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卿gl》与斯归

51、情乱

　　在家修养几天，脚刚能下床走路，她便坐车去柳府。

　　柳颜卿竟然一次也没来看过她，她左等右盼，不见人来，等不到脚上完全治愈，便来看看柳颜卿在忙什么，顺便问问兰秋。

　　进门，柳颜卿正在教兰秋打算盘。

　　兰秋坐着，她弯着腰站在兰秋身边，纤细的手指在兰秋面前的算盘上拨弄。

　　“这里，一下五去四......”

　　杜若宛依在门边，已经一肚子委屈。

　　她生死一线徘徊过来可不是看她们岁月静好的。

　　“卿卿。”

　　她没忍住先开口打破这让她不舒适的画面。

　　柳颜卿身体一僵，望向来人，正是朝思暮想的人，心中千言万语化作淡淡的一句，“你来啦。”

　　她离开案桌，走到门口，“进来吧，别在外面站着。”

　　虽然答应爹少见杜若宛，她的声音不自觉放轻柔，杜若宛听到她软糯的声音心里委屈的想哭，有千万句话要问，奈何兰秋坐在这里。

　　杜若宛一瘸一拐走进来。

　　“这脚怎么了？”

　　柳颜卿欲上前扶她，兰秋抢先一步上去扶着她走进屋子，柳颜卿迈出去的步子又收回来。

　　“杜小姐，脚受伤怎么不好好在家休息？”她脸色担忧。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关心杜若宛。

　　杜若宛冷冷一笑，“还不是拜你所赐。”

　　“杜小姐，我怎么了？”

　　兰秋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她心底有些慌乱，杜若宛好像知道什么了，她一会要是当着柳颜卿的面说出来，她做的一切不都瞒不住了吗？

　　杜若宛不吃这一套，虽然她对女孩子一向很心软，但是对情敌可不会。

　　“这纸条是你给我的，我当时没分辨清楚，这字迹虽然像，但绝不是出自卿卿之手。”

　　杜若宛拿出那张纸条，柳颜卿走过来接去，脸色阴沉沉，没有说话。

　　“其实是你约的我，还有上次看电影的事，我猜卿卿不知情吧？”

　　柳颜卿脸上阴沉，却没说知道或不知道。

　　这不符合杜若宛的预期，倒是让杜若宛挺意外的。

　　兰秋无辜的在一边抹泪，哭成泪人，“杜小姐，我从来没给您传过什么话，更不知道您说的什么电影，我不知道您这样说的用意是什么，但是我肯定没做过这些事情。”

　　她矢口否认，杜若宛只有一张纸条，没有人证，她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栽赃陷害。

　　杜若宛看着柳颜卿，只要柳颜卿相信她，不用什么认证物证，她的话就是证据。

　　“你说的这些我确实不知情，不知是谁在恶作剧。”

　　她的一句不知是谁，维护住兰秋。

　　杜若宛哑然，甚至有些不可置信，指着兰秋，眼睛却盯着柳颜卿，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害我掉进兽坑，里面有一张巨大的捕兽夹，我差点没命了！还有上次在电影院，要不是易寒......”

　　杜若宛突然停下来，怔怔看着柳颜卿的脸，她脸上很平静，在她说这些的时候，她就像在茶馆听说书一样。

　　柳颜卿的手心紧一紧，脸上还是不动声色。

　　杜若宛侧过头，自嘲的轻哼一声，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柳颜卿摆明要维护兰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她输了。

　　只是她不明白，上次明明两人还牵手，是她不够直白，柳颜卿没明白牵手的含义吗？还是柳颜卿从始至终就没把她的感情放在心上？

　　“柳颜卿，你到底在想什么？”

　　能不能告诉我，我实在猜不透。

　　杜若宛从来没觉得这么无助过，她带了怒气，才会连名带姓叫她。

　　“你先回去休息。”她到底还是软下语气。

　　可是没说信她。

　　杜若宛只等到这一句，苦笑着走出门，她想走得高傲一点，奈何脚踝一用力就疼，只好一瘸一拐出门，更显狼狈。

　　素华远远见杜若宛来了便去泡茶，端茶还没进门，杜若宛就离开了。

　　她进门见屋里两人都站着，兰秋还在哭泣，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把茶放在就近的桌子上就追出门去。

　　这两个小祖宗又在闹什么啊？

　　刚才见杜若宛走路的姿势怪异，别是有什么好歹，她追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人都走完，兰秋还在抽抽嗒嗒。

　　“卿卿，杜小姐怎么这样说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事让她凭空捏造这些事硬塞给我。”

　　她听到杜若宛叫柳颜卿卿卿，也这么叫她，杜若宛能叫的，她也能，杜若宛不能陪在柳颜卿身边，她却能。

　　想到这些她还有点得意。

　　柳颜卿听到卿卿二字，心沉下来，收起脸上流露出来的心痛。

　　转身面对兰秋，声音如寒风凛冽，没有一丝温度，“杜若宛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我带你回来，是感谢你在西和救我，也是可怜你一个女人孤苦无依。你几次三番在我面前说她的不是，我忍了，但是你不该置她于险境，杜若宛今天是没事，她要是有事，你十条命都不够赔！”

　　柳颜卿发狠，平日待人温和有礼，如今咬牙说出这些话，倒教人有些害怕。

　　杜若宛差点死了，她自然不会让罪魁祸首当作无事发生一般站在这里，庆幸的是杜若宛只伤到脚，她尚且有一丝理智。

　　兰秋瞳孔放大，眼泪比之前更多的淌下来，原来柳颜卿根本就不相信自己。

　　柳颜卿把手里捏的皱巴巴的纸丢在她面前，“你学字用的是我的字做仿帖，我会认不出来吗？”

　　“颜卿，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一时想差了。”她无法反驳，哭着去拉柳颜卿的袖子，“颜卿，我是为了你好，我不能看你弥足深陷，你会被世人唾弃，被世人骂，杜若宛在害你，我在救你啊。”

　　冥顽不灵，柳颜卿甩开她，“我的事不用你费心。我柳家容不下你了，明天你就收拾东西离开吧，我会让账房支笔钱给你，你是做生意也好，回乡下也罢，总之不能再留下来。”

　　更不能再做伤害杜若宛的事。

　　兰秋跪倒在地上哀求，“不要，我不走，你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保证不会再做伤害杜若宛的事，求求你，你念在我舍了身子救你一命，一个女人不清白了，在这个世上如何立足？”

　　柳颜卿眉心动了动，兰秋看出她心软，继续恳求，“从你第一次救我开始，我就想着报答你，我传的那些话也只是想让杜若宛对你死心而已，并没有要害她的意思，其余发生的都是意外，我也不想的。”

　　她哭倒在柳颜卿脚边，柳颜卿没了刚才的冷漠决绝。

　　她弯下身子，扶她起来，兰秋以为她心软了，由她扶起来。

　　“我可以让媒婆为你张罗，柳家为你提供丰厚的嫁妆。”她语气放缓，却字字诛心。

　　“但是柳家你确实不能再待了。”

　　兰秋如雷轰顶，看来说什么她也留不下来，柳颜卿是温柔刀，外柔内刚，她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更改。

　　她恨，为什么杜若宛能爱她，她却不能。

　　“你真的要这么狠心赶我走吗？”

　　她面目狰狞，歪着头质问柳颜卿，目光里是从未有过的凶狠。

　　柳颜卿从来没见过她这样，也许她本来就是这样，乖巧是她的伪装。

　　“你回去收拾东西吧。”

　　柳颜卿坐到案桌上，不再多看她一眼。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兰秋放下狠话，夺门而出。

　　柳颜卿如释重负的长叹一声，刚才杜若宛悲伤无助跑出去的样子在脑海中反复循环，柳进林的话和易寒背杜若宛回家的画面也一直出现，她头痛欲裂。

　　或许应该给杜若宛一个解释的机会，易寒为什么背她回家，两个人多次避开众人相处，易寒的心，难道杜若宛看不出来吗？

　　柳颜卿也很想知道杜若宛怎么想的，她和易寒，被她撞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前当杜若宛是朋友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嫉妒和醋意让她摇摆不定，不知怎么做才好。

　　杜若宛的心要是和她一样坚定，那她就什么也不害怕，杜若宛要是有得选择，她就犹豫不敢上前了。

　　这条离经叛道的路，注定不会好走，她爹尚且气到卧病在床，杜若宛又如何处理家里的事呢，她实在不愿意让她无路可退。

　　素华悻悻的走进来，“小姐，你们又怎么了，杜小姐刚才一瘸一拐的好伤心的跑出去，我真担心她摔倒。”

　　“她......没摔倒吧？”柳颜卿攥紧手心。

　　素华摊开手，无奈道，“没摔倒，就是心死了。”

　　如今她也看不懂小姐的心了，“小姐，你到底是喜欢杜小姐还是不喜欢杜小姐？”

　　她索性直白的问道。

　　柳颜卿抬起眸子，眼睛深邃黯淡，“你觉得呢？”

　　“以前我知道你是喜欢杜小姐的，现在......现在我不知道了。”

　　“难怪爹会猜出来，以前是我太不谨慎。”

　　柳颜卿喃喃自语，素华都看出来了，她爹如今的身体经不住再受刺激。

　　“小姐？”素华听不清她说什么。

　　“没什么，我把张家聘礼退回去和兰秋离开柳家的事先别告诉我爹，我想让他好好休养。”

　　“兰秋姑娘要走吗？”

　　“嗯。”

　　柳颜卿不欲多言，素华也不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