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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解除婚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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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她还没去张家,张甫台和邢裴唅便急匆匆登门拜访,还带来一封书信。
是张少宜的退婚书和辞别信,信里简单阐述自己要追求新社会,新理想,不同意旧时代的糟粕婚姻,要和柳家退亲,去英国念书,大概两三年不会回来。
柳颜卿看过信,心里感激张少宜,他最终还是让步了,自己背上骂名,选择成全她。
“进林兄,都是孽子的错,我一定把他捉回来给你们一个交代!”
“颜卿,我们还是认你这个媳妇的,是少宜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邢裴晗上前拉着柳颜卿的手,一脸遗憾。
柳颜卿任凭她拉着,这件事说到底是她的问题。
柳进林双手捧着信,颤抖个不停,信从他手上滑落到地上。
他弯腰想去捡,眼前一晕,栽倒在地上。
“爹!”
“进林兄!”
“来人,请郎中!”
家丁听到动静跑进来,又飞速跑出去找郎中。
郎中走后,柳颜卿领着两人来到大厅。
“张伯伯,张伯母,家父身体实在不好,连累你们受惊了。”
“你别这么说,是我们连累了你爹,要不是我们带来少宜的退婚书,你爹也不会被气昏。”
张甫台面露愧色,实在没想到会把柳进林气昏,这个混账儿子把他的脸都丢光了!
“张伯伯,我们也不再继续追究是谁连累谁的问题了,现在我爹的身体需要静养,柳家不适合操办婚礼,原本我也想去张家说清楚我和少宜的婚事,既然少宜先说了,那我们两家的婚事作罢吧。”
柳颜卿不卑不亢,趁热打铁把婚事退掉。
“颜卿,是少宜不懂事,我们家还是认你的。”
邢裴晗听她说要退婚,激动的站起来,不过听柳颜卿话里的意思,好像之前已经和少宜对这桩婚事有过交流,她并没有悲伤的神色,难道二人已经达成共识,一起退婚?
这么一想,倒也不完全是张家的错。
“伯母,我们两家无缘,少宜一去三五载,我也要等他三五载吗?你们还是我敬重的伯父伯母,只要你们愿意,我愿意认你们二位为义父义母,替少宜照顾你们。”
虽然婚事作罢,难保他日张少宜回来,两家又生心思,认二老作义父义母,张少宜就是自己的义兄,两人就再无可能。
张少宜是因为自己才跑去英国,自己替他照顾二老也无可厚非,况且张伯父和张伯母一直对自己很好。
“这......”
张甫台和邢裴晗面面相觑。
柳颜卿已经端来两杯茶,跪在二老面前,“干爹,干娘,请喝茶。”
这是赶鸭子上架啊,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颜卿,这.......”
张甫台原本想说再从长计议,被邢裴晗拉住袖子,她不动声色的摇摇头,二人接下这碗茶,张甫台吃的不情不愿,邢裴晗不得不吃。
两个年轻人早就拿了注意,少宜信中没有说明原因,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柳颜卿今日说的一番话,表明不全是少宜的错,她也早就知道,她没有把责任全推给张家,给了张家面子,不伤和气,是最好不过的结局。
如果硬要纠缠,是少宜退亲在先,他们没底气数落柳家的不是。
算了,就当没有缘分吧。
张甫台铁青着脸走出柳府,质问邢裴晗,“夫人,你为什么要喝这杯茶?!”
邢裴晗知道他千般不愿,只是当着柳颜卿的面不好发作,现在出来,才把心底的话问出来。
“你还不清楚吗,两个人早就背着我们商量了退婚。”
张甫台一脸震惊,邢裴晗继续道,“你觉得颜卿要是喜欢少宜,会这么快认我们做干爹干娘吗?”
此话问出,张甫台就是再不懂儿女情长的事,这时候也都明白了。
他哀叹一声,坐进车里和邢裴晗一起回家。
柳进林还在昏迷中,柳颜卿不打算把认干爹干娘的事告诉他,连郎中看了他的病都摇头叹气,这件事不能再刺激他了。
张甫台和邢裴晗前脚才进门,后脚柳颜卿就把张家的聘礼原封不动抬回去。
张甫台咬着后槽牙跺一跺脚,儿女的事他再不想管了。
话说杜若宛那天淋了雨回来,幸好提前准备了热水干衣服,房间也烘得暖洋洋,她及时驱寒才没有生病。
那天她在亭子里左等右等不见人来,雨又下的那么大,她怕柳颜卿不顾大雨跑上山来找她,她身子那么弱,淋一场雨估计会生病。
等雨稍微小一点后便想下山去,谁知道一道闪电劈下来,正中边上一棵大树,大树倒下来砸在台阶上,偏偏旁边的黄泥坡被刮到,巨石和一堆山土全部滚下来,阻断下山的路。
她只好另寻下山的路。
在山上漫无目对的寻找半天,哪有别的路,一不留神踩到猎人挖的陷阱中,幸好没摔在捕兽夹上,不过脚踝扭伤,捕兽坑又比较深,她没力气站起来,只好待在里面。
后来掉下来一头野猪,不过那头野猪运气不好,直接落在巨大的捕兽夹上,没叫几声就失血过多死了。
把她吓个半死,差点死的就是她了。
谁知道后面又下起雨,一下就下到晚上,她全身都湿透了,还要面对一只失血过多死亡的野猪尸体,她坐在泥水和血水的兽坑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杜若宛坐在床沿上,赤着脚,左脚踝上裹着纱布。
幸好曲漾最后找到她,她扭伤的脚高高肿起,医生说再晚一点,这只脚就废了,错位的骨头接不回去。
“小姐,你可别晃那只脚了,当心又扭到。”
雨生看她双脚一前一后晃不停,终于忍不住出言提醒。
杜若宛耸耸眉毛,停下来,她也害怕变残废,只是思考的时候会无意识晃动不着地的双脚。
“他们上山找我的时候遇到卿卿了吗?”
杜若宛担心柳颜卿淋着雨,或者像她一样发现上山的路被封改走别的路被大雨困在山上。
雨生皱眉,什么时候还担心别人,“小姐,柳小姐好好在家坐着呢,连根手指头都没淋湿。”
“我去柳家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你去爬山,是柳小姐约的你吗?”
雨生疑惑了,柳小姐不像那种逗人玩的人。
“她不知道?”杜若宛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我还和你说来着。”
雨生走到床边按住她,担心她跳下来又伤到脚,“是啊,所以一下雨我就跑去柳家找素华姐姐,进门看到柳小姐坐着悠闲的喝茶聊天呢,一点不像要出门的样子。”
“我问她怎么没去爬山,她说不知道你约了她,你说奇怪不奇怪。”
杜若宛愁眉紧锁,确实很奇怪,纸条是兰秋给的,话也是兰秋传的,她当时太高兴,没想这么多。
她想下床,脚落在地上刺痛感从脚踝传遍全身。
“嘶......”
雨生着急道,“我的菩萨啊,你要什么我替你去拿便是。”
杜若宛收回脚,指指书桌,“你去把左边抽屉打开,里面有张纸条帮我拿过来。”
雨生依言拿来,是柳颜卿约她去爬山的纸条,她没舍得扔。
现在定睛一看,这字只有七分像柳颜卿的字迹。
兰秋?
倘若是兰秋捣的鬼,那往日她传的话便不可信了。
看电影的事,八成柳颜卿也不知情。
柳颜卿不是一句交代也没有的人,就算爽约事后也会差人送个话。
杜若宛如今才回过味来,接电影票的是兰秋,说柳颜卿不能去看电影的是兰秋,接电话的是兰秋,送纸条传话的也是兰秋。
兰秋是柳家的坐上宾,柳颜卿有事也不会让她传。
世上没有毫无缘由的爱,也没有毫无缘由的恨,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兰秋因为柳颜卿才这么对她。
幸好,不是柳颜卿的本意。
“小姐,你笑什么,看出什么了?”
雨生认不得纸上字迹,只看到杜若宛拿着纸条沉思,然后脸上像拨开云雾般灿烂。
“卿卿不知情,她不是故意爽约!”杜若宛拉着雨生的胳膊,“素华来找过我吗?”
雨生云里雾里,“来过,素华姐姐来过好几趟,她还交代我们准备热水、干衣服和生火盆呢。”
杜若宛便更高兴了,揶揄道,“我还以为是你长进了,原来都是别人的功劳。”
雨生嘟着嘴,委屈答,“我都急坏了,一门心思担忧小姐安危,哪能想得起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