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琉璃（火影佐鸣/奇幻武侠）》夜*声

14、第十二章 拨云见日（中）

　　佐助先是一愣，然后挑眉，最后恢复冰山脸，“所以？”
　　“所以……”鸣人忽然诡异一笑，拿出手里的针，一下子对上佐助胸膛第二根肋骨处，“以后我要是问你什么你都要有问必答，不准不回答或者觉得麻烦。”
　　被扎的地方猛地一痛，却是真的将左腕的血液止住。
　　“我知道了。”还以为这家伙要说什么呢。
　　看了看已经停了雨的天，鸣人表情哀伤，转过脸，卡卡西正在照顾伊鲁卡。而更远的远处，一座小山丘，再不斩拿着火把点燃了那个少年冰冷的身体。黑衣湿淋淋的，少年的血已然凝固。大把大把的飞灰飘摇着，粘住没有散去的雨后初雾。云团的暗色未歇，沉郁之极。
　　白……
　　*
　　白被火葬的远处，一棵大树之上，黑白二人而立。
　　“怎么样，满意了？”黑衣少女靠在树干上，问身边的白衣人。
　　白色的面纱下，白衣人冷冷一笑，“哼……这才是最好最完美的结局，不是吗？”
　　“怎么，你就不难过？”黑衣少女问的莫名其妙。
　　“难过？”白衣人极为诧异，“夜，你心里不会还有那所谓的可笑和同情吧？别忘了，门主说了我们不能插手‘青龙’的事情，刚刚出手的是你吧。”
　　黑衣少女从树上起来，小脑袋一歪，调笑道，“今天要不是我阻止，你以为你能……”
　　“够了。”白衣人扬手，“宇智波鼬已经过去了。所以估计佐助就要觉醒了吧。”
　　“……”黑衣少女看了一眼那边的火堆，目光黯然，“是啊。……青龙也快觉醒了呢。”
　　“好了。我要去跟‘朱雀’会合了。”白衣人扬手，闪身已是不见。
　　看着厚重的云团包裹的天空，黑衣少女低声道，“看来他已经有所察觉了呢，真是麻烦啊……”
　　*
　　“明早再走两个多时辰就到了。”佐助和鸣人一起靠在大树上，不过鸣人因为劳累枕在佐助的肩膀上睡着了，佐助无奈——肩膀酸的就快不是自己的了。
　　大雨过后，云团微微散开。
　　夜凉如水。
　　繁星忽明忽暗。没有风。
　　也没有月亮。
　　闭了眼。越接近那里，往事就越发浮现在脑海。哥哥拿着剑，月华冰冷的光泽染上了猩红的颜色，妖异的流淌在房屋的各个角落——圣洁与血腥一瞬间交相辉映。
　　“我杀了宇智波一族，把草雉剑送给了团藏。要报仇，就变强吧，然后来找我。”剑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好凉好凉。他还记得夏夜祭的庙会，烟火很美，他贪玩，所以没有回家。他记得自己给全家求的“福签”，似乎被自己掉在满是温热液体的木地板上了。
　　“哥哥……为什么……我不信……就算是哥哥……也没有能力杀了全家人的……”含满泪水，他想前进，可是隔阂着冰色长剑……
　　男人转身，对着空地皎月，“愚蠢的弟弟啊，你知道吗，我手里的，就是草雉剑。”男人举起，明亮的剑身上残留的颜色在月色下闪闪发亮，“这是开启宇智波一族内里蕴含的强大力量封印的钥匙……可是，宇智波一族自上古因为得罪神兽九尾狐，被下了永恒的诅咒。只要你是宇智波一族，就难逃厄运。”
　　“哥哥……”他还是不明白……
　　“那个诅咒就是……”男人转过脸，黑色的瞳孔里竟是红色的光芒，“会为了强大的力量亲手杀了最亲密的人。所以，你总有一天会杀了我。或者被我杀了。”
　　“哥哥……骗人的……对不对？”小手握紧面前的长剑，“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现在，这里！”
　　毫不留情的抽回长剑，佐助的手心的划痕流淌出鲜血。他不甘，出手，他一脚踹过，他跌倒。
　　他冷笑，“你没有被我杀的价值。等你完全掌握了草雉剑，再来找我吧。”凌空跃起，黑色的衣衫有如暗夜鬼魅，消失在一片苍凉的天空。
　　满月。血月。
　　宇智波一族被陷害叛变，朝野哗然。而草雉剑回归火之国王库。
　　街角，自己拿着树杈练习着如何握剑。
　　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走来，他说，“想获得力量吗？我可以帮你。”
　　自己诧异抬头。
　　大风阵阵。云卷云舒。
　　“好。”
　　*
　　“呃……这里怎么会有蛇？”鸣人蹲下身看了看地面。各种颜色，各种大小……
　　佐助毫不避讳，径直向前走。佐助每迈一步，蛇退开一点——只看的鸣人惊心，并拉紧了佐助的衣衫，每走一步眉头就皱在一起，踮着脚尖，生怕有东西缠上来。
　　“喂，你才答应我有问必答的。”鸣人扭过头，扯着佐助的衣袖，“不许赖皮……”
　　“我师父养的蛇，避免闲杂人等进来。”佐助头也不回，烛台的火苗冒着。鸣人只觉得一群滑溜溜的东西盯着自己看自己全身发毛、牙间打颤，连话都快说不完整了，“你、你、你师父怎么会养这些、这些奇怪的东西啊……”
　　佐助停下，拿出草雉剑，“这你就要问我师父了。”
　　鸣人抬头一看，竟是一堆蛇的尸体，鲜血满地。
　　“有人来过了。还是一个高手。”目光警备，扫视着密室四周，“喂，一会儿可要小心一点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过佐助，你家还真是好惨啊。就剩下你了吗？”鸣人跟着佐助走，继续道，“那你回来做什么？这里就剩空房子了吧？难道还有人住在这儿？”
　　“……”目光深沉，两人已至卷轴前面。
　　满是鲜血的纹理，颜色发黑，暗绿色完好无损，上面还有淡淡的灰尘。
　　“不是我想回来。只是有些疑惑还不明白。”佐助拿起桌子上的卷轴，打开，并不避讳身后瞪着眼睛看的鸣人。鸣人是扒着佐助的肩膀，水蓝水蓝的眸子里映满好奇。
　　“……”佐助看着，鸣人也看着，密室无声。
　　佐助似乎很投入，可是鸣人已经不行了，“喂，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符号我看不懂啊，解释一下。”
　　“闭嘴。”佐助没有理会鸣人，继续看着卷轴。鸣人站在佐助身后，真想就这么给他几拳，明明才说了有问必答结果居然是这个态度——好不爽啊啊啊啊！
　　正是无趣，鸣人走到佐助身边，背靠桌子，手肘对着桌子一撑，结果左臂没有撑稳，一滑，不知道撞在哪里，结果桌子下面居然隐隐有些响动，“吱吱——”
　　佐助低头，鸣人俯身。
　　桌子下面的墙壁上，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打开，黑漆漆的。
　　“我都不知道，除了密室，宇智波家居然还有密道……太诡异了。”把卷轴包好放回，佐助的神情已经不复温和淡漠，眉宇间竟满是煞气。
　　鸣人看了看左边，挑眉——什么也没有！自己撞到了哪里密道竟然打开了啊？
　　“我进去，你在这里。自己小心。”佐助蹙眉，握紧手中的草雉剑便爬了进去。
　　“等等……佐助……”看着因为佐助离开，面前吐着蛇信的家伙向自己缓步靠近。
　　大大咽口水，“喂……你要害死我啊……我……我……我讨厌滑溜溜的东西……”
　　*
　　幽暗的走廊里，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右边的墙壁上的烛火因为有人走动而自动发光。
　　斜着影子，佐助不敢放松分毫。
　　有人来过，卷轴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这里自己第一次进来，一定要小心为上。
　　“……”愣住。
　　前面站着的，居然是——！
　　*
　　宇智波大宅外面，火堆，有人拿着火棒在烤肉。
　　烤什么？
　　——蛇肉。
　　没错，此刻满嘴口水，对着白嫩润滑的蛇肉垂涎三尺的人正是鸣人。因为等佐助等了太久了，那群蛇自己也看不顺眼，于是抓了几条烤来吃掉好了，废物利用嘛，反正那里那么多。也快到中午了，自己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的说！
　　“佐助你不要怪我吃掉你师父养的蛇，其实那么多大不了你出来我分你一点好了。”一边对着虚无的空气说话，一边继续烤。
　　对着大大的太阳——佐助在里面不会出什么危险了吧？
　　不管了，吃饭最大，等自己吃饱喝足了再去救他也不迟嘛！
　　蛇肉真好吃啊真好吃……
　　*
　　“卡卡西。”佐助蹙眉，“我很意外你会知道并且拥有‘写轮眼’。”
　　银发，面罩，刘海触在细长的眼睛下面。
　　“故人留下的东西。你不认识的，他在你出生时就已经死了。”卡卡西转过身，“我是为了救你才来的，当然，因为你救了伊鲁卡一次，所以就当把欠你的人情还清。”
　　“写轮眼卡卡西我的确略有耳闻。”佐助拔剑，“但是你并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卡卡西垂下头，浅浅道，“我的朋友，宇智波带土的眼睛，纲手帮我换眼。”
　　“千手纲手姬？你竟然……换眼了？”佐助诧异
　　“差不多，可是和本体还有排斥。而且所谓的宇智波的诅咒，是因为眼睛吧。”卡卡西道，“宇智波一族秘传的‘术’，就是靠眼睛完成的，对吧。”
　　佐助定定看着卡卡西，然后收了剑，“你说你要救我？”
　　“左肩，应该是大蛇丸下的毒。”卡卡西笑，“不，或者说是蛊毒。”
　　黑瞳惊，抱住左肩，危险道，“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
　　“大蛇丸，我以前是认识的。小鬼，不要被他利用了。”
　　“……蛊毒，怎么解？”佐助抬头问。
　　卡卡西拿出手里纸包的药粉，“其实你不一定能进来这个密道，可是我却在这里。我在想如果你没有进来，便也算了，毕竟还没有到你应该知道这里的年纪，宇智波一族就覆灭了。”
　　“……我凭什么信你不是利用我？你敢说你进来这里是巧合？”佐助眯起眼睛。
　　“问的好。”卡卡西笑，“我能来这里你定然是会怀疑我，可是这些都没有解释的必要。等你的写轮眼完全开眼，能使用‘术’的时候，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能进来了。……好了，蛊毒一直在控制你吧。大蛇丸从小就给你喂食毒药，蛊毒已经侵入你的五脏六腑了，根除是可以的，只可惜我的药只能抑制存在在你腹中的蛊对你的控制能力。”
　　佐助咬唇——要不要信他？
　　可是大蛇丸对自己愈演愈烈且毫不掩饰的算计目光只让自己想反抗，结果却只能成为他的任务工具。任务结束才会得到抑制疼痛的药……
　　“好吧，我信你。不过你还要告诉我。”佐助抬起头，利目射来，“你知不知道十五年前从这里逃走的宇智波鼬，现在在哪？”
　　*
　　酒足饭饱，仰面对天睡大觉。
　　鸣人四肢摊开，心情超级好。
　　“啊……吃饱喝足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真想一辈子就这么过，真是的……早知道就不下山了！”懊悔的小脸皱在一起，身子扭来扭去。
　　因为鸣人换了暗橙色的外衣，此时蜷缩在一起的样子煞是可爱。
　　“哟！小鬼，居然在这里碰见你，真是巧啊。”树干之上，白发男人魁梧的身形颀然而立，含笑道，“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很危险的哦。”
　　“自来也？！”鸣人一个鲤鱼打挺跃身而起，惊喜道，“你……上次去惊鸿阁你不在呢。”
　　“呵呵，有事外出了。”自来也翻身下来，“怎么样小子，历练这么久武功有没有长进一点？”
　　嘟嘴，“纲手婆婆教了几招保命的东西，可是我还是武功很烂的说。”
　　“哦？”自来也大笑，“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腰间的双刃如此眼熟，纲手送的？”
　　点头，鸣人问道，“你来这里又是做什么啊？不会是找我吧？”
　　“少臭美了，找你这个三脚猫的小鬼做什么。我是有重要的事情。”白发飞扬，男人前走几步，对着远方黯然道，“他们……似乎已经离开了。”
　　“诶？谁啊？”鸣人挑眉，看着对面的小路。周围是茂密的森林。
　　“……不是好人。”自来也低声道。
　　“耶？不是好人？那算什么回答啊？”鸣人怒，“不要欺负我谁都不认识什么都不懂！”
　　自来也笑笑，大手轻轻按住鸣人的头发，“小鬼，要去武林大会的话一定要小心哦。很危险的。”
　　“……哦。”自己头顶的大手好温暖，就像是师父在自己小时候用舌头舔自己的额头一样。不自觉，蓝眸看着面前年过五十的硬朗男人。
　　父亲……可能就是这种感觉吧。
　　自己的父亲又是谁……母亲呢？因为《圣传》死伤无数……他们的父母妻儿……又如何呢……
　　自己是谁……
　　白说等自己找到最重要的人的时候就会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会和白是同样的结果吗？
　　……那种无力感……
　　“好了。我要走了。”男人摆摆手，灰青色的衣衫已然远去。鸟雀飞过。鸣人呆呆地看着地面。
　　真相，还要不要知道呢……要不要呢……
　　*
　　佐助从密道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一出来就看见某人依旧毫无防备的天为盖地为床的呼呼大睡……
　　“喂……白痴。”冰凉的剑鞘敲了敲鸣人的脸，某人一把推开，翻身继续睡。抱着包袱扭来扭去不亦乐乎，嘴角还挂着晶莹的口水。
　　“……”无语，直接拎起来，对着肚子就是一拳。
　　吃痛，“啊……佐助我知道是你……下手轻一点好不好……”无力睁开眼睛，晕眩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就不能温柔一点，好痛的……”
　　“……去树上再睡。”指了指对面的大树，鸣人顺着向上看。
　　硬邦邦的说……还没有土地温暖呢！
　　“明天要赶去下一个县城，所以要早起。”佐助拉着几乎是瘫软的肉泥的鸣人，“你要自己上去还是我把你扔上去？”
　　月如钩。
　　凄冷的风吹得鸣人全身发冷，他喃喃道，“冷……嗯……”
　　刚刚睡醒的人总是会冷的，佐助还没反应，鸣人已经抱住自己把头埋进自己肩窝里呼呼大睡了。推……没反应……拽……还是没反应。
　　“喂，起来。”佐助正要动，鸣人大力狠狠抱住，“不行……困死了……不要睡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