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凡尘》灵山妖石

18、第 18 章

　　任晚舟只能带着猫回分局，一进门就看见王瑾月坐在年洛的桌子上，气鼓鼓的敲着桌面：“这王八蛋一定有事！不声不响的就跑了，谁知道他搞得什么鬼？”
　　“谁跑了？”任晚舟走过去，肩上还趴着一只白猫。
　　“就是那个娘娘……”王瑾月愣了一下，“老任，你这是……猫毛肩章？”
　　“喵……”王瑾月伸手摸了一下，聂子丞眯起眼睛，满足的哼了一声，伸头去蹭王瑾月的手。
　　“我操，活的？！”王瑾月惊讶的说，“好可爱啊，老任，你转性啦，你不是最讨厌猫的么？”
　　聂子丞才不管他讨不讨厌，只要他能赶紧吸够任晚舟的阳气，变回人就行了。
　　“别打岔，你刚才说谁跑了？”任晚舟打开了王瑾月的手，“想摸你自己抱！”
　　王瑾月伸手去抱，聂子丞跳到了任晚舟另一只肩头。
　　“哎呀，你干什么？再发疯我就抽你！”任晚舟歪着头，想躲开蹭过来的猫脸，指着它低吼着。
　　“喵……”聂子丞舔了一下任晚舟的食指。
　　“任队，它喜欢你！”姜文学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这是只……公的？”
　　姜文学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后退了半步，审视的眼神看着任晚舟。
　　“喵……”聂子丞害怕姜文学身上的猫味，惊恐的叫了一声，躲到了任晚舟的怀里，用爪子扒住了他的衣服，吊在他的胸前。
　　“你们几个是不是压根就没把这件案子当回事？”任晚舟也懒得再跟那只死猫纠缠，随它去了，往椅子上一瘫，点了支烟。
　　突然一只爪子伸过来，扇掉了刚刚叼进嘴里的烟，任晚舟惊讶的低头，恶狠狠的瞪着它，无奈的剥了颗糖塞进嘴里。
　　“老姚不在，你们几个就散漫了是么？”任晚舟懒洋洋的说，“正好，我也不想管，就这么拖着吧，期限一到，我们一起去看守所，比这里清闲多了，省心省力，混吃等死的佳境。”
　　“看守所的待遇比这里差多了，”姜文学低头抠着自己的指甲，“我们哪有散漫，秦桦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上哪找去？！”
　　“大师不是说，不是绑架么？！”年洛伸长了脖子，一脸天真，“坊间传闻，私奔了，捉奸我们也要管？”
　　“俗话说，什么人养什么狗，”任晚舟闭着眼睛，翘着二郎腿荡着，“也不怪你们。”
　　“老任，谁说我们不管了，”王瑾月把文件夹递到任晚舟面前，聂子丞伸头仔细的看着，“小年说那什么大师让他查秦桦三年的流水，你看看这转账记录！还有，那经纪人失踪了！”
　　聂子丞看见转入方的资料信息，笑了，终于找到了这个人！
　　“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陈曦？”王瑾月挑了下眉毛。
　　任晚舟这才又来了精神，翻了几页纸：“找银行要身份信息了么？”
　　王瑾月又递过来一张纸，是一张身份证正反两面的复印件，姓名那栏写着两个字——“陈曦”。

　　“小年，找！”任晚舟突然跳了起来，差点把聂子丞甩到地上。
　　“找了，”年洛两手一摊，“最后一次入住酒店的身份记录是昨天，地址是本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绿地澜海酒店，瑾公子去查过了，今天上午就退房了，然后……噗，没了。”
　　“银行卡呢？”任晚舟问，出门在外总是要花钱的，“微信支付宝花呗白条！”
　　“现在有个尴尬的局面，”年洛有些为难的说，“我查到在9月30号的晚上，这个人换了五个ATM机，一共取了十万块钱，也许，他用不上花呗白条了。”
　　“反侦察能力挺强啊！”任晚舟来回踱着步，“查他跟秦桦的关系了么？到底是绑架还是私奔？”
　　“大师一早让我查了，”年洛说，“秦桦几年前去韩国当练习生，背后的出资人就是这个陈曦，他，就是那个金主爸爸！”
　　“酒店怎么说，”任晚舟走到年洛面前突然停下来，“是几个人入住？”
　　“登记的只有一个，”年洛说，“但是酒店也说了，后面有没有人再上去，他们也知不道。”
　　“一个人，有家不住去住酒店，钱多了烧心啊？！”任晚舟嘀咕了几句，一巴掌扇在年洛的后脑勺上，“你们不知道去调监控么，走廊，电梯，楼层，找去！”
　　“找了！”年洛委屈的缩着脖子，把电脑屏幕转过来对着任晚舟，“大围巾口罩墨镜鸭舌帽，谁知道谁是谁啊？！”
　　“喵！”聂子丞看见了电脑里的监控画面，他认出了那个全副武装的人就是秦桦，那晚秦桦来算命，也是一模一样的打扮。
　　他跳到电脑上，一爪子拍下了空格键，用头顶着屏幕上秦桦的身影：“喵！喵！”
　　“滚开，你个死猫！”任晚舟拎起猫的后脖领子，把他扔到了一边，又按了下空格键，盯着屏幕研究着。
　　陈曦入住的房间，有另一个人的进出，只是看不出身形和脸部特征。
　　“酒店门口的监控显示，陈曦退房后，叫了辆出租车，”年洛继续说，“我找了这辆车的司机，经过辨认，他记得这个人，去了紫枫山，没有行李。”
　　“一个人？”任晚舟问。
　　年洛点点头。
　　任晚舟又站起来，来回踱着步：“这两个人到底玩的什么幺蛾子？！”
　　聂子丞顺着任晚舟的小腿，“蹭”的一下又蹿上了他的肩。
　　任晚舟没有再打他，只是轻轻拍了两下猫头。

　　“老任，没有行李，是不是另外一个人拿着的？”王瑾月说。
　　任晚舟把监控往回倒，发现他在入住的时候就没有带什么行李，还是随身的那个包。
　　“他们就没带行李？”任晚舟疑惑道，“不带行李，私什么奔？”
　　“有钱人，要什么不能现买么？！”姜文学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撑在年洛面前的桌角，扭成了一个S形，“带那些累赘，跑起来多不方便！”
　　任晚舟突然抬头，盯着姜文学。
　　“我……我多嘴，我该死，我鸡下巴吃多了！”姜文学无奈的低下头。
　　“你总算说了句人话，”任晚舟说，“他才取的十万块，要是我，我啥也不带，手机，身份证，钱带好就行了。可我疑惑的是，如果真的是他跟秦桦私奔，为什么这么些天了，还在市里住酒店呢？！”
　　“想避风头？”姜文学试探性的问。
　　“有可能，”任晚舟又坐了下来，“小鬼说经纪人知道陈曦的事，那他应该先找到他们，他人又去哪了？”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提醒他来销案？”年洛又是一脸天真的仰着头。
　　“瑾公子，一定要找到这个经纪人，”任晚舟说，“说不定已经把秦桦找到了，浪费纳税人的钱，又浪费人民公仆的精力。跟他确认秦桦的行踪，如果他已经找到了，让他来销案。”
　　“手机关机，”王瑾月说，“那个暴躁的地主老财都找不到他。”
　　“往死里找。”任晚舟说话的时候嘴里都有一股甜味，聂子丞把鼻子凑近了，眯着眼睛呼吸着。

　　“任队，他喜欢你。”姜文学再次试图伸手抚摸，聂子丞头都没转，鼻子依然怼在任晚舟的嘴边，却一爪子往姜文学挠了过去。
　　“你再——”任晚舟想骂姜文学满脑子都是猫，一转头，双唇就撞上了聂子丞的嘴，恶心的皱着眉，“呸！呸呸！你个死猫，给我滚下去！”
　　聂子丞被任晚舟抖落到地上，“喵”的一声叫，紧接着用前爪抹了抹嘴，又顺着小腿爬了上去。
　　“你是不是有病？”任晚舟无奈的骂道，“老爬我身上干什么，回家我就把你下火锅里，跟蛇一起炖！”
　　“任队，他喜欢你。”姜文学不满的撅着嘴，无论在哪，他都是最讨猫咪喜欢的那个，可是眼下，这只雪白的狮子猫对他不闻不问，一个劲的扒着想要吃猫蛇火锅的任晚舟。
　　还有天理吗？！
　　“我要他喜欢我？！”任晚舟被猫烦的头疼，揪起猫的后脖领子往外一扔，起身就走，“赶紧把那个经纪人找到，还有那个陈曦，这三个人，能找到一个是一个！”
　　任晚舟大步往外走去，聂子丞的尾巴竖上了天，迈着猫步一瘸一拐的追了上去。
　　“老任，你……”王瑾月本想叫他一起吃晚饭的。
　　“回家吃火锅！”任晚舟说，低头瞥了一眼，猫就跟在他的脚边，不紧不慢，还抬头看着他，像是准备瞅准时机一跃而上，恶狠狠的对猫说，“就吃你！看你长的这么肥，煮一锅吃三顿！”
　　“舟哥，我也想吃，带——”年洛刚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却被王瑾月和姜文学合力又按了下去。

　　任晚舟刚出分局的大门，聂子丞就顺着他的小腿，拖着后腿两步一蹿爬上了他的肩头，把鼻子又怼在他的脸上。
　　“我操，”任晚舟歪着头，远离猫嘴，“老子给你搞成习惯了是吧？你给我下去！离我远点！听到没有？”
　　“喵……”一声慵懒的猫叫，聂子丞闭上了眼睛，看上去十分享受。
　　“我……”任晚舟想打又下不了手，“我现在就去买蛇，家里火锅底料都是现成的！”
　　聂子丞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任晚舟的肩头，还用头顶蹭了蹭他的颈窝，竖起尾巴扫了两下他的后脑勺：“喵……”
　　“喵个屁！”任晚舟愤怒又无奈的骂道。
　　走到公交车站，晚高峰好不容易等来一辆公交车，好不容易挤上了车，任晚舟刚刷了卡，就听到身边有人说：“哎，这个同志，你怎么带宠物坐公交车？下去下去！”
　　任晚舟被挤的转身都转不了，只能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随时准备找到那个多管闲事的人，然后怼回去。
　　“说你呢！望什么望？脖子伸那么长，你是中华鳖精啊？！”任晚舟顺着声音，才发现说话的人是司机。
　　“我刷过卡了！”任晚舟挣扎着。
　　“那也不行，明文规定，不准带宠物，”司机坚持道，“下去下去，高峰期跟我这作妖，快点，别耽误别人时间！”
　　“可是我……”
　　“下去啊！”“这一车人等着呢！”“真不自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四面八方传来不满的声音，任晚舟纠结了几秒钟，无奈的下了车。

　　这里离宿舍还很远，打车太贵了，任晚舟犹豫了一阵，这也不能走回去啊……
　　“操！”任晚舟抬脚踢飞了一颗石子，琢磨到最后，还是得花巨款打车，他走到路边的出租车上客点，指着猫就发泄着内心的不满，“你是不是聂子丞派来折磨我的，打车的钱，算在他头上，让他报销！”
　　结果手指又被舔了一下，换来的是一声娇滴滴的“喵”……
　　“喵个屁！”
　　聂子丞突然从任晚舟的肩头跳下，蹿到了一辆共享单车的座椅上，坐的笔直，抬头看着他：“喵！”
　　任晚舟愣了一下，他好像想起自己曾经有说过要骑车上下班的，现在这猫居然想让他骑共享单车回家，真他妈是只猫精。
　　什么人养什么猫，老古话说的一点没错。
　　“你是想给聂子丞省钱吧？！”任晚舟走了过来，把猫拎起来往自己肩头一扔，扫完二维码，跨上车就骑走了。
　　一直骑到小区大门口，这只对于任晚舟来说不停在作死边缘徘徊的白猫都非常的老实，一动不动的窝在他的肩头，可能是怕被甩下去。
　　任晚舟在马路对面就还了车，径直进了菜市场，逛了一圈，买了两条鱼，一袋鸡蛋。

　　“姜文学，你回宿舍了吗？”任晚舟打开宿舍的门，换了拖鞋，手机开着免提。
　　“刚到，怎么了？”姜文学刚喝完一杯温水，看到任晚舟的电话，手心突然出了一层汗。
　　“来做饭！”任晚舟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没有给姜文学拒绝以及质疑的机会。
　　进了家，任晚舟发现那只猫不再趴在自己肩头了，一溜烟跑没了影，不知道干嘛去了。
　　会不会在他房间里到处大小便，会不会乱咬他的衣服家具，会不会捣乱？！
　　“喂！喂！”任晚舟倒了碗牛奶，食指敲着碗边四处找猫，“出来喝奶奶了，死猫！”
　　一室一厅的屋子，任晚舟转了一圈，最后听到响动，在卧室角落的箱子里发现了拱盒子的猫。
　　聂子丞闻着味就找到了那些糖，直接蹿进纸箱子里，扒起了一个个小的铁盒子，像是掉进了海洋球里，刚站起来就又陷了进去。
　　“喵……”聂子丞打着滚，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次次都以失败告终，着急的叫了起来。
　　“死猫！”任晚舟把牛奶放下，走过去把他拎了出来，“让你再乱窜！活埋你！”
　　姜文学五分钟后就出现在任晚舟家的门口，任晚舟一手拎着猫，一手打开了门。
　　一看见猫，姜文学的眼睛都亮了，弯下腰双手捧着猫脸：“小东西，好可爱啊！来，亲一个！”
　　“喵……”聂子丞无比的抗拒，不停的扭动着，一个浑身沾满母猫味道的男人，要亲他，他宁愿去撞墙。
　　“干什么，一来就耍流氓，”任晚舟推开了姜文学，“把厨房里的鱼做了去！”
　　姜文学站直了身子，脱了外套扔在椅子上，往厨房走去：“这就是嫌疑人家里那只发情的公猫吧？任队，交待了吧，到底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任晚舟把猫扔在一边，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我今天去调查情况，这只死猫非要跟着我，甩都甩不掉。”
　　“他叫什么名字？”姜文学问。
　　“名字？”任晚舟愣了一下，对啊，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一直叫他死猫。
　　任晚舟把猫放在桌子上，一人一猫四目相对，他在想，聂子音说这是他哥最喜欢的猫，那聂子丞会给这猫起个什么名字呢？
　　越来越好奇，他想起了算命馆的电话，拿起手机拨下了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