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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旧人新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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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觉得自己最近也是有些疯魔了,否则不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或许是因为她刚刚被慕容煦好一顿指责,急需要寻找一个人安慰吧。
江澈看了她半天,盯着她眼角的薄红,问道:“若我说有,你会不会高兴些?”
白锦点头:“这是自然,有人惦念着我,我当然开心,何况是侯爷这样的。”
“如果你会开心,那便有吧。”
江澈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往前走,回头建白金依旧站在原地,皱眉不满道:“还站在那里做什么,不跟上来等会再走丢了,是不是又要哭鼻子。”
“哦,来了。”白锦快走几步跟上去,即便她根本都不会在宫中走丢,但是前方有一人愿意带着自己,这感觉还是不错的。
江澈带着白锦回到了御花园,白锦突然问道:“侯爷在宫中还要待多久?”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偌大一个侯府,没有你这个主子在,总是不大好。”
江澈沉吟半晌,对白锦说:“今日我便回去,你去向皇后道个别,便随我回府去。”
白锦笑的眉眼弯弯,爽快地答应:“好。”
这春日宴百花争艳的,少了白锦这么一个也不妨事,毕竟主角是白婉,只要她出足风头就够了。
白锦回去的时候注意到沈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白婉正带着一群京中名门闺眷不知道聊什么,笑的挺欢实,看来虽然此前白锦和沈瑶虽惹了她不高兴,但到底这帮人还是捧着她挺开心的。
她便乘着这高兴之时上前告别,白婉点点头也不多留,只是回头无意间看见了等在不远处的江澈,压低声音对白锦说:“平阳侯可是个难得的好夫君,白姑娘抓紧了,莫要让旁人抢去。”
白锦不知她话中之意,但这句明明就是一句废话,白锦何尝不知,还需她的提点。
白锦含笑颔首:“白锦记下了,多谢,皇后娘娘提点。”
沿着六棱石子路往外走,马车就等在正午门外,江澈白锦走在前头,绿绮朔月跟在其后。
江澈问白锦;“今日皇后宴会,你怎不好好同他们玩玩,自己出去乱跑还迷了路?”
“宴会么,不就是那样,一堆人坐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的还没有几句真心话,听着心烦。”
“你不喜欢,下次直接回绝就是了。”
“可那是皇后娘娘亲自开口邀约的。”白锦虽然不愿意和白婉有何牵扯,但是自己如今虎落平阳,还是少招惹是非的好,除非忍不住。
谁曾想,江澈听她说完之后竟然直接道:“皇后的宴席就更不必去了,下次如果她再找来你不想去就让流风给你退了就是。”
白锦听闻此言有一瞬的愕然,她知道江澈和白婉关系恶化,但是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看来,相比沈墨那个睁眼瞎,江澈倒还是个聪明人。
上了马车之后白锦就有些犯困,这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走了几个时辰不曾休息,时时刻刻打起精神和这些人陪着笑脸,身子累心更累。
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自己在房间里多画两幅画,看来江澈说的不错,下次这种事情还是少参与的好,劳神劳力不讨好。
江澈上了马车之后便一直在思虑近日江东水患之事,等注意到白锦的时候,她已经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睡熟了。
江澈盯着她摇摇晃晃却不曾睁眼的样子半天,敲了敲车辕,对驾车的朔月小声吩咐:“车驾的稳当些。”
朔月有些不解,他驾车一向稳当,主子何来这么一句,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答道:“是。”
江澈不动神色坐到白锦身边去,正好白锦头靠在他肩膀上,干脆自己寻了个舒服的角落安稳睡了过去。
江澈看着白锦的睡颜,心中升起很奇妙的一种感觉,突然想到今日御书房时沈墨和他说的话。
最近江东水患成灾,百姓流离失所,几个地方大臣却欺上瞒下,险些酿成大错。
接连几日江澈都和沈墨住在御书房,整理奏章,惩治贪官,选定赈灾官员。忙的可以说是头晕眼花,直到今日才勉强松了口气。
江澈现在的位置很尴尬,他没有实权,却时时被沈墨叫进来参与这些重要政事,沈墨就是如此纠结一个人,敏感多疑,信不过旁人,离不开江澈,却也不想让江澈太过如日中天。
江澈是襄王府的家生子,当年父母为救襄王丧命才被收为义子,他自小陪着沈墨长大,自然知道他是什么人,也不愿意和他多有计较。
处理完政事后江澈和沈墨便坐下来闲聊,正巧那边高公公来报:“今日皇后在御花园办春日宴,公主又和皇后娘娘起了争执。”
这是常事了,沈墨也知晓沈瑶的脾气秉性,只是叹口气便不再多问了,只是看见一旁沉默不语的江澈便多问了一句:“皇后办宴会应当请了不少闺中名媛?”
高公公会意,答道:“正是,娘娘还特意请了平阳侯府的白锦姑娘。”
“哦,白锦姑娘也请进来了,正好,兄长等会便和姑娘一起回府吧。”
高公公退了出去,沈墨才问起江澈:“说起来你们婚事将至,最近筹备的怎么样了?”
“不知道。”
“嗯?”
“臣日日都被陛下关在御书房,婚事准备得如何我当真不知。”
“原来如此,那我便准你几天假,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婚事吧,毕竟是终身大事,不可耽搁了。”
江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必,小事而已,不需要多浪费时间。”
“这怎么行呢,自从当初……”
沈墨话语戛然而止,江澈抬眼看他,然后将目光又收了回来,淡淡地对沈墨说:“陛下,斯人已逝,还请慎言。”
江澈此言一出,沈墨脸色都变了,无论过了多久,死掉的那个人都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碰不得却也拔不掉。
沈墨将茶盏撂在桌子上,冷着脸说道:“为什么不能说,不过是一个罪人,兄长难道要为她一直和朕置气吗?”
江澈脸露疲态:“陛下,臣累了,不愿意和陛下纠缠这些旧事。”
“兄长还是在怪朕是不是,为了当年之事,为了那个该死之人?”
“陛下,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人该死,她毕竟是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虽无男女之情但也有同窗之谊,当年之事蹊跷,陛下明明也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沈墨拂袖转身,冷着声音道:“当初她意图谋反,证据确凿,若非婉儿聪明伶俐,暗中觉察,我们估计就都要被她蒙骗过去了。”
“陛下还是这样认为吗?那臣无话可说。”
当年之事疑点重重,所有的凭证都不过是一封语言暧昧的信件还有白婉带来的所谓的证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沈墨并非蠢人,自然也是知道这事存疑,只是那时他与白锦的关系已经恶化到极点,白婉这些小动作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这些年沈墨到底对于害死白锦有没有愧疚之心,江澈不知道,但是这个名字,这个人,沈墨一直都想要抹去。
可是江澈不能忘,即便沈墨因此与他几乎决裂,他依旧不能忘,白锦就死在他怀里,更何况,那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姑娘,看着这朵鲜花慢慢萎缩,最后彻底凋零,让江澈如何能够去忘记。
沈墨似乎也感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心静气对江澈说:“兄长说的对,那个人以后还是不要提了,如今我有婉儿,你也有了你的未婚妻,我看她是个很不错的姑娘,你好好待她吧。”
“是。”
“话说回来,你这许多年第一次带回来一个姑娘,还求朕赐婚,朕原本以为是个风华绝代的佳人,那日一见,美则美矣,可惜毫无神韵,你莫非就看上她那副皮相了不成?”
“我与她兄长是旧友,昔日便定下了婚约,如今她处境艰难,臣看她可怜,便帮上一把,何况陛下不是让臣娶一个管家娘子吗?”江澈如是说。
沈墨却起了探究的心思:“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吗?
沈墨随口一问,江澈却也对自己有些怀疑,为何当初想着带白锦来京城呢?
为了白泫那个家伙?他并不是爱屋及乌之人;因看白锦可怜?世间可怜之人如此多,岂能一一兼顾;看上她千机阁阁主的身份,这倒是真的,江澈的确有些事情,白锦如果插手助力良多。
可是归根究底,当初让江澈下定决心的,还是那副屏风,印着漼漼二字。
外人不知,如今江澈的书房还挂着一副画像,画着十八岁的自己,印着白锦的私印。
她们有着一样的名字,一样能画的一手好画,甚至一样的小字,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世间缘分如此奇妙,兜兜转转,江澈不曾忘怀旧人,上天便赐给他一个与旧人相似的新人,想必是老天也看他可怜,留下的怜悯吧。
既然如此,倒不如坦然接受,毕竟上天好意不可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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