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不可追》依玥然

12、第12章 交易

　　华清片刻都不敢耽误，带着锦风连夜就已出发，白丹瑃盯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只觉得万分不甘，自己比不上那玫瑰就算了，眼下竟连个小厮也不如，这时她想起圣母对自己的吩咐，于是便愤愤地去了“紫云宫”。
　　圣母见到她，急切问道：“那华清呢？”
　　白丹瑃俯身叩拜道：“回娘娘话，他已出发去那‘北寒之地’了。”
　　圣母顿时勃然大怒，火冒三丈道：“我就知道他心中有鬼！他一见天尊，天尊就闭关了，肯定跟他说了什么要紧事！还有你，为何不跟上去？”
　　白丹瑃立刻惶恐不安道：“他说我身体还未养好，让我好好休息，不让我前去。”

　　白丹瑃看圣母此时沉吟不语，于是便抬起头小心翼翼道：“娘娘，自从我失了那仙芯后，总觉得胸口空荡荡的，时常浑身无力，即便那流光池水也无法缓解，您……您能不能把那东西赐还于我？”
　　圣母冷笑一声，嘲弄道：“原来你是打着这主意呢，那东西被天染夺走了，你想要就去找他吧！”
　　白丹瑃一听这话，便不敢再多言了，只是一直跪在那里瑟瑟发抖。圣母看她那可怜娇弱的样子，又问道：“你知道那瑶华因何而死吧？你当时也受了伤，难道就不恨我吗？”

　　白丹瑃想到如今她是孤零零一个了，在这天界无依无靠、无亲无故，就连天尊也一直闭关不出，即便圣母之前是那般狠心绝情，可此时自己却也不得不向她屈服……
　　白丹瑃便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信誓旦旦道：“奴婢不敢，我娘是触犯天条，所以才遭到惩罚，如今我能依靠的只有娘娘了，还请娘娘照拂。” 说完她便深深地低下头，久久伏地不起。
　　圣母看她这诚惶诚恐、毕恭毕敬的模样很是心满意足，于是便道：“还算你看得明白，起来吧。” 白丹瑃这才敢慢慢起身，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

　　就在这时，圣母忽然伸出衣袖，只见她手心中多了一个浅红色的仙芯，正散发着点点金光，虽然那光芒并不强烈，可也颇为耀眼夺目。
　　白丹瑃不禁有些疑惑，“敢问娘娘，这是谁的仙芯？”
　　圣母诡异一笑，“是那‘蔷薇仙子’的。”
　　白丹瑃顿时惊诧万分，“就是那‘万花之王’红浅薇的？可她不是死了吗？”
　　圣母冷哼一声，“没错，她是魂飞魄散了，可这却是个好东西，虽没有上万年的灵力，但几千年也够了，我又怎舍得让它也灰飞烟灭呢？” 白丹瑃听得一阵阵毛骨悚然，可她此时却琢磨不透圣母的心思，只好沉默不语。

　　圣母看她那谨小慎微的模样，便吩咐道：“你过来，站到我面前。” 白丹瑃不明所以，但也只得照做。圣母抬起手，凝神聚气，把那棵浅红色的仙芯慢慢炼化成一粒珠子，那珠子金光闪闪，大殿也亮堂了许多。忽然，那粒金珠朝着白丹瑃飞去，瞬间便与她的身体融为一体。
　　白丹瑃只觉得浑身一颤，胸口内霎时变得火热起来，像似被填入了什么东西，不过片刻她就感到了自己久违的心跳，这微弱而熟悉的声音顿时令她喜极而泣，白丹瑃这时才反应过来，立即俯身再三叩拜道：“谢谢圣母！谢谢圣母！谢谢圣母！”

　　圣母紧紧地盯着她，不苟言笑道：“这好东西现给了你，若你继续忠心效力，假以时日必将也会登上那宝座，如若不然，那蔷薇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白丹瑃听圣母如此威逼利诱，不禁有些胆颤心惊，但她还是鼓起勇气保证道：“多些娘娘指点，奴婢定当竭尽全力，任凭娘娘差遣。”
　　圣母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吩咐道：“有了这仙芯你身体便能好了，你即刻出发，不要放过那华清的一举一动，务必弄清楚天尊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白丹瑃赶紧答应道：“奴婢遵命，请娘娘放心，一有消息我就来报。”
　　圣母方才消耗了一些神力，不禁觉得有些疲惫，于是便摆摆手，催促道：“去吧！” 白丹瑃这才起了身，匆匆退了出去。回到华清宫后，她果然感到自己修为大增、灵力超群，身体也轻盈了许多，比之前更为丰姿绰约，她很是喜不自胜，连忙动身去追随华清上仙了。

　　那“北寒之地”在天界最北端，常年冰雪覆盖、北风呼啸。华清和锦风初到就感到寒气刺骨，身体也一阵阵颤栗。锦风冻得瑟瑟发抖，哆哆嗦嗦道：“上仙……这里太冷了……可有取暖之处吗？”
　　华清朝远处望了望，若有所思道：“前方大概就是‘凌寒宫’，你再忍忍。”
　　锦风使劲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打着寒颤道：“咱们……快走吧。” 说完便尽力向前头奔去。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他们才到那“凌寒宫”殿前，跟天宫那些金碧辉煌的殿宇不同，这“凌寒宫”通体居然呈透白色，再仔细一瞅，那宫殿竟是用冰块堆砌而成的，锦风顿时大吃一惊，不禁觉得自己身体更加冰冷。
　　就在这时，那座宫殿大门缓缓而开，从里头走出两个身着银甲的守卫，他们一见到华清，便赶紧迎上前去，单膝跪拜、异口同声道：“在下寒澄、在下寒澈，恭迎上仙！”
　　华清挥挥手，“不必多礼，两位请起吧。” 他俩起身后，华清定眼一看，才发现他们外貌相仿、身形相近，就连方才的声音也颇为相似。

　　华清心中立刻有了猜测，便问道：“你们是兄弟吗？在这多久了？”
　　他们不由一愣，立刻点点头，寒澄先开口答道：“启禀上仙，我们在这儿大概有几万年了，殿内已整理完毕，恭请上仙入住。”
　　华清想到自己要来的消息只有天宫内部才知晓，他俩地处这么偏远，又怎会提前得知？华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知道我要来？”
　　寒澈赶紧答道：“我们一早便接到了消息，说是有位上仙要来，这才提前做好准备。”
　　华清盯着锦风问道：“是你告诉他们的？”
　　锦风一头雾水，“没有呀，我一直在忙着别的事。”
　　寒澄赶紧解释道：“我们收到一个白色花瓣，上面有些交待。”

　　就在这时，从后面突然传来了一个清扬婉转的声音——“是我告诉他们的。” 华清回首一看，居然又是那白丹瑃，只见她披着一袭雪白的狐裘，正立在不远处盯着自己，华清没想到她竟还是跟了过来，顿时有些不悦，便质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白丹瑃望着眼前那个超凡脱尘的身影，只觉得心口处跳得愈发厉害，这种熟悉而眩晕的感觉让她心潮腾涌，也对华清更加欲罢不能，至于圣母的吩咐，她已全然不在意了，那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被胁迫的交易而已。

　　白丹瑃努力定了定神，才笑意盈盈道：“当然是为了帮上仙提前安排好一切，你不必感激我。”
　　华清不禁有些气结，咬牙切齿道：“你又来做什么？”
　　白丹瑃走上前去，离他又更近了一些，忽然，她解开身上的狐裘，露出一层单薄的白色纱衣，她在华清面前轻轻转了一圈，才欢喜道：“你看我如今身体已好，也不用总待在‘流光池’了，怎么？你还要赶我走吗？”

　　华清狐疑地盯着白丹瑃，只见她之前苍白黯淡的脸颊变得红润白皙，看起来神采飞扬，绝世无双，华清赶紧移开了双目，便想起天尊对自己的嘱咐，或许这白牡丹可能知晓那“瑶玑仙子”的下落，可她毕竟是圣母派来的眼线，必定不怀好意，自己又该如何向她打听呢？万一被她看出端倪，把实情告知了圣母，那天尊的牺牲可就付诸东流了。
　　白丹瑃看华清一直犹豫不决，便也猜测到了他对自己的怀疑，于是正色道：“还请上仙借一步说话。”
　　华清想弄清楚这白丹瑃究竟意欲何为，便对锦风吩咐道：“你先进去吧。”

　　华清跟着白丹瑃来到了一个僻静处，直接问道：“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丹瑃也不想瞒他，干脆利落道：“是圣母让我来的，她让我盯着你，并及时上报。” 华清没想到这白丹瑃竟如此坦荡直率，不禁有些吃惊。
　　白丹瑃又直言不讳道：“圣母想知道天尊这次闭关前跟你说了什么，上仙能告诉我吗？”
　　华清立刻被她气笑了，反问道：“你觉得我能吗？”
　　白丹瑃不以为然道：“我知道你不想说，那便让我猜猜吧，是不是和‘瑶玑仙子’有关？或许天尊还想让你帮忙寻她？” 华清顿时惊愕不已，但也不好作答，只得保持沉默。
　　白丹瑃微微一笑，“上仙这是默认了？”
　　华清气愤道：“你当时并不在，又如何得知？这全是你的胡乱臆测！”
　　白丹瑃立刻大笑起来，都快笑出了眼泪，最后才伤感道：“上仙如此不信我，我本还想告诉你她身在何处，可现在看来已没那个必要了。” 说完她转身就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