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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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月明星稀。聂江回来的时候看到颜越坐在屋顶上，屋里一片黑暗，没有灯光。
聂江面色不改地摇着四轮车朝里走。颜越见到他从屋顶上跳下来。
聂江以为颜越会问他今日行踪，哪曾想听到她兴致盎然地道：“有什么需要师兄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聂江无奈地看着她，认真地说：“你不是我的师兄。”
话已传到，颜越懒得跟他较劲，转身径直回房。夜色中，聂江的神色晦暗不明，无声地在原地，片刻后摇着四轮车回到自己房间。灯光亮起，一下灭掉，很快彻底进入黑暗。
康城近日发生的大事，第一琉璃美人重病，康城城主重金悬赏名医。城内有众多郎中揭榜前去，无一有医治之法。
康城城角一早点摊，叶适一口吞着混沌，含糊不清地对颜越说话：“这明显就是针对我的圈套，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了？那城主喜欢她，磕不着碰不着的，哪儿那么容易病？我不去，说什么也不会去。”
颜越笑着，道：“有谁让你去吗，把你能的。”紧接着，她侧头看向聂江，语气调侃道：“很明显啊，这是心病。”
聂江不接她的话茬。
心病？早饭还没吃完，脑子转得比平常慢些，叶适一脸很懵的表情。颜越懒得跟他解释，把汤匙一丢，道：“既然你们都不去，正巧我今日无事，我帮你们去瞧瞧。”
聂江无言，叶适一旁附和着：“对，你去最好。你武功好，就算真有什么圈套，也困不住你。”
任谁的夸赞都是受用的，颜越满意地起身，当即准备离开。聂江难得说了一句话，依旧简短得不行：“小心。”
颜越挑眉，祸害除了越来越冷、话还越来越少，按理说祸害自假雲霄山后转性时间也够久了，怎么她还是没习惯呢？
颜越说走便走，绝不拖泥带水，顷刻之间，人已没影了。叶适还待吃，余光瞥到聂江摇着四轮车竟也走远了，他忙喊：“哥，别走啊，我还没吃完呢。”
聂江走得更远了。
颜越是大摇大摆进的城主府邸，她做了些伪装，随手揭了寻医榜。管家看着眼前的俊俏郎中，不敢相信这么年轻的人也敢来揭榜。颜越抬头挺胸，信誓旦旦地说：“请放心，燕姑娘的病，除了我，康城内无人能解。”
之前来过的郎中说过这种话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九个。管家自然不信，大手一挥，示意来人带他过去。
穿过层层庭院，行至一双层小楼。婢女领着颜越进去，颜越一路打量着，心想城主对燕茴还是不错的。婢女引着颜越，行至帘帷前，朝里道：“姑娘，郎中到了。”
里面应了一声，传来轻柔的女声：“你先出去吧。”
婢女听话地退下，一双手伸出帘帷露出白洁皓腕，美人在帘后道：“还请郎中帮燕茴瞧一瞧，燕茴是得了何种病。”
颜越当真探脉问诊，然后一本正经道：“燕茴姑娘脉位不浮不沉、脉率不快不慢、脉力不强不弱、脉道不大不小、脉势和缓、脉象有神，是为平脉，身体应无大恙。”
一时间静谧非常。片刻后，燕茴的声音有几分激动，染着哭腔道：“颜公子，燕茴等你们很久了。”
颜越见到燕茴，她眼睛周围红了一圈，双眼含泪，我见犹怜。
颜越冷静直白地道：“没有我们，只有我。”
燕茴激动未减，朝颜越跪去：“求颜公子救燕茴出苦海。”
颜越拦住她，道：“慢慢说、从头说、仔细说。”
燕茴语中含泪道：“城主府上暗哨众多、守卫森严，一般人不可能从这里带走人。叶适被救，燕茴一直在想是谁能有这么大本事。燕茴认识的人不多，只能想到聂大哥和颜公子，便大胆猜测应该是你们来了。但是叶适被救走后，府上护卫增多、巡逻更强，虽然燕茴知道聂大哥和颜公子一定也在想法子救燕茴，但同样的方法不可能奏效两次，因此燕茴自作主张装病，期望能尽早跟你们取得联系。”
燕茴接着说道：“当然这只是燕茴的猜测，不一定能见到聂大哥和颜公子的。但燕茴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出此下策。汤盛洪这个人荒淫好色、妻妾成群，如果燕茴没有装病，只怕现在已是汤盛洪妾室。”
“燕茴不愿委身于他，他仗着权势逼迫将我关在这里。前日里他便要纳我为妾，被我称病打发。但即便是我说自己病了，他也不放过我，只后延七日，七日后无论我是否还病着，他都会强行纳妾。而燕茴也早有决定，如果这七日仍逃不掉，七日后，燕茴只有一死了之。”
颜越等了一会儿，确信燕茴真的说完了，开始问道：“汤盛洪不是喜欢你吗，为何关你逼迫你？”
燕茴愤愤答道：“他看上的女人，他都喜欢。他那么多女人，他都说喜欢，可她们愿意为妾吗，都是被汤盛洪逼的。”
颜越又问道：“你是怎么被抓的，还有叶适，他又是怎么被抓的？”
燕茴神情暗淡，道：“那日燕茴去追你们，一出圣谷便迷了路，只能跟着直觉走，却没想到遇到了汤盛洪。被汤盛洪抓后，燕茴曾向圣谷求救，更没想到又害了叶适。”
“叶适是怎么被抓的？”
“不是很清楚。”燕茴回答：“从圣谷到康城的途中，叶适曾带着人来过，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叶适又让他们回去了。我以为叶适应该也一起回去了，没想到琉璃灯节时，他又出现了、还要带我走。叶适不懂武功，我们根本逃不远，被汤盛洪一起抓了。叶适惹怒了汤盛洪，当天就要杀他，被我拦了下来，和我一样关在这里。”
颜越听完，觉得很有必要地说道：“叶适同样不清楚他是怎么被抓的以及在他身上发生过些什么。”
燕茴一脸惊诧不似有假，问道：“怎么可能？”
颜越没再进一步说明，她转了一圈，说道：“正如你所说，同样的办法不可能奏效两次，我今天没法带你走。”
燕茴神色暗了暗，很快表示她理解。
颜越想了想好像没什么需要交代的，准备离开，被燕茴叫住。颜越回头，看到燕茴眼里的期待与希冀：“聂大哥，他来了吗？”
颜越看着她，点头。她转身，临走前颜越还是加上了一句：“你安心等在这儿，在成亲日前，你聂大哥会救你的。”
颜越回到小院，发现聂江难得地在等她。
颜越三言两语地陈述完：“见到了燕茴，没见到城主，不确定是什么情况，人没带回来，继续留在那里了。”
聂江仍旧望着她，眼神似在问，然后呢？
颜越叹一口气，妥协道：“你先说。”
“不是普通武功，也不是五宗之术。”
你多说几句会死啊？颜越无奈地扶额，跟着聂江简洁的语言风格，补充道：“也不是苗疆蛊术。”
颜越从聂江涂满铅粉的黝黑脸庞上看出一些凝重，反倒轻松了，笑道：“显而易见啊，有其他修道者入世了，不是你、也不是我、更不是五宗的人，该怎么办呢？”
颜越本是逗聂江，没想到聂江却开口了，说得却是另一件事：“颜越，或许一直以来我都想错了。我一直以为雲霄山是靖国境内的一座山，完全没想过其他的可能。但现在看来，既然这世上有五宗六脉这样的宗派，为何雲霄山不能是类似的地方呢？”
聂江茅塞顿开。
另一边，颜越的笑容一下凝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