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凡尘》灵山妖石

17、第 17 章

　　聂子丞醒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脚踝冰凉，他抬头看去，发现右脚上绑了一个冰袋，欣慰的笑了。
　　他尝试着下了床，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卧室门边，一阵鱼香味传来，他眯起眼睛使劲闻了两下。
　　没有在意到心里一股力量蹿了上来，聂子丞突然消失了，冰袋和衣服掉落在地上，一只雪白的狮子猫蹲在门外，伸长了脖子望向厨房。
　　“喵……”聂子丞向前扑去，右后腿一歪，倒在了地上了，“喵！”
　　一声凄惨的猫叫，聂子丞疼得表情扭曲。
　　林升听到猫叫声，走出了厨房，看见侧躺在地上的白猫，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
　　“不是说那糖能帮你克制么，”林升笑着走了过来，把猫抱起来顺着毛，“怎么又变回去了？”
　　“喵……”聂子丞也不知道怎么了，他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并不像之前每次发情完全丧失了意志，可是自己这次却怎么用力都变不回人了，他有些着急，脑袋一个劲的往林升怀里拱，两只前爪乱蹬。
　　“好好好，”林升摸着猫，转身探头看了一眼煤气灶上的锅，抱着猫在客厅里转了起来，“不着急不着急，慢慢来，你这是怎么了？看你这样，也不像发情啊？！”
　　聂子丞想说，我怎么知道，只是闻了个鱼味，就变不回来了？！越是用力，越是无用。
　　林升抱着猫转了几圈，就把猫放了下来：“你自己玩会儿，鱼要糊了！乖，上你的猫爬架去！”
　　他把聂子丞扔在了猫爬架上，转身回了厨房。

　　聂子丞拖着无法自由行动的后腿，也没有兴趣往上爬，直接跳了下来，窝在了沙发上。
　　“升哥，好香啊！”聂子音打开卧室门，出来倒水，“我哥肯定要抢光这盘鱼，哎，他人呢？”
　　路过聂子丞的卧室，聂子音伸头看去，床上没人，冰袋落在房门口。
　　“脚好了？”聂子音倒完水，走过去把冰袋和衣服捡了起来，一弯腰看见了沙发上的一只雪白的猫，“哎？哪来的？这是我嫂子？”
　　聂子丞原本是坐直了身子盯着聂子音的一举一动，看见聂子音望着自己，头缩了回来，弓着腰想找个掩护把自己藏起来。
　　聂子音把杯子放在桌上，走到了猫的面前，伸手挠了挠猫的下巴：“好漂亮啊！升哥，这是什么品种？”
　　“田园猫！”林升笑道，把鱼端了出来。
　　“喵！”聂子丞突然跳了起来，拖着右后腿蹦下了沙发，一挪一挪的往前跳着。
　　聂子音愣了一下：“哥？”
　　聂子丞突然定住，转头看着聂子音：“喵！”
　　“怎么回事，怎么又变回去了？”聂子音上前几步，把猫抱在怀里，走回了桌边，又把猫放在了桌上。
　　聂子丞挪到盘子前，低头就吃了起来。
　　“喂，你这么自私啊，小鬼在长身体！”林升无奈的笑道。
　　“算了，让他吃吧，”聂子音顺着猫的毛，“升哥，他这是……”
　　“不知道，”林升转身回厨房继续做菜，“他也说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心里有什么在蹿，可能形态不稳定了吧。”
　　“那……会不会有危险啊？”聂子音跟了过去，“要不要给他找个兽医看看？”
　　“应该不会吧，”林升一边炒着菜，一边说，“他还有八条命呢。”

　　聂子音和林升坐在桌边吃着饭，聂子丞趴在桌子上，吃完最后一口鱼，叼起了鱼骨头，仰着头兴奋的甩着，甩两下又舔舔盘子里的鱼汤。
　　“你这是吃高兴了啊！”林升眼里全是宠溺，摸着猫的脑袋，“天天做给你吃，好不好？”
　　“喵……”聂子丞的眼睛清亮，细长的瞳孔划过一黄一蓝的眼珠，像是在笑。
　　林升把他抱了起来，捏了下他的脸，在头顶亲了一下：“你这样子漂亮多了，不然，就别变回来了呗。”
　　聂子丞突然伸出前爪，龇着牙在林升的衣服上挠了一下，挣脱出来，跳回到鱼骨头边。
　　“嘿，你个小东西，还敢冲我发脾气？！”林升笑骂道，轻轻拍了一下猫的头，“知不知道好歹，这鱼是谁给你做的？！”
　　“升哥，他为什么挠你？”聂子音觉得有趣，一直盯着猫。
　　“他不喜欢变回猫，”林升无奈的笑道，“我听过他说梦话，好像要找什么人。”
　　“什么人？”聂子音问。
　　林升摇摇头。

　　聂子音还想追问，突然听见门外有人在叫聂子丞的名字，他站起身，看见任晚舟推开篱笆门，走了进来。
　　“你怎么又来了？！”聂子音都有些无奈了，特意加重了那个“又”字，“你是把一缕魂丢在我家了么？”
　　任晚舟打发走了那对跋扈的父女，让王瑾月去把经纪人找回来，一中午也没有动静，王瑾月回来说是找不到。那个叫陈曦的实在是太多了，排查都没法进行，线索又进了一条死胡同。
　　年洛告诉他，聂子丞吩咐自己做了一些工作，任晚舟觉得好像挺有道理，中午吃完饭，他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又到了东五巷。
　　突然想到聂子丞明明答应他要帮他找秦桦的。
　　一推开门就闻到了一阵香味，他们在吃饭，任晚舟想到了那只荠菜馅儿的饺子，走了进去。

　　聂子丞不在，只有聂子音和林升在吃饭。
　　“他不在？”任晚舟扫视了一下。
　　“出去了。”聂子音说，见得多了，尤其是每次都被聂子丞逼着要对任晚舟有礼貌，聂子音的戾气少了很多，只是还不太爱搭理他。
　　任晚舟有些沮丧，转身想要离开：“那算了。”
　　一抬脚，任晚舟觉得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紧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猫叫。
　　他吓了一跳，赶紧跳开，低头一看，发现了一只雪白的猫，正在舔自己的左前爪。
　　聂子丞看见任晚舟，就像往他身边蹭，多闻点他身上的淡香味，也许能变回来，谁知道他突然的转身，一脚踩了上来，疼得眼泪都要呲出来了。
　　“哥！”聂子音在听到猫叫声的同时突然跳了起来，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扑过去把猫抱了起来。
　　“啊？”任晚舟疑惑的看着聂子音。
　　聂子音意识到自己的脱口而出，赶紧解释：“这是我哥最喜欢的猫，你踩到他了！道歉！”
　　“道歉？”任晚舟愣了一下，“给他？”
　　聂子音没理他，轻轻的摸着猫，安慰着。
　　“好好好，”任晚舟也想伸手摸一下，可那猫突然抬起头，冲他龇牙，吓得他又把手缩了回去，“对不起，没看到你啊，你走路也没声儿，还往人脚底下钻。”
　　聂子丞疼得钻心，恨不得咬任晚舟两口，再挠他两下。
　　“你家还真有猫啊？！”任晚舟想到姜文学那次的反应，聂子丞明明是否认的，那天他缩在自己的怀里，满脸的抗拒。聂子音也说他家没有宠物，说他哥不喜欢养宠物，那这猫……
　　这一家人都不老实！
　　“等他回来了，让他来分局找我，”任晚舟的脸色变得不太好，转身往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聂子音，“他没有手机吗？”
　　“我有，”聂子音说，“我哥用不好手机，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家里也有固定电话。”
　　任晚舟记下了两个号码：“别忘了让他来分局，他答应我的！”

　　看见任晚舟要走，聂子丞突然开始挣扎，聂子音没有抱住，他就跳了下来，拖着两只瘸了的腿往前跳，跟上了任晚舟。
　　“哥！”聂子音差点没忍住又叫了出来，跳起来想要追过去，林升伸手拉住了他。
　　“升哥，他……”
　　“他想变回来，”林升拍了拍聂子音的胳膊，“也许那个变态能让他变回来。”
　　“那他……”聂子音指着任晚舟消失的方向。
　　“你哥说他是好人，”林升有些沮丧，低头继续吃饭，“如果他不是，等你哥回来，我们可以尽情的嘲笑这个神棍！”
　　任晚舟走到篱笆门外，听见猫叫才看见那只白猫一直跟在他的脚边。
　　“滚！”任晚舟从小就讨厌猫，一脚踢了上去。
　　“喵！”聂子丞躲开那一脚，依然坚持跟着他，任晚舟身上的味道既然能平息他发情的躁动，也许也能帮他重新变回人。
　　“跟着我干嘛？”任晚舟板着脸，瞪着白猫，“再跟着我，我就拿你下火锅！”
　　“喵！”聂子丞一瘸一拐的走过去，贴着任晚舟的小腿，眯着眼睛，从头蹭到屁股，尾巴还翘的弯弯的。
　　“撒娇也没用，滚！”任晚舟又是一脚踢过去。
　　聂子丞反应迅速，躲开这一脚，就顺着任晚舟的腿往上爬，一下子就窜到了他的肩头，用脑袋蹭着他的脖子，尽情的呼吸着那股淡淡的甜香味。
　　“我操，痒啊！”任晚舟跳了起来，不停的抖动着双肩，想要把这猫甩下来，可聂子丞用爪子勾住了任晚舟的衣服，死死的扒住了他的肩，“你个死猫，给我下来！下来！”
　　“喵……”聂子丞满足的叫着，他才不会下来，他此刻就像是黑山老妖，还没有吸够任晚舟的阳气，怎么舍得下来？！
　　任晚舟轻轻拍打着猫屁股，又拍了两下猫头，想把猫扯下来又不敢用力，简直伤透了脑筋。
　　折腾了半天，他放弃了抵抗：“不准蹭我，不准舔我！不然我就抽你！”
　　“喵！”一声暂时达成协议的猫叫，聂子丞安稳的趴在任晚舟的肩头，满意的闭上了眼睛。他都没有考虑到万一突然变回人，怎么跟周围的人，甚至是任晚舟解释自己光着身子趴在一个男人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