娘量量尺寸。”
白锦对着倒是没有多做挣扎，老老实实地量完尺寸，见一旁江澈正压低声音和朔月吩咐什么便问道：“对了，我的婚服选定了，侯爷的呢，可做好了，为何没让我也选选花纹好不好看？”
“刚才奴婢来的时候侯爷正忙着呢，所以奴婢才过这边来，如今侯爷来了正好，奴婢帮侯爷量一量吧。”
“不必了。”江澈拒绝道：“我不喜人碰我，之前我便将尺寸告知了尚衣局，按那个裁制就是了。”
“这怎么行呢。”白锦对于自己被折腾了半天但江澈却无所事事很不满，不依不饶道：“最近侯爷多忙啊，万一消瘦了，婚服不合体了怎么办，还是再量一量吧，以防万一，吕尚衣，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呃，这个……”白锦说得有理，但是吕尚衣确实捉摸不透江澈的脾气秉性，便也不好拿捏，因此含含糊糊。
倒是白锦爽快，拿过软尺：“来来来，我帮侯爷量。”
“你别胡闹了。”
“我没有胡闹，侯爷便依了我吧，你老人家顺从着点，也好让吕尚衣早些回去啊，这天色可不早了，您还想留着人家吃饭不成。”
白锦一向是个极其会缠人的，得理更是不饶人，江澈被缠着没办法，只好板着一张脸站起来任由白锦折腾，终归她不会拿着软尺勒死自己。
白锦心满意足地用软尺去搂住江澈的腰身，她个子还算高挑，也算个修长纤细的，但是在江澈身边却是差远了，和他差了一个脑袋。
白锦拦着江澈的腰身，压低声音说：“侯爷腰够细的，当今陛下也没有好细腰的癖好，也不知侯爷是在为哪家伊人而消瘦？”
她说话一向是个没正行的，江澈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如今就算斥责她一顿也于事无补，干脆凑近她耳边，做出亲昵的姿态，低声答道：“你是在量身还是占我便宜，若是量身也就罢了，若是占我便宜，我如果不占回来，是不是吃亏了？”
两人靠得极近，江澈这样说话让白锦突然有了一种莫名地危机感，猛然松手退后几步。
见白锦如此反应，江澈还假惺惺地伸出手关怀道：“好端端地，你怎么突然脚滑了，来，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自己。”
白锦见旁边的女使侍从都好奇地打量着她，顿时觉得脸都丢没了，到底是自己段位低，闲的没事去招惹江澈干什么，这么多年了不长记性，你怎么能是个玩的过他的。
白锦清咳两声掩饰尴尬，将软尺撂在桌子上：“那个，我肚子饿，脚软，绿绮啊，我们回去吃的东西吧。”
吕尚衣看着白锦仓皇落跑的背影，拿起软尺纠结道：“那侯爷这量身怎么办？”
“不用量了，就按原来的做吧，时候不早了，来人，送吕尚衣出府。”
流风送人出去，朔月也是不解地问江澈：“主子，白姑娘那是怎么了？”
“不知道，或许，真的是饿的脚软吧。”
这种胡话，傻子才能被骗过去呢，自家主子拿他当傻子哄，朔月自然不服，但是也不敢多问，毕竟，主子可就在哪里呢，还带着莫名的笑。
虽然白锦那日本是想调戏江澈没有得逞，不过有一说一，这尚衣局的婚服当真做的不错，婚事迫在眉睫，十三个绣娘不眠不休熬了半个月才裁制出来。吕尚衣再来平阳侯府的时候白锦似乎都看见了她眼底的黑眼圈。
白锦贴心地问道：“吕尚衣近来辛苦？”
“还好还好，能侍奉好姑娘和侯爷便是应当，姑娘快试试这婚服吧，若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还可以再改一改。”
白锦也是实在看着人可怜，所以并没有多折腾她，老老实实地换上了婚服。尚衣局的人做事上心，这婚服量体裁制，怎会不合适，只是看着镜子中穿着一身鲜红嫁衣的人，白锦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真的，又要成亲了吗？
吕尚衣在一旁奉承道：“姑娘真是好看，瞧瞧，天仙一般的人物，和咱们侯爷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熟悉的奉承之语，白锦低头轻笑，让绿绮打赏了金锞子，然后对吕尚衣说：“近来有劳吕尚衣了，小小心意，还请笑纳，以后还要多多麻烦您呢。”
吕尚衣略微推辞一下便收下了，又对着白锦说了几句赞赏之词就说有事离开了，白锦也未多加挽留，让绿绮将人送了出去。
等绿绮回来的时候，自家主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套婚服，白锦上前问道：“主子怎么了，这婚服有什么不满吗？”
白锦摇头：“什么都好，只是太艳了，我不喜欢这大红色。”
“可是嫁衣都是红色的，这样才吉利不是吗？”
“是啊，嫁衣都是红色的。”
白锦看着外面的日头，神色恍惚问道：“今日，初十了吧？”
绿绮纠正道：“错了主子，已经十二了，再过三日就是您的大婚之日了，您出去看看，院子里已经挂满了红绸。”
白锦还真的出去看了看，平阳侯府上下已经挂满了红绸和大红灯笼，无处不透露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喜事，白锦置身其中，明明自己才是这婚事的主人，却是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又不是第一次结婚，前世还是立后大典，十里红妆，却是一场做给外人看的热闹。
如今呢？沈墨赐下的婚事，嫁的是她前世的对头，那这场婚事，又是做给谁看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红嫁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