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休假日（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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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监、市丸共同变成天边的两个小黑点，环视被斩魄刀削成切糕的洗漱间，雏森顿感无力。
“什么……跟什么啊……”
远方不断传来追杀、被追杀的古怪叫嚷更增加了雏森的疲乏，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她冲到墙壁上的破口处，往楼下搜寻视线一顿，幡然醒悟地使劲敲脑袋。
【脑残啊！蓝大怎么可能和市丸一起瞎胡闹！！】
假日里仍留在宿舍的女学生们听到声响纷纷聚集。
“地、地震！”这是搞不清楚状况的。
“又有人闯入？这届新生很大胆嘛。”这是见识多了，所以特经验丰富的。
刚入校的学妹们纷纷叫嚷着“好可怕”，高年级的学姐则更关注闯入者的长相问题，众人叽叽喳喳着，发现了洗漱间里的桃子。
“不要紧吧！雏森同学！”低年级的紧张地上下打量。
“刚入学就有男人摸上门，干得好！”高年级的拍肩鼓励之。
“跟我没关系，我刚巧碰上。”雏森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噢呵呵呵呵……，年轻人啊！”
“不是啦，学姐～～。”
眼见“罪名”坐实，雏森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一想到和市丸扯上不知名的关系，更让她浑身炸毛。好在没人看见“男主角”，否则照五番队副队的名号，肯定会在女子宿舍造成轩然大波，可没看见也够人受的，女生们个个化身为５００只鸭子围住雏森，要她老实交代。
“出了……什么事。”难以置信地看着屋内的凄惨，露琪亚怀疑莫非雏森是睡迷糊，一不小心用“雷吼炮”把洗漱间炸了。
“露～琪～亚～！”泪眼汪汪的桃子飞扑。
飞扑公式：体重＋速度＝压倒
“下去！”摔倒在地的疼痛让露琪亚气恼到拿脚踹人，不愧是阿散井恋次的青梅竹马，动作一致到如模子卡出来的。
“人家是清白的，比牛奶糖还白。”
“你说什么鬼话！还有别用我的衣服蹭眼泪！”露琪亚狠狠地给了雏森一拳头。
抱着冒烟的脑袋，雏森更加伤心了，其他的高低年级女生一时很难适应以冷淡出名的露某人的暴跳如雷。
“走啦！”被观赏目光刺激到羞愤的露琪亚拽着雏森的后领子。
“等等，我的东西——啊——————！我的小熊毛巾！！！！！！！！！”
尖叫响彻宿舍楼，雏森抱着被削成刀削，还被大家踩了数脚的“遗骸”哭天抢地，露琪亚扭头拒看舍友的丢脸举动。
“我、我最喜欢……呜呜……”雏森双眼里折射出“毛巾很可怜，我更可怜，露琪亚也不管我”的水汪汪。
“雏森学妹。”同情心被小动物的泪眼刺激到泛滥。
“不要紧的，学姐，我陪她买新的。”露琪亚十分熟练地捂住雏森的嘴巴。
当她拖着室友离去之后，最开始提出“被男人摸上门”理论的学姐揉揉眼睛。
“你们没不觉得……”
“嗯！嗯！很有气势！”旁人统一点头。
“可爱的小雏森，让人好想一直欺～负～下去。”说这话的人背后漆黑色蠕动。
“那么着急带她走……露琪亚一定吃醋了……嘻嘻……不想让我们分享……嘻嘻……”红着脸，捂着嘴，仿佛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激动。
“好——相——配——啊——！”所有人一副“好萌”的表情尖叫。
“百合”在哪个年代哪个地方都能绚烂绽放，其生命力数值和“蔷薇”一样铲不掉，烧不完。
粉红谣言的主人公之一雏森，丝毫不介意被人像墩布一样在地板上拖着走。“可惜～，再有一分钟时间，我就能从她们哪儿敲诈到……唉……”
另一位主人公露琪亚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让你失去敲诈的机会，真是不·好·意·思·啊！”
丝毫不畏惧室友言语中的冷意，雏森很大度地挥手，顺手把刚才还宝贝得不得了的毛巾碎片丢弃。
“这次算了，下次注意啊！”
“你比戌吊的奸商还阴险——自己走。”露琪亚把手中的大件行李甩开。
“好说，好说——下午什么时候去。”雏森用眼神威胁：“如果不陪我逛街，你也别想复习”。
假如露琪亚知道同学对她俩关系的扭曲定义，绝对会第一时间把身边的麻烦丢回洗漱间去祸害别人，当然她现在也很想这么做就是了。
“熊～熊～～！”
热闹的流魂街一区，雏森不顾路人侧目，扑到日用品商店的展示窗上，隔着玻璃和一条毛巾“相亲相爱”，露琪亚立刻后撤数步以表示自己和她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有新货，露——晚了喃，先换下校服再撇清关系才有用呐～。”缓慢招手的动作完全ＣＯＳ影片中的女鬼。
露女王继续被视线刺激到的心灵释放出大量羞耻感，左手拉住想敲人的右手，右手顺便扯住打算加入的左手，自认是冷静真央一年生的露琪亚不想在大街上打打闹闹，退一步讲，假如真吵起来，雏森个厚脸皮肯定不在乎，到时感到丢脸的还是自己。
浑然未觉脑袋在铁拳边转悠的岌岌可危，雏森拽上同伴冲进店内，扑进小熊的海洋。
“熊熊牙刷～、熊熊香皂～、熊熊杯子～、熊熊毛巾～、熊熊睡衣～、熊熊拖鞋～……”
听到顾客沉浸在商品中不能自拔的欢呼声，店主为即将入账的利润喜到脸上又多了Ｎ道褶子。
“很贵。”觉得小熊图案很一般的露琪亚拿起标价牌，咋舌。
“咦？会吗？顶多贵十几个魂币。”被迷得完全没金钱观念的雏森将手中的拖鞋翻过来让室友看。“而且质量也比普通的拖鞋要好，用到毕业不成问题。”
观察再三，愣是没看出拖鞋质量好在哪儿的露琪亚想放弃劝说，可又不甘心。
“学校又不是不发日用品。”
“你觉得……那点东西够用吗？”
面对雏森的反问，露琪亚不再做声。被真央录取即为死神预备役，衣食住均由瀞灵庭负责，不过标准是按人均最低水平，再怎么节省也不能撑到学期末，因此学生们都会出去采购，其中学生购物的量也有区别，来自富裕地区的人能买的多点，而贫穷地区的买的少，或者干脆买不起。
“为了考真央后，经济不出问题，我拼了命的攒钱，现在总算……哼哼！不能亏待自己！”更加卖力购物的一看就是压抑太久的样子。
因为来自戌吊的关系，露琪亚很节俭，生平最讨厌就是别人花钱大手大脚，可对雏森，她没办法讨厌，因为曾在聊天中得知她和自己一样是孤儿，也是自己养活自己，至于经济上的观念差异，只能理解为居住地区不同的缘故。
理解归理解，不代表什么事都能容忍，当雏森把手伸向熊熊痒痒挠时，露琪亚再也忍不下去，拍开她的手，将购物筐中不需要的物品放回货架，再拖着她往收银台走。
“露琪亚～，再一个～，再一个就好～。”雏森对“熊熊海洋”恋恋不舍，脚底拼命在地上磨蹭，妄图拖延时间。
“不·行！”露琪亚坚定不移地向交款终点迈进。
突然脖子上的拉力消失，一直挣扎的雏森差点被闪到地上。
“好可爱～。”露琪亚被一双粉红色毛茸茸耳朵迷得七晕八素，生平第一次用纯女性化词汇讲话。
见证了露琪亚和恰比的命中注定的历史性相遇，哪怕不用看原著，仅从露琪亚眼中的含情脉脉，雏森也能预见到她们俩今后的不离不弃。
“喜欢吗？”
“……嗯……”露琪亚双手交叉，如梦似幻的点头。
“想要吗？”和好友共同瞻仰恰比美貌的时候，一个邪恶计划渐渐成型。
“……嗯……”
“我借钱给你，买吧。”雏森用纯真的声音设下圈套。
【点头吧，只要一点头，你也没法阻挡我卖熊熊痒痒挠！】
“算了。”金钱犹如冬天的凉水，被浇了个透心凉的露琪亚恋恋不舍地看了恰比最后一眼，拖起同伴返校去也。
【可惜，还差一点……】
与熊熊天南海北各一方，沮丧的雏森把自己像大型钥匙圈一样挂在露琪亚手上，一区商业街的繁茂让小姑娘超级不甘心。
“好容易出来一趟，去逛街吧！”
“没空！”露琪亚想也不想的拒绝。
只安静一会儿，雏森因为路过小吃店又开始不安分地扭动。
“肚子饿～，嘴巴渴～。”
“忍着回学校。”
“不要啦～！”
如果说雏森像撒泼耍赖的小鬼头，那么露琪亚就是赶着回家做饭的全能主妇，怎是一个累字了得。
“每天用功，偶尔放松一下～。”
“……”不理。
“精英班和普通班的差距不是以勤补拙就能赶上的。”
没等雏森讲完，露琪亚顿足以对，勒住对方的手臂不自觉松开。
无视堪比“黑棺”威力的视线，雏森平静地整理好衣领处的褶皱，回视。“……我说的是实话。”
露琪亚攥紧手指。
的确是实话，残酷的，无法回避的事实。
真央灵术学院的分班除了入学考的笔试，最重要的是灵力，无论人数多少，只挑选最强的学生组成一班，而剩下的则均分为八个班级。被师长们关注的只有一班的精英，为了培养出更多席官以上人才，学校尽可能地为其创造优越的学习条件。
一班，是普通班无法企及的领域。
特别照顾造成差距，对露琪亚而言，昔日流魂街的同伴，转眼间变得仿佛遥不可及，不想站在原地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如果说以前想成为死神是为了生存，现在的动力则是并肩而行的资格。
不能被丢下，所以……
“我会追上的……”
话语尾音处的延长透露出一点不自信，被倾听者瞬间抓住。
“能追上吗？你偷看过我的课业进度对吧，否则这段时间也不会加·倍·用功。”
雏森的表情和平时一样，露琪亚却从中感到令她发抖的寒意，被轻易撕去伪装出的坚强，瞬间退去血色的面孔，惨白得随时会晕倒，不明白好友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说话尖酸。
在露琪亚终于无法忍耐，扭头欲逃时，雏森的话又一次定住了她的脚步。
“我教你，精英班的课程，还有学习方法。”
“！”露琪亚愕然。
“‘教’这话好像有点自大……探讨！对！是相互探讨！”雏森不好意思地搔脸颊。
看到回复正常状态的室友，露琪亚松了口气，随即被惊吓的怒气占据心头，尤其她那充满讨好的眼睛，像小狗一样可怜兮兮地眨动，腹腔中的气息更加不顺畅。
“好不好嘛～。”雏森不知死活地往前凑。
“好——啊————！”露琪亚伸出手指，将对方的脸无限横向拉伸。“不会说话也要有个限度！笨蛋！！”
当雏森捧着红彤彤的脸躲到路边，将忿恨充分发泄出去的露琪亚心里别提有多痛快。
“回学校！”女王意气风发地下达命令。
“啊——！不要啦～！好不容易出来，多玩一会儿，露露～。”雏森只差在地上打滚以表示不满：“反正你的课业有我帮忙，稍微放轻松有什么关系。”
冲着雏森活动活动手指，露琪亚满意地看到她又捧着脸贴到路边的墙壁上。
“我回真央，你呢？”
“……”哪怕有铁钳时刻威胁脸皮，雏森依然摇头，坚定地表示玩乐的决心。
“随便你。”露琪亚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回头。“别玩得太晚，宿舍门禁……”
直到她的背影混杂到街上人流中，完全看不见踪影，雏森才缓缓放松神经。
“是个……好孩子呢……”
【对她不诚实相待的你是坏孩子喽。】
“坏吗。”
抛开对与错的界定，单纯以是非判断，站在好人对立面的肯定是坏蛋。
凭心而论，能与露琪亚成为好友，雏森真的很高兴。
可是其中“真心”的含金量有几分。
自问，如果为了查清真相而要去利用朋友，自己会不会去做？
“当然。”
她，毫不犹豫地肯定回答。
“我不会……嗯……会努力不去伤害他们。”
然后，又急匆匆地辩解。
【确定吗？】
退一步讲，即便不伤害他们的身体，身为“朋友”，利用本身就是最大的伤害。放弃吧，趁着关系不紧密联系前，把他们推开，推得越远越好。
良心拿着尖刀，冷笑地刺来，一瞬间的刺痛让雏森做出了刚才反常的举动。
做了选择，但没有将它完美的结束。
【你最终还是决定了。】
很久以前，雏森意识到自己在不断地舍弃那些她认为会坚守一辈子的原则。
“停止”代表以前的放弃付诸东流，“继续”前进则意味抛却将继续进行，哪一个选择都如同化身人类的美人鱼上岸后的每一次迈步。
活动活动因紧抓购物袋而僵硬的手指，挂上无害的可爱笑容，掩盖低垂眼帘下的无奈和嘲讽。手袋里的一个个小熊图案，和前世最喜欢的泰迪熊很像，而当年喜欢泰迪的女孩，被时光修改得连她自己也不能辨认。雏森知道自己最近很奇怪，总是陷入自我厌恶中无法自拔，可是却无力控制这种情绪。
想要摆脱，必须寻找源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开学日。】
因为看到伪装的鼻祖，导致良心大贩卖，听上去也忒可笑了。
“蓝……不愧是祸水。”开着玩笑，按压眼角处的穴道，接着甩头的动作，把脑子里的灰色排空。
“烦恼的时候最需要甜品的安慰。”
甜腻的食物能抚慰人心，是很多人认可的事实——前提是你不讨厌甜食——不过雏森一直没觉得它有用，只是内心空虚急需大量甜腻奶油填补，所谓聊胜于无。
顾不上让荷包变得更瘪，选择了流魂街一区最贵的甜品店“酸柠檬”，雏森没想到的是，她会在这里遇到很久不见的“老友”。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休假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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