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后再想》我要努力学习

11、11

　　“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叶适悔不当初，一个劲儿地交代得干干净净：“我和颜越是早就认识。你也是知道的，就是我游历江湖的那段时间，颜越他救过我。”

　　“那天你们两个同时来圣谷，一个要我装不认识、一个要我启动法阵，我谁也招惹不起，我能怎么办？我都按照你们的吩咐做了，只不过稍微早放了颜越那么一点点，哥，你别生气！我也是没办法啊，真关颜越十天半个月的，他还不把我的圣谷给踏平了？何况颜越以前救过我，我也不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样啊……”

　　“哥，冷静，您冷静！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您对我的恩情最大！”叶适抓紧时间表明自己的忠心，然后苦着一张脸小声地嘟囔着“你们之间有恩怨，不要殃及我这个小池鱼啊……”

　　颜越笑得不行，体谅叶适到底也算是偏向她，解围道：“行了，叶适。我在这里，你死不了。”

　　“你还有正事要做，赶紧想办法知会你的人，有一对夫妇曾帮过我们，现在去了你的药谷求医，你要让你的人好好接待他们，给那妇人医治。”

　　叶适一下子来了精神，热情洋溢道：“哪用那么麻烦，我这就赶紧回去，保管把你说的人伺候地舒舒服服的！”

　　颜越冲他一笑，泼冷水道：“你？你还有别的事要做。”聂江不愿去圣谷，身上的伤疾一直拖着。现在叶适自己闯过来，哪有就这么放他走的道理？

　　叶适愣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视线在颜越和聂江之间来来回回。终于恍然大悟，神神秘秘地冲颜越很是语重心长道：“虽然聂哥这个人是很恶劣，你也不用这么虐待他啊……”

　　虐待？颜越一惊，怔住。她什么时候虐待过聂江了？她怎么不知道？

　　叶适一副他懂得的表情。一旁的聂江黑着一张脸如同冰天雪地里的冰雕冒着冷气。

　　颜越茅塞顿开，这小子以为她从圣谷法阵出来后，去找聂江寻仇，把聂江虐待折磨成今天模样……

　　颜越平白无故背了好大一口锅，直想一掌拍死这小子，看看他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稻草。她呼吸一口气忍住了，下命令道：“你想办法把聂江给我治好了，治不好，你这辈子别想回你的药谷！”

　　叶适的脸瞬间垮掉，认命地移到聂江身旁。

　　马车急速地朝前跑着，颜越缓慢地开口问道：“你不好好在圣谷呆着，跑外面来瞎搞些什么？”

　　问的便是叶适为什么跑来康城、跟燕茴是怎么回事以及琉璃灯节是什么情况。

　　哪想刚一提起，叶适便十分激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还不是你们前后脚离开圣谷那天，那个叫什么燕茴的，也跟着跑了。聂哥总共交代我两件事，第一件事实在为难也就罢了，第二件事叫我照看那个燕茴，这么简单的事，我如果再干不好，那也太废了。我就赶紧追啊，追着追着就遇到那什么城主，追着追着……就这样了……”

　　颜越简直不敢置信，从圣谷到康城有好几天的路程，聂江的话就这么好用、让这小子这么尽心尽力？颜越直白地道：“燕茴的家在康城，她不愿跟你回圣谷情有可原，你不用死脑筋，非要将她留在圣谷。”

　　“哪儿啊……”叶适一副他怎么可能这么傻的表情，道：“我至于非要留她吗？她如果一心要走，就算聂哥回来问起，那也是她自己走的，和我无关。”

　　“我派人去追，尽量把人带回来，她实在不愿意，我也有个交代。哪成想，追出去的人带回消息是，她被那个康城城主抓了，向我们求救。在那个节骨眼上，我也不好不管啊。”

　　颜越挑眉，不留情面道：“你一个人去救她？”

　　然后，她又想起什么，紧接着道：“但我听说的是，康城城主倾心燕茴，不至于抓她。”

　　叶适更激动了，说着：“当时，我哪儿知道康城城主喜欢她，我只知道她是聂哥带来的。既然是聂哥的女人，落到别人手里像什么话？我就带了人，去救她。”

　　久久未言的聂江皱着眉，突然解释道：“她不是我的女人。”

　　颜越抓住重点，问道：“你带的人呢？”

　　叶适一拍大腿，道：“就是这个，简直邪了门！燕茴说，我让他们回去了，然后我跟了一路，到了康城。我完全没有印象。这还不是最邪门的，最邪的是琉璃灯节，那城主要向燕茴求亲，我居然跑去阻止？我至于拦着吗，要拦也是聂哥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马车里一片安静。许久，颜越开口道：“你见到燕茴是什么时候？”

　　叶适回想着：“好几次。差不多有印象的时候，都有她。”

　　车里再度陷入沉默，颜越侧头望着聂江，聂江自觉地开口说话：“我只是救过她，在康城附近。”

　　又是救过，真是没新意。颜越无语，想她救过这么多人，怎么没谁芳心暗许呢？

　　车速渐缓，渐渐停下来。聂江道：“回康城。”

　　颜越不在意地摊开手，不意外，她一点都不意外……

　　康城偏隅一角的一处不起眼小院，最近新租给了几个很漂亮的年轻人。

　　小院里，叶适一心捣鼓着药材。为了早日回家，他对医治聂江这事格外上心，光药都熬了好几桶。但是聂江的病状实在是棘手。说实话，他行医这么多年，还真没遇到过比聂江更复杂的身体状况。但他又不能甩手不干了，只能积极地多想、多试、多翻医书。颜越帮他买了好多医书，可惜叶适翻完，觉得都没太大作用。

　　聂江在屋内，他早已换为男装，脸依旧任由颜越用铅粉抹得老黑。他坐在一张木制四轮车上，这东西是颜越买回来的。颜越其实早就想帮聂江买一张，只不过一直没机会，毕竟这东西也不是随处可见。康城城内商业兴盛物资丰富，正巧见到有人在卖，她便帮他买回一张，方便行走。

　　颜越不在，聂江摇着轮出门，叶适放下手里的药材，殷勤地道：“聂哥要出去？我帮你！”

　　聂江懒得拒绝。

　　叶适推着他行走，他自然而然地认为聂江是要去踩点，提前为营救燕茴做规划，因此不用问，他也知道方向。没想到却听到聂江说：“不去城主府邸。”

　　叶适惊讶，刚能走动就着急忙慌地出门，不是为了燕茴？

　　聂江语言简短道：“去流宜巷。”

　　康城流宜巷一带很是出名，因为聚集着大大小小的商贩，各种吃的、喝的、玩的、乐的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一到流宜巷，聂江便指挥着叶适跑东跑西，买了一堆芙蓉糕、玫瑰糕、四色酥、如意卷……叶适双手提满各类甜食，艰难地跟在聂江后头，心里叫苦连连，敢情他就是一下苦力的？

　　好不容易终于逛得差不多了，聂江遥遥一指前面一个摊位，给叶适发话道：“还有那边的栗子酥。今天就买到这儿。”

　　叶适提着一堆甜食，认命地朝前挤。这家店应该是老字号，生意很好，人也非常多。等叶适终于买到、付完银两、挤出人群时，他才发现聂江早已不在刚才的位置。他朝前跑一圈、又往后找一圈，都没有看到聂江。竟然不等他，叶适叹一口气，独自往回走。

　　叶适回到小院，发现颜越竟然在，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说道：“聂哥回来了吗？”

　　“没呢，聂江不在。”颜越随口一答，手动拆食中。

　　叶适惊了，瞧见颜越毫不在意的样子，吃惊地问道：“你不担心吗？”

　　颜越奇怪地看他一眼，道：“他一个大活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是病号啊，一个大病号不见了，不用担心？叶适感觉内心一阵焦灼，但面对的是颜越，他又不好再说什么。转念一想，叶适记起了颜越和聂江之间有过节，因此颜越不操心聂江的安危实属正常。不过既然颜越不上心，那他叶适就更做不了什么了。

　　叶适放宽心，聂哥爱去哪儿去哪儿吧，他决定关心一下别的事的进程，便问道：“这两天，你见到燕茴了吗？”

　　颜越惊诧地抬眼望着他，一副完全不知道叶适没头没脑地在说什么的表情，回答道：“见燕茴？我干嘛要去见燕茴？”

　　颜越的回答让叶适彻底抓狂，一连串地问着：“我们回康城，不是因为燕茴吗？难道不是要救她吗？你不找燕茴，这两天早出晚归地做什么呢？”

　　颜越没想到叶适这么激动，咬着东西一脸无辜。她还不能忙点别的事了？燕茴跟她有关系吗，为何她要去找，要找也不该轮到她找啊。

　　叶适无力地后仰。终于发现，原来这一个二个的，竟然没一个找燕茴，那他们为什么返回康城，为了留在康城城主眼皮子底下，等着被抓？

　　一心想回家的叶适感觉自己操碎了心。