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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白捕快深夜遇刺客 大牢内惊现碧蝴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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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白影巡街回来倒头便睡,睡梦中隐隐觉得腹内饥饿难耐,半夜醒来,这才想起来自己连晚饭都还不曾吃过。蹑手蹑脚地开门出来,白影一边用手抚慰着咕咕直叫的胃,一边向厨房走去,希望还能寻得一些干粮充饥。
“上任第一天的两顿饭竟如此可怜,开门不利啊开门不利。”
白影正自顾自唠叨,忽然觉得眼前一晃,似有一黑影闪过,揉揉眼睛再看,摇摇头自语道:“难道这就饿得眼花了?”
很快,白影就意识到自己错了,因为一柄明晃晃的钢刀已经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持刀之人从头到脚除了眼睛上的两个洞洞,竟是给一身夜行黑衣裹得个严严实实。
“包黑子在哪里?说,不说就送你去见阎王!”黑衣人目露凶光,声音狠绝。
白影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见刀架在脖子上,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纵是一身武功,也不知该从何使起。更要命的是,听见说话声,又有一黑衣人折返回来,白影心中暗暗叫苦:“菩萨啊,一个都不知该怎么应付,咋又来一个?!”
见白影僵在那儿,两眼直愣愣地看着他,却不发一言,黑衣人将钢刀往前一送,白影脖颈上立即出现一道血痕。阵痛之下,头脑清明了几分,当即说道:“我说,我说就是,大哥刀下留情,只是……只是我是新来的,对这开封府的地形也不甚熟悉,您让我想想,看看……”
白影硬扯了个谄媚笑容,胆寒地向后推了推那把寒夜里闪闪发光的钢刀开始东张西望起来。心下却想:“这两只黑鬼来者不善,看样子八成是要对大人不利,不能说,绝对不能说,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咱入职的第一天做出此等贪生怕死的龌龊事,更不能因为咱,让这千古名人、一代青天葬送了小命儿啊!”
打定主意,白影眼珠骨碌一转,忽然睁大眼睛定定望向黑衣人身后,眼中尽是喜悦之色,高呼一声:“展大人救我!”
本来就被白影的表情搞得莫名其妙的两个黑衣人一惊之下同时转身向后望去,白影借机向后一跃跃出五米距离,正要撒腿逃跑,不想脚下一绊,“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不由得心下叫苦:人要倒霉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这该死的绊脚石!
回头望时,黑衣人已发觉上当,一怒之下,挥刀砍来,眼看已避之不及,白影干脆把眼一闭,等着这一刀送她这位因公殉职的烈士上西天。
............
只是……这刀的速度也太慢了点儿吧?!这么煎熬的时刻竟然上演慢镜头,可恶!太可恶了!
白影猛地睁开眼睛,两眼冒火,见两个黑衣人定定地立在那里,钢刀仍在半空闪亮,身后却多出两个人来,夜风徐吹,红衣潇洒,白衣飘逸,白影登时转怒为喜,松了口气,浑身无力地倚在那块罪魁绊脚石上,不住擦汗。
开封府有名的会议室西花厅内,包大人、公孙策、展昭、白玉堂、四大门柱和刚刚回魂儿的捕快白影聚集一堂,两个黑衣人已被摘去面罩,一个直直跪在地上,另一个像霜打的茄子坐跪在那人身侧。白影平复心情,简明扼要地将刚才一幕述说清楚,众人听后俱是大惊。
“你二人为何要行刺本府?还不报上名来?”包大人听后,凝眉厉声问道。
二人沉默。
“你们可知道行刺朝廷命官乃是杀头之罪?”包大人接着问道。
“大人……”其中一名刺客刚要开口,却被身旁之人厉声喝住。
“二弟,救命之恩,当以死相报,如今你我没有将事情办好,已是无脸再面对恩人,又怎能拖他下水。”
被称作“二弟”的人,满脸忿忿之色,咬了咬牙,恨恨地别过头去,却也没再说话。
众人一看两人情形,知道此案不可硬问,就见包大人挥了挥手说道:“先将此二人押入大牢,明日再审罢。”
回到房中,白影翻来覆去再也无法入睡,躺得难受便起身披衣出来,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溜达。
深蓝夜空中繁星点点,阵阵夏虫鸣唱中的夜显得犹为静谧温馨,使人错以为漫步在画中仙境。这样的情境,若是赵红凌那丫头在,肯定又要诗兴大发,狠狠地抒情一番了。想到这个从小一块长大的冤家朋友,白影嘴角不由挂起一丝笑意。
微风吹过,送来点点凉意,白影紧了紧双臂,紧跟着,一股淡淡花香随风飘来,似有若无,循香望去,见前面有一个两米见方的花圃,不用说,这便是香源了。走到近前细瞧,见花圃内是些不起眼的白色小花,密密匝匝、一簇一簇开得正盛,却叫不上名字。
白影正对着这花圃思索,就听身后一个清朗的声音问道:“白捕快也睡不着?”
白影闻声一惊,忙转身向展昭拱手行礼道:“展大人。”
“刚才多亏展大人和白大人及时赶到,属下感激不尽。”
“不必客气,应该谢你自己,如不是你喊出来,我和白兄也无从知道。”
“……白捕快喜欢花儿?”展昭看了一眼花圃问道。
“谈不上喜欢,只是闻着花香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不认得,展大人可知道这花叫什么?”
“这……展某也不知,都是公孙先生侍弄的。”展昭想到这花就在自己门前,每日进进出出,竟然未曾放在心上过,一时有些窘迫。
“对了,白捕快对今晚之事怎么看?”
“嗯……”白影微一沉吟,道,“属下认为今晚之事还是先要查明幕后主使之人,也好早做防备,否则敌在明,我在暗,防不胜防。”她知道自己纯粹是在说废话,心虚地瞅了一眼展昭,却见展昭微笑地望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从刚才来看,这两兄弟可能在某些事情上意见不和,兄长貌似异常顽固,那个弟弟么,试一试兴许会有所收获。”
“分析的不错!”身后咫尺之外响起了某只耗子的叫声。
白影眉头微皱,心下暗汗:“NND,这开封府一个个走路悄无声息,如同鬼魅,刚才惊得那一身汗还没下去,这又来一位,看来以后还是安分守己,把以前那些小聪明抛得一干二净才好。”
强挤出一个笑脸,白影回身行礼道:“白大人!”。
“嗯~~”白玉堂眉角跟着音调一起扬了上去,从眼角儿向白影抛来警告的目光。
“额——,那个——,白五爷,白五爷。”白影慌忙改口。
“哎~~,这才对嘛。刚才见你分析的不错,是不是想到什么法子了?”
没给白影说话的机会,便又接着说道:“既然这样,白捕快不如去试一试?”
“哈?”白影惊叹。
“一来呢,可以让大家见识一下白捕快的能耐,省的有人在背地里说三道四,坏了开封府的名声,二来,也可以累积些经验,日后方可委以重任,你说呢,猫儿?”
“……不错。”展昭审视白玉堂片刻后,不紧不慢地道。
“这个……属下入职不久,恐怕无法胜任如此重要的差事啊,”白影狂汗,脸露乞求之色,一心想推掉这关系开封府家长生命安全的重任,“再者,此案关系包大人性命,万一因为属下无知而出什么岔子,让那俩刺客心生戒备,属下就是死也难谢其罪啊!”
“白捕快精明能干,头脑灵活,刚才对案情的分析也是井井有条,白某相信你一定能行!”
“……”白影无奈无力地望着眼前这只可恶的老鼠和那只落井下石的猫。
“别让大伙失望。”白玉堂全然无视白影可怜兮兮的模样,转身离开。
展昭拍了拍白影肩膀,摇摇头轻叹一声,也转身回了屋。
偌大一个院子里只剩白影一个人在这儿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切切,心中不由暗骂自己:白影啊白影,你说你没事儿出来瞎逛什么啊!
心头压了这么块大石头,白影知道今天晚上这觉是别想睡了,干脆连屋都没回便直接朝监狱去了,先会会那两个刺客再说。
边溜达边想办法,很快便来到开封府大牢外,“啪啪啪”拍了几下门,没人回应,手下力道加重,不想那门竟“吱呀”一声自己开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猛然袭上心头,白影急忙冲进牢房,只见几个值夜衙役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上前一探鼻息,呼吸正常,仔细一闻,空气中还有丝微迷香的味道,知道他们没事,于是马上去检视牢房,走到最里面一间时,白影顿时傻了。
只见牢门大开,两名刺客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哥哥一剑穿喉已经死去,弟弟当胸一剑,鲜血从胸前汩汩流出,感觉身边有人探他鼻息,努力睁开双眼,艰难说出“千香楼”三字后,断气而亡。
白影对着眼前一片狼藉怔愣片刻,拔腿向牢外跑去。
展昭回到房内,刚刚有些睡意,朦胧中忽然听见“啪啪啪”急切的拍门声,赶忙取剑起身开门,只见门外白影大口喘着气,断续道:“展大人……不……不好了,那两名刺客……两名刺客……”
白影还未说完,就觉肩上一疼,被一只大手扳着转过身去,就见身后的白衣人一脸焦急,厉声问道:“那两个刺客到底怎么了?”
“死……死在牢里了”
展昭和白玉堂闻言同时一惊,对望一眼,立即施展轻功奔向牢房,白影看着一蓝一白两个背影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兀自喘息着无奈道:“我……我还没说完呢。”
喘息稍定,白影又一路小跑跑回牢房,推门进去时,狱卒们都已经醒来,一个个垂头丧气,头上脸上身上湿漉漉的,满是水渍,白玉堂拉长着脸站在一旁看展昭检查两具尸体。
“都是一剑致命,没有其他伤,没有挣扎的痕迹。”展昭身形半蹲,边检查边说道。
“咦——”一声无奈的叹息和长长的沉默过后,忽然听见展昭发出一声讶异的声音。
两人顺着展昭的目光望向地面上铺着的一层厚厚稻草,就见稻草上半掩半露着一个莹绿色的东西,待展昭将拿东西拿起细看时,白影心头轰然一惊:那不是她两年前遗失的发夹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记得两年前霸道的大师父硬将自己带到梅山,它便和自己的全部家当被留在东风客栈了,难道这事儿和东风客栈有关?可那名刺客说千香楼又是什么意思?
白影正自己在一边猜测着,就听白玉堂审视了那发夹半晌,讶道:“猫儿,这只碧蝴蝶好像和你收的那只差不多啊。”
展昭点点头,面色凝重。
什,什么?!和猫儿的一样?!这可是咱从二十一世纪带回来的啊,这发夹的款式、做工、材料,难道这个年代就已经有了?白影暗自惊讶,脑袋里顿时开始拌浆糊了。
三人又仔细检查了一回,仔细盘问了狱卒一番,也没什么结果,于是吩咐保护好现场,三人便离开了大牢。
回至住所,天已微白,展昭见包大人已起身,便将蝴蝶发夹交给白玉堂,说道:“白兄先带白捕快将昨晚之事禀告大人吧,展某一会儿便到。”
白玉堂将一切禀明包大人,呈上那只发夹,包大人和公孙策审视着手中之物,这边儿赵虎翘首定睛一瞧,失声叫道:“诶~,这不是展大人的那个吗?”
“哦?”包大人和公孙策听了一怔,同时望向赵虎。
“这个确实与属下所收的一件饰物相似,但却不是属下的那支。”展昭正好推门进来,听见赵虎的话解释道,说着将手上的另一只蝴蝶发夹递给包拯。
包大人将两只碧蝴蝶细细比对,竟是一模一样,又见其样式古怪,于是笑着问展昭道:“这碧蝴蝶样式奇特,上面明明是一只漂亮的蝴蝶,却为何加了这许多蜈蚣脚?还有这质地也颇为奇怪。”
“这应是支发夹。”展昭答道。
“发夹?”包大人看了看那碧蝴蝶,迷惑不解地望向展昭,仿佛因这发夹制式前所未见,不知如何使用。
展昭一笑,从包拯手中拿过,两指轻轻用力将发夹打开,包大人和公孙策看了,均不由含笑点头。
“原来如此,只是这只发夹貌似并非常见之物,不知展护卫是从何处得来的?”
展昭见包拯看向自己,不由垂下双目,略略迟疑,抬头说道:“这蝴蝶发夹原本不是属下之物,两年前,属下和张龙、赵虎巡街之时,曾在清风酒馆遇到三个江湖人和一位姑娘争吵,其中一人拿刀要砍那位姑娘,被属下拦下,因为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属下斥责了那三人几句便放他们离开了,又见那姑娘随身带剑,像是习武之人,便没再管,不想第二天东风客栈有人前来报案,说有位姑娘被人掳走,听伙计描述像是那位姑娘,属下揣测可能是那三人为了报复而为,后来在现场楼梯上发现这只发夹,便更加笃定了,但属下查了半年之久都无音信,恐怕那姑娘已然遇害,属下深感愧疚,便……便将这个与她遗留在客栈的东西留了下来,以……时常提醒自己。”
包大人见展昭提及后面之事时不似平日那般坦荡,竟有吞吐之状,不由与公孙策对视一眼,点头道:“原来如此,如今那位姑娘下落不明,只怕这碧蝴蝶的线索是要断了。”
包大人说完叹了口气,捋须沉吟,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叫来书童,道:“小舟,你将这碧蝴蝶拿与夫人看,问她是否见过相似的物事。”
在这些东西上,女人家总比他们通晓的多些,或许知道。
小舟走后,屋内一片寂静无声。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愁眉不展,白玉堂双眼微眯,做沉思状,展昭则是剑眉微索、薄唇紧抿。
不一会儿,小舟回来道:“大人,夫人和文大人的夫人都说从未见过此物。”
包拯暗道:听夫人讲,文夫人非常喜欢收集这些小饰物,如今连她都不知道,那这蝴蝶恐不止是不常见之物,只怕是非常罕见,如若果真是这样,那倒是对破案更有助益了。
白影见大家个个眉头紧锁,忽然想起自己竟忘了说千香楼的事,于是赶紧上前一步说道:“大人,刚才属下忘了说,在属下赶去大牢之时,其中一个刺客尚未断气,他对属下说了‘千香楼’三个字,属下一时慌张竟给忘了,还望大人恕罪。”
众人一听,责怪、埋怨的目光“刷刷刷”齐齐向白影射来,弄得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不过还好,因为多了一条线索,大家心情不错,白影才没被这些目光秒杀。
“既然这样,那就先从千香楼查起……”
包大人话未说完,就见有衙差在外面高声禀报道:“大人,王公公求见。”
包拯一听,忙迎了出去,原来竟是皇上急宣包大人入宫,众人皆纳闷,不知出了何事,竟等不及早朝见面,这样急慌慌的就要宣包大人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