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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神秘人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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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鸾斐手腕翻动,挽起几个漂亮的剑花,紫影过后早已不见他的身影,大厅中间逃命的人见到这一幕更是慌乱,场面一时难以控制。
紫陌和红尘急急地在寻找她们主上的身影,这样完全失去自我,失去理性的主上她们没有见过,所以她们十分担心。
可是她们关心了付鸾斐却没有发现四周情况的变化,客栈里的人自从李迹翎叫他们离开以来就没有少过,他们一直在慌忙地择路逃脱,但是人却一个也没少过。由于她们的心思全都放在那两个人身上,所以周遭的异动她们一点儿也没有发现。
李迹翎则是从付鸾斐身影消失的那一刻起,就不见了身形,他紧追在付鸾斐身后希望能够在他出手的时候及时阻止他,他不想让付鸾斐回到那个痛苦、不堪的过去。
紫色光芒闪过,血腥味开始弥漫,付鸾斐已经出手了,从这一刻起,他已没有回头路了。
紫色光芒又现,这一次没有取人性命,那是因为银白的剑光挡住了他。接着,一紫一白两个人影已经战在了一起,厅堂中金器相交的叮当声不绝于耳,异香扑鼻。当世齐名的四大高手中的两个,在这方寸之间的客栈中战了起来。
付鸾斐旨在杀人,体会其中的乐趣,所以招招迅猛,毫不留情,而李迹翎只是想要阻止他出手,而且又舍不得伤害他。高手过招最忌心有牵挂,若不能摒弃杂念,使起招来只能束手束脚,施展不开。所以,李迹翎处处受制于人,最精绝的招数不能施展,已落了下风。
付鸾斐从接受训练开始,学习的就是杀人的招式,所以他的剑招没有任何花哨和多余的招式,直接而有效。此时,他直直地刺出一剑,看似简单,却蕴含了无穷变招,实在是难以化解。
李迹翎见没有化解的方法只好放下手中的剑,直接领受这致命的一招,他实在不想冒任何可能会伤害付鸾斐的险,一些相似的片段闪过他的脑海,大脑真的一片空白。
咫尺天涯锋利的剑锋刺进他的身体,剑身上的光芒迅速流转,紫色的雾气开始从和他身体接触的地方逸散开来,向护手处汇聚。
付鸾斐突然被烫到了似得缩回了手,眼神茫然却又流露出无尽的悲哀。咫尺天涯发出低低的剑鸣似是哭泣的悲鸣一般。
“不要啊,不要……”没有焦距的眼睛留下苦涩的泪水,一滴一滴,显示着哀伤、苦痛、悔恨,等等让人不舍的情绪。头使劲地摇晃着,乌丝散乱,状似疯狂。
“鸾斐,我没事的,我,没……你别这样……我……”李迹翎拼命想撑起自己的身体,无奈,咫尺天涯上的毒实在太霸道了,纵使是他长期浸淫医术,饱食药材的身体亦是没有办法抵抗。而且手中的朝露昙花,看似明艳,银光逼人,其实只是一把软剑,根本承受不起他的重量。
这时,似乎是从遥远的地方出来了箫声,轻轻远远,悠悠扬扬,没有上次那种低诉婉转,肝肠寸断的感觉,这一次似乎充满了生机与希望,像是久冬过后春回大地的景色。这曲子令厅中所有人都感到了死亡的远离,大家如痴如醉,连李迹翎都忘记了自己身上的剑伤。
就在所有人陶醉的时刻,付鸾斐的身影如鬼魅般出入人群,举手之间,鲜血飞溅,顾盼转身,必有人殒命。快而准确的杀招,是厅中的人数急剧减少,血腥气却浓稠地有如实质般压在众人身周。
箫声突止,就如来时一样神秘、无迹可寻,等到大家会过神来的时候,站着尚身还的只剩下不到十人。
“鸾斐,你……你做了什么?”李迹翎看着眼前如同修罗地狱的一幕不敢置信地看着付鸾斐染满鲜血的手。
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是一步一步机械地向前迈进,走到李迹翎身前一剑距离站定,伸手,拔剑。
随着咫尺天涯带出的一溜血花中漆黑如墨,毒素已经开始蔓延了。
李迹翎看着眼前的人,昨晚,他还对他扬起一个微笑,春光洋溢,可是现在……他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一个他从来都不熟识的人。
慢慢地向后倒下,闭上眼前只看到那一双包含清泪,痛楚难当的绝色眼眸,脑海里只剩一句话“奈何青天覆乌云,虽如咫尺隔天涯。”
他们真的咫尺……天涯……
付鸾斐的记忆从李迹翎替他疗伤以后就一直模糊不清,恍恍惚惚之间只觉得身体内有什么在进行角力,他被拉来扯去,好似大海上的浮萍,抓不到自己。
这时他仿佛听见耳边响起了江城飞花那低回哀怨的声音,呜呜咽咽好不悲伤,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像,漫天飞舞的白色花瓣,伴着飞雪灵动起舞,可是却无限苍凉。
忽然,白色的世界变成一片血色,漫天飞舞的变成了血花,胸中的杀意无限增长,只想杀人来缓解。于是他开始寻找“猎物”。他的神智有片刻的清醒,看到满屋子的人,每个人看着自己如狼似虎,眼中闪烁着嗜血的渴望。这样的“猎物”是最有趣的。
可是有人不自量力,想要阻止他寻找乐趣,他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样的人,于是和他打了起来,当咫尺天涯刺进□□的感觉传来的同时,他也感觉到了它的悲鸣,如此悲痛欲绝,让他情不自禁地留下了眼泪。杀手是不可以有任何感情的,当一个杀手有了感情的那一刻即是他的死期。这是那个人用最残酷的手段印刻在自己脑海里的一句话。所以他头痛欲裂。
而后,他又听到了箫声,这次不是法华幻境,而是太虚神合。
咫尺天涯是由十五年前当世最好的铸剑师“神剑无锋”段沂劭耗费半年心力锻造的,长期伴在付鸾斐身边和他心意相通,所谓神剑通灵就是这样。此时,咫尺天涯发出悲鸣是它伤了不想伤的人的证明,这样的剑已经失去了作为它杀人利器的价值,即是,它已是无锋之剑。
所以付鸾斐放弃了使用咫尺天涯,直接用自己的手杀人,所有人都沉浸在太虚神合制造的幻境之中,没有人回神。虽然这样没有刺激可言,但是,对于想要借助杀人来平息心中莫名不安和焦躁的他来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
可是他忽然感到咫尺天涯在呼唤他,于是他站在那个被刺伤的人面前,取回了自己的剑。剑入手的一瞬间,他感到天地在这一瞬间失去了颜色,他的眼中、心里只剩下李迹翎胸口冒出的黑色的血和他倒下时惨白的脸色。
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止都止不住,慢慢、慢慢地从脸上流入心里,满心的苦涩。
“不要!你不能死!”他抱起躺在冰冷的地上的人,拼命地摇晃,企图唤回他已经逝去的神智。
屋顶上传来丝竹之声,叮叮咚咚,似是天籁一般,伴随着各色花瓣纷扬而下,上天似乎也在哭泣。
可是,花瓣落下之际,一个人影从天而降。一袭黑色的长袍裹住颀长的身形,袖口、领口、衣角等一些细小的地方镶着金丝线绣的精美图案,彰显尊容与华贵,修长的手中握着一支泛着紫光的洞箫。侧过身,银色的面具在阳光底下泛着寒冷而无情的光芒。
“如果你还想让他活下去,就放下他让我诊脉。”盯着付鸾斐的眼睛他这么说着,看不清他的表情,听不清他的语气,所有的一切都被银色的面具遮盖。
付鸾斐看到他手上的紫色洞箫忽然浑身僵住了,好像被人当头一棒,但是听到他这么说,一丝希望升起,点亮了他渐渐冰冷的心。
他还有救,他还有希望!所有的疑惑此刻都被取代,只剩下狂喜之情。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李迹翎躺在地上,然后掀起他的袖子,让出现的人诊脉。
“唔……”沉吟片刻,他变戏法一样地取出一张描金边的信笺纸,写下一张药方,手一扬,一旁的一个小童飞身而上接过信笺匆匆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